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門妖道 第十三章 守山之鳥
一聲震天動地的怒吼，鳥獸飛散，即使山深林密，可這麼大的動靜，平安又怎麼可能忽略。
「就在前面的山上啊？看這個動靜，肯定不是什麼好對付的東西！」平安嘆了口氣，前面那座山是他的必經之路，看樣子這次是可能會遇上那個嚎叫的東西了。
「我就說著一路怪事這麼怎麼多！看來確實是有問題啊，要是大少爺那邊也是這樣的話？百分百是有人安排好的，可惜現在聯繫不上大少爺。」平安心裡琢磨了一陣，還是決定加快速度，至少要在今天過了前面的那座山。雖然他現在的眼力在夜晚也能看清東西，可終究不如野獸對夜晚熟悉，要是晚上休息的時候遇到那個嚎叫的怪物，可就真攤上大事兒了。
加速趕了一路，上了山，情況好了很多。這座山上石頭不少，相對樹木沒有平地的高大，越往上爬，樹木越低矮，最麻煩的灌木也少了很多。讓平安的前進速度比起平地來要更快了一些，而且山上的溫度也更低些，蟲子更加的少了。
雖然依舊沒有路，可平安和小驢都是履坎坷如平地的主，攀爬縱跳之下，沒一會兒工夫就上了半山腰。到了半山腰，山勢平緩了一些，一直沒遇到那個發出嚎叫的傢伙，平安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呼，看這情況，傍晚的時候就能下山了！希望不會遇到那個怪物，能發出這麼大的聲音，搞的鳥獸皆驚的，肯定不是普通的傢伙。」平安感嘆了一聲，正準備繼續往上走，突然發現小驢咬住了自己的衣服。
「額？」平安也感覺到周圍情況有些異常，正要好好觀察，就發現一個白影子從前方高處飛快的掠下。心裡一緊，平安左手上馬上浮出了絲絲紅線。對付生靈，這化血飛針的作用尤其強大，只要是有血有肉的生命，幾乎都被這件秘寶克制。不過，現在敵友未明，這稽南群山危險重重，平安可不想現在發生什麼大戰，讓那些怪獸占了便宜。
那道白影飛掠極快，幾下功夫就到了平安眼前，「瞿如!」白影發出一聲怪叫，顯出了身形，確是一隻巨大的如鷹隼般的怪鳥！頭生白羽，身上羽毛如鐵，泛著冷光，這鳥最奇特的地方就是長著一張好似人類的臉，眉目分明，腹下生三足，見之另人生寒。
「瞿如！」平安低聲說了一句，這三足人面的怪鳥正是《奇物志》上說過的怪鳥瞿如。
「瞿如，正是瞿如！」仿佛聽見了平安的話，那怪鳥居然張嘴發出了一正渾厚的人語！駭得平安差點揮手射出了飛針。
「你會說話！」平安心裡一緊後又是一松，這緊的是這怪鳥會人言，怕不是什麼普通的怪獸，想來又會難對付幾分；松的卻也是這怪鳥會人言，且上來並未攻擊，或而能說的通道理。
「瞿如，瞿如！會說話很奇怪嗎？」瞿如叫了兩聲，聲音倒是更顯深沉了，好似一個中年男人。不過對於他能溝通，平安倒是覺得是件好事。
「沒什麼奇怪的，只是我第一次見罷了，不知道瞿如你攔住我的去路，所謂何事？」平安見過的古怪也不少，馬上收斂了精神，眯著眼睛問道。
「沒什麼，這是扶餘山最外圍的山界，不許外人進入。我是這山界的守山之靈，你打哪來回哪去吧！」瞿如倒也乾脆，人面上如鷹隼的眼睛瞳孔一細，便道出了實情。
平安聽了心裡更是一喜，連忙道：
「我非閒人，乃是得了仙緣，受人指點入山求道的。天衍宗戚聞忠介紹我來此處的。」對著這瞿如平安可沒提戚聞忠是什麼太師，人家未必知道這俗世的朝代更替，倒是提起這天衍宗，對方有大可能知道。
