施法諸天 第七十五章 煉金的價值（下）

    幾個小時之後，餐廳地下獨屬於女巫的臥房，凱瑟琳正小心翼翼檢查著一瓶瓶顏色各異的魔法藥劑，足足用四十分鐘才放下手頭的工具，抿起嘴角用一種充滿驚喜的口吻讚嘆道：「棒極了！雖然我完全無法分辨出其中所使用的材料，但毫無疑問每一瓶都具有不錯的功效。沒想到我可愛的小巫師居然真的精通煉金！」

    「不，女士，我認為現在還言之過早。張能拿出魔藥，並不意味著他能調製，很有可能他也是從別人手裡拿到的成品？」在旁邊等候了半天的卡爾斯給出了不同意見。

    作為一名助手兼僕人，他的職責就是站在另外一個角度，幫助女主人分析各種可能性，而不是一味地去附和。

    輕輕撥弄著藥劑瓶，凱瑟琳頭也不抬的問：「波爾曼，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當然！我尊貴的領主閣下！我以性命發誓，親眼見到了張調配其中一種藥劑的全過程，他絕對是一個掌握著鍊金術的巫師。」律師快速上前一步，信誓旦旦的給出了保證。

    恐怕張誠永遠都不會想到，不久之前還在跟自己商量如何利用鍊金術奪取一塊領地的律師，轉身就把他賣了……

    「哦？親眼所見！」凱瑟琳兩眼微微放光。

    波爾曼趕忙點了點頭：「對！他只用了不到十分鐘，便調配出好幾瓶那種能夠增加肌肉力量的魔藥！另外，他還說自己至少掌握著二十種效果不同的魔藥配方，並且希望能跟邁爾斯議員見上一面，探討一下經驗和技巧。」

    凱瑟琳似乎聯想到了什麼，臉上很快浮現出一絲玩味：「那麼告訴我，波爾曼，根據你的觀察，他有野心嗎？渴望獲得權利嗎？」

    「抱歉，女士，我只能告訴您，他對於權利並不十分熱衷，但是卻對知識和力量有著超乎尋常的饑渴，再加上一顆無比冷漠且瘋狂的心，很難給出具體的評價。如果您打算像對待一名僕人或者手下那樣對待他肯定是不行的。」律師扶了扶眼睛，表情嚴肅的告誡道。

    「你的意思是，張無法被拉攏或者收服，對嗎？」卡爾斯皺著眉頭插嘴道。

    「沒錯！確切的說是無法被長期拉攏！因為一旦無法滿足張對於知識和力量的饑渴，他很快就會對你們失去興趣。」波爾曼不加思索的給出了評價。

    不得不說，雖然兩人接觸的時間非常短，可他卻一眼看穿了張誠的性格。

    女巫回到沙發上，翹起包裹著黑色絲襪的小腿，發出一陣輕笑：「呵呵呵呵，聽起來好像很有趣。卡爾斯，你怎麼看？」

    後者摸著下巴上的鬍子沉思了幾秒鐘，最後意味深長的建議道：「既然張渴望知識和力量，那我們就不妨先給他知識和力量。反正身為掌握著鍊金術的巫師，他遲早都會被最高議會注意到，我們要做的就是在此之前，利用他掃清權利道路上的障礙。除此之外，從他如此輕易就把大量魔藥要給一個才認識幾天的陌生人判斷，我開始有點相信他的確是來自某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了。」

    「說的不錯！根據眼睛這幾天的觀察，他除了每天躲在別墅里學習、研究、實驗，完全不理會外界發生了什麼。像這種性格的人，根本不適合做間諜，更何況我的敵人中也沒有人能指使動一名掌握著鍊金術的巫師當間諜。看來這一次，幸運女神站在了我這邊，不是嗎？」說罷，凱瑟琳瞳孔內閃過一道淡紫色的光芒。

    「那這些魔藥您打算怎麼處理？我可是答應張要為他謀求一塊領地的。」波爾曼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卡爾斯不屑的瞥了一眼律師：「蠢貨！你平時的小聰明都到哪去了？把所有的魔藥都帶到這裡來，我們自然會幫忙處理，等女士幹掉對手登上議員的位置，還怕沒有領地嗎？」

    凱瑟琳讚許的點了下頭：「是的！有了這些魔藥！我絕對可以將更多的人拉攏過來！至於領地別擔心，我保證會給可愛的小巫師送上一塊最富庶的領地。畢竟他還是如此的年輕，擁有無限的可能性，我才不會傻到為了一點眼前的利益，同一個有潛力成為強者的巫師交惡。」

    眼見兩人同時給出承諾，波爾曼終於暗自鬆了一口氣，單手撫胸深深鞠了一躬：「感謝您的慷慨！最後還有一件事情，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為你們提供任何關於張的情報了，反而是會積極地為他爭取利益。」

    「沒關係，我能理解。順便也恭喜你，終於達成多年以來的夢想，將半隻腳伸進權力的旋渦。但是請記住，身為一名合格的僕人，最重要的不是阿諛奉承，而是替主人填補各種疏漏。你在普通人的世界混跡了太久，難免會沾染上一些壞毛病，比如說自私自利和狡詐，再比如說缺乏忠誠。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地下世界可不流行跳槽，一旦你的主人開始厭倦你，那麼你的生命也就走到了盡頭。」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卡爾斯表情突然變得極其嚴肅認真，絲毫沒有平時的陰冷，反倒是前輩在教導後輩怎麼樣才能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

    「請放心，我明白應該怎樣做。」波爾曼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隨後便轉身走出房間。

    對於他來說，從走出房間的一剎那開始，便是全新的自己、全新的人生。

    注視著律師微胖的背影，卡爾斯突然深吸了一口氣感嘆道：「命運，真是一種讓人永遠也捉摸不透的東西。誰能想到，一個專門負責給別人擦屁股的清潔工，居然也有一天能夠擺脫卑微的身份成為人上之人呢……」

    「哼！別多愁善感了，我忠心耿耿的僕人。相信我，像波爾曼這種垃圾在權利的道路上根本走不了多遠。地下世界從來都是強者為尊，沒有強大的力量，即使爬的再高又如何？一次簡單的突襲或者暗殺，他就會失去所有的一切。在這方面，我親愛的小巫師倒是看得非常明白。」凱瑟琳毫不掩飾自己對于波爾曼的蔑視。

    卡爾斯笑著攤了攤手：「好吧，您是對的，波爾曼的能力根本不足以自保，爬的越高摔的也就越狠。對了，您打算如何處理這些魔藥？」

    「這還用問嗎？先給我的盟友們送去一部分，然後在悄悄放出消息，就說我聯繫到了一位煉金大師，最多兩三天，那些中立的領主便會自己找上門來。屆時恐怕用不著戰爭遊戲開始，站隊就已經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