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者 第1799章

    雖然很想，但是我知道自己心軟的後果，所以我做不到。

    放過她，我如何對得起亡故的生靈，放過她，我又怎麼面對身後的億萬生靈，這個世界是有法則存在的，她們違背了法則，在世間本就不可能有立足之地。

    「我還有女兒要撫養，你放我回去，好不好？」乾卿巧柔下聲音求饒。

    我如鯁在喉，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但還是執著的搖了搖頭：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為什麼！」乾卿巧的表情漸漸變得猙獰。

    當初的我，還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因為情緒異常的不穩、躁亂，所以不小心威壓便隨之泄露出些許，這也讓乾卿巧更加絕望。

    她近乎崩潰的道：「呵~小姑娘，你和我女兒不是玩的很好嗎？為什麼？為什麼連她的媽媽都不肯放過，為什麼！」

    我回答不出，只能沉默的看著她。

    剛剛認識她的時候，她給人的感覺很溫暖，渾身都散發著慈母的光輝，可是現在……

    乾卿巧身上的溫暖氣息，都被絕望所取代，她歇斯底里的俯視著我：「你以為我不想安安分分做人？你以為我願意雙手沾滿血腥？你以為我想得到這該死的能力？你既然可以收拾它，那為什麼不早些來，為什麼在我已經無法回頭的時候出現，你早幹嘛去了？如果你夠及時，我也不用變成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說啊！你早幹嘛去了！？」

    我啞口無言，是啊……早幹嘛去了……

    「在傷害已經造成的現在，你才來到這裡，告訴我，我不能存於世間，呵~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太不公平了嗎？」

    我記得，那時的我，似乎還挺內疚的，我仰頭看著這個『照顧』了我好多天的阿姨，想起了今天出門前，小雨聽到我不舒服時，那關切擔憂的眼神，那樣純粹乾淨的孩子……

    可惜，即便還未能徹底融會貫通旁觀者的記憶和能力，但那時的我就已經清楚，一個人的命途如何，其實是與她以往的功德與業障有關的，因果循環，公平的很。

    所以，即便我感覺愧對小雨，這件事也找不到第二種解決辦法。

    只是……我永遠都記得，乾卿巧死在我手裡時的眼神，她怨恨，她不甘，她也無可奈何，太多太多的牽掛令她身體即使死掉，眸子也死死的盯住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將感染源毀壞淨化的，也不清楚是如何將所有感染者一一殺盡的。

    我只是知道，當深夜我回到小雨家時，看到小雨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門檻上，目光時不時看向黑色幕布的遠方時，心中是何等的苦澀。

    「媽媽，你怎麼還不回來，凝凝不舒服，一直睡到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嗚嗚……我再去喊她試試，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去找李伯，媽媽，你可得快些回來啊！」

    李伯是村裡的村醫，眼看著小雨手腳麻利的轉身回屋，我連忙潛進屋內，揮手打散了自己留下的幻象，鑽進了被窩中，弄亂了頭髮，做出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

    「呀！你可總算是睡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