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那一根根連接在平凡生命身上複雜到極點的命運之線,格魯頓時感覺到一陣前所未有的共鳴。
儘管他為了避免被周圍紛紛擾擾的人群察覺到,將自己置身於更高維度,就如同隔著一層玻璃或者膜在觀察盒子裡的世界,正常來說是不會感知到太多的東西。
可現在,聚集在這家酒吧上空的命運線已經多到根本數不清楚,每一條背後都有無數的分叉。
作為一名主宰,格魯見過無數或是被命運眷顧,或是被命運詛咒的智慧生命,可從未有任何一個能像前方不遠處那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類複雜多變,一眼望去仿佛擁有無限的可能。
他不明白,同樣無法理解,整個宇宙中最神秘,同樣也是無法按照常理來衡量的命運,為何會如此大量集中在某一個生物身上。
那感覺,簡直就像是宇宙意志想要做一個實驗,測試自己是否真的無所不能。
就在這隻外形與大號甲殼蟲極為相似的生物陷入沉思時,酒吧內喝到爛醉的張誠終於拿到了那張金色的羊皮紙捲軸,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衣服、褲子、鞋子、手機和隨身攜帶的錢包。
而坐在他對面的神秘人也跟著化作一團微光粒子,悄無聲息消失在不起眼的角落。
「有趣!真是太有趣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能夠親眼看到如此驚人的一幕。這究竟意味著什麼?整個宇宙變革的開始?還是走向滅亡的序幕?」格魯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迅速將自己偽裝成人類的模樣,從隔膜外擠了進來。
此刻正值夜晚,酒吧內大量年輕的男女正在不停進進出出,根本沒人注意到一個足以將地球毀滅無數次的恐怖怪物闖入了自己的世界。
當然,格魯對於這些低級生命也沒什麼太大的興趣,僅僅是走進酒吧來到張誠消失前做過的位子,不斷搜尋著那些正在迅速消失的命運線,試圖找到一些規律。
大概幾分鐘過後,他才追尋著其中感應最強烈的一條,跨越時間與空間,前往另外一個平行的地球。
不用問也知道,這位主宰渴望觀察到張誠的成長經歷,渴望搞清楚究竟是什麼讓一個平凡普通到極點的智慧生命,踏上了超越自我極限的非凡道路。
又是什麼讓對方選擇與過去徹底割裂,甚至是泯滅一部分自我,強迫自己變成現在的樣子。
……
與此同時,遠在宇宙角落不知名星球的張誠,並不知道格魯對自己的過去產生了濃厚興趣,獨自一人離開魔法高塔,出現在一大片空曠荒涼的原野上。
在他的腳下,有兩支分屬不同陣營的軍隊已然進入對持狀態,慘烈的戰爭一觸即發。
其中一方掛著金色的獅旗,明顯是王室專用的旗幟,不用問也知道王國在經歷了一番政治博弈後,終於決定派出大軍來清剿叛亂的西部行省。
至於另外一方,自然是克爾溫和他手下臨時組建起來的烏合之眾。
光從表面上的士兵數量來看,雙方其實相差無幾。
王國方一共出動了四萬步兵,兩萬騎兵,步兵中有一萬名弓弩手,大概一千五百人的拋石器與床弩部隊,最後還有兩百名騎著翼龍的空中精銳。
克爾溫則出動了六萬步兵,三萬騎兵,其中有兩萬名弓弩手,大概三千人的拋棄式和床弩部隊,空中精銳僅有不到五十名翼龍。
不過考慮到王國的軍隊都是百分之百的職業士兵,長期受到嚴格的訓練,不少老兵都參加過至少五次以上的戰爭,可謂是經驗豐富,質量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與之截然相反的是克爾溫手下的烏合之眾,刨除那些擊敗其他領主後收編的職業士兵,大部分都是臨時強行徵招來的平民,基本跟抓壯丁沒什麼區別,有些甚至連武器盔甲都沒配齊,手上還拿著用來做農活的乾草叉。
這樣的軍隊別看數量稍微多一點,可戰鬥力卻底下的要命,要是打順風仗還好一點,一旦遇到阻力,亦或是戰事陷入焦灼,用不了幾分鐘便會全面崩潰,根本無法與那些百戰餘生的老兵相提並論。
當然,克爾溫也沒把戰爭勝利的砝碼壓在這些拿來誘敵的炮灰身上,而是默默把兩萬個魔法傀儡隱藏在身後不遠處的灌木林里。
一旦王國軍的指揮官下令發動全面進攻,他就會把這張底牌掀開,在最短的時間內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使對手短時間內無法再聚集起一支像樣的軍隊阻攔自己對外擴張。
沒錯!
從一開始,他就將自己所有的人類軍隊當做了一個灑滿了香料的誘餌,聞上去既鮮美又可口。
他知道,王國軍隊的統帥一定跟自己一樣,都渴望在最短時間內殲滅敵人的主力,確保整個西部行省再也沒有像樣的抵抗力量。
如此一來,王室才能重新恢復對這片土地的統治,那些宮廷貴族們也可以趁機把自己的子女安排過來,裝模作樣立下點軍勞並獲取一塊不錯的領地。
對於實力雄厚的王國來說,根本沒有把西部行省的叛亂放在眼裡。
甚至在其中一小撮野心家的心目中,這次叛亂非但沒有壞處,反而還有一系列不可明言的好處,是一次讓自己家族擴張的良機。
「戰爭!掠奪!殺戮!來吧!取悅我!卑微的凡人們!用你們的鮮血和死亡,來為我上演一場最動人的戲劇……」
伴隨著張誠充滿諷刺的低語,嘹亮的號角聲終於迴蕩在荒野上空。
嗚——嗚——嗚——
咚!咚!咚!咚!
只見那一個個排列整整齊齊的步兵方陣,開始踩著戰鼓的鼓點大踏步前進,鋒利的長矛前端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金光。
當雙方最前排士兵碰撞到一起的瞬間,震天的喊殺聲頓時點燃了他們骨子裡與生俱來的殺戮本能。
刺!
刺!
刺!
鋒利的長矛幾乎每一次刺出,都會帶起刺眼的血漿,超過數以百計的士兵捂著傷口倒在地上,幸運被刺中心臟、喉嚨、眼睛等要害部位,幾乎感受不到太多痛苦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而那些不幸的,則還要掙紮好一會兒,要麼被衝上來的敵人補刀,要麼等失血過多陷入昏迷、休克,直至最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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