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有,我剛死那會兒,還有個身穿官衣的鬼差來接我,可是他看到我就說我陽壽未盡,讓我在這顆樹上待到陽壽盡了,再來接我。」
「那後來呢?」我鬆開吊死鬼的舌頭,讓它方便說話,隨即攤開掌心往它身上蹭。
吊死鬼也不敢躲,任由我將它舌頭上的分泌物抹在它自己身上,郁猝道:「後來?後來我陽壽未盡樹就被砍了,再然後就隨著這顆樹,一起被送進了這裡,被迫接受佛光普照,棲身的樹木也做了這該死的房梁,然而等我日盼夜盼的等到陽壽盡了,那邊的人卻說我是佛祖罩著的人,他們不管!他們竟然就這樣拍拍屁股走了,留我一個人在古剎里孤獨……命苦啊……」
「他們不要你了啊。」
「對啊!問題是,他們哪隻眼睛見到我被佛祖罩著了!我現在還是孤魂野鬼一隻,佛祖哪裡管過我了!這麼多年了,我還不是依然老樣子的天天掛房梁!?你說我冤不冤!?」
「不冤,你現在身上已經有佛性了,耐心點,再等個幾百年,你應該就能出去了,到時候或許你會感謝當初將你扛來做房梁的那些人呢。」我抿著唇憋笑,拍了拍它的肩膀道。
「你說你和那些人是不是一夥的!」吊死鬼突然瞪大了銅鈴般的恐怖雙眼,指著我的鼻子道:「你和那面無表情的小白臉說的話如出一轍,你說你們是不是一夥的!」
「面無表情的小白臉?」我疑惑的眨了眨眼,仔細想了半天,遲疑的將手機掏出來,翻到了在車上停留的那一頁照片,舉著道:「他?」
吊死鬼恨不得把手機塞嘴裡嚼吧嚼吧咽了,他整張臉都快懟手機里去了:「就是他個小王八蛋!當年就是他說我陽壽未盡,死都不肯帶我走,都是因為他!我才變成現在這樣,不過當年他穿的是一身黑,看上去也要比現在小,管他的,就是他害我的,化成灰我都認得出他!」
「嗯。」我點點頭:「你要說的都說完了?」
「啊。」吊死鬼見我收起手機,有一瞬間的怔愣,愣呆呆的點了點頭。
「那我先睡了,您老慢慢吊,不過小聲一點,謝謝!」
「啊?」
不理會弔死鬼一臉懵(逼)的樣子,我再次和衣躺下,用被單將自己全部裹起來,蜷縮著嘟囔:「真倒霉,天都快亮了。」
「喔喔喔~」
隨著我的嘟囔,木質的窗棱外,濃重的夜色中,此起彼伏的響起了公雞的鳴叫聲。
吊死鬼將自己吊在房樑上沒再鬧騰,伴隨著公雞的鳴叫,直到天色微明,我才朦朦朧朧的睡了一小覺。
寺廟的僧侶都有早課的習慣,所以在我還沒睡熟的時候,窗外將響起了一陣陣腳步聲,他們相互調侃推搡著路過我們房門前,小聲的交談聲一絲不漏的全部聽進了我的耳朵,我從未像現在這樣,厭煩過自己靈敏的五感。
正當我將被單揉成一團,懟在自己腦袋上隔絕噪音的時候,單薄的木質門,帶著它特有的年代滄桑感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我:「……!?」我是不是忘了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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