「天衍宗？」瞿如轉了轉脖子，搖了搖頭，「咱們丹鼎宗收弟子什麼時候要他們介紹了？何況什麼戚聞忠，聽也沒聽說過，想必是個低輩弟子！啥時候輪到他插手咱們丹鼎宗的事情了。我受宗主老爺符籙，守護此山界，不許任何人過。你若真有路子，直接找人帶你飛進去，要從此過山，萬萬不可能！」瞿如態度堅決，一副軟硬不吃的樣子。
平安這下子倒有些麻爪了，這該死的瞿如軟硬不吃，而且又是丹鼎宗的守界人，要是且不說動了手有幾分勝算，就是能贏，平安也不敢真和它打。萬一這傢伙上頭有靠山，平安一動手影響了他入道的大事，可就真得不償失了。
平安眯了眯眼睛，馬上想到了辦法，挺胸正色道：
「哼！你不過一個守山的僕役，也敢阻我的道路，你就不想想！為何天衍宗要讓我入丹鼎宗！此事可是事關兩宗大事，要是耽擱了，你可吃罪不起！」這拿大話壓人平安倒是用的精熟，無論在侯府還是軍營里，這種手段都是平安常用的，扯虎皮拉大旗，對付難纏的小鬼時最是方便不過。
平安這話一出，那瞿如果然楞住了，歪著脖子看了平安平安半響，才道：
「不可能，有什麼大事，就是不和我們說，也會交代下來！最近從來沒消息過來，你莫唬我！」
「哼，事關重大，那有隨便告訴你的道理。萬一你守不住秘密豈不是要出大事！便是俗世里，也有『君不密失臣，臣不密失身』的說法，何況這等大事！」平安撇了撇嘴巴，一副不屑瞿如見識的樣子，其實心裡卻也忐忑非常。這種手段對付小吏和那些管事的確實好用，可這瞿如究竟吃不吃這套還真是個問題。
不過無論仙俗，這人性似乎也有相似之處，或者是這瞿如身份地位實在不高，果也被平安拿大話嚇住了，不過雖然被嚇住了，這瞿如也沒就這樣就範：
「瞿如，瞿如！」瞿如似乎有些發火，亂叫了兩聲便接著道：
「你有什麼憑證！不拿出憑證來，萬萬不可讓你過去！要不然山里小老爺怪罪下來我哪吃罪的起！」
平安聽了也是一愣，他手裡只有個戚聞忠給的玉簡，拿出來可未必能讓瞿如承認。畢竟這傢伙連戚聞忠是誰都不知道，一個玉簡就更不可能讓它承認了。不過，平安也是有急智的，隨即開口道：
「你是什麼身份，也敢要憑證！你是丹鼎宗的什麼人？對了，你說你是我就信嗎？你可有憑證！」平安突然發現，這瞿如也沒什麼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馬上找到了機會反客為主。
被平安這麼一逼，瞿如倒是愣住了，傻了半響才反應過來，梗著脖子道：
「我自然有憑證！我有宗主老爺親授的符籙！」瞿如得意洋洋的昂著頭。
「符籙？」平安眼睛轉了轉，「你拿出來我驗看驗看！」平安看著瞿如的樣子，就知道在這符籙似乎不一般，就像藉機讓瞿如拿出來看看。說不定能拿著這瞿如的弱點，逼著它放自己過去。
「瞿如，不行~符籙哪拿的出來的！你連這個都不懂？」瞿如似乎有些疑惑。死死盯著平安，想要看出些什麼來！
平安自然不知道這符籙是什麼玩意兒，不過看瞿如這幅樣子，他也有些底氣不足，可面上卻無顯露，反而開口道：
「你看，你要憑證我不能拿出來，我要憑證你也拿不出來，算是打了個平手！不如你去通報，我在這兒等著？」原先是被瞿如詢問，這下子被平安一攪合，倒是成了兩人互相驗看憑證了。
這瞿如雖然會說人言，可畢竟久在深山，還有幾分淳樸，也沒發現平安的小動作。聽平安這麼一說，它又沉默了半響，才無奈道：
「我受宗主老爺符籙，不可輕離此地！不過，要弄清你的身份倒是還有別的辦法！」
「哦？」平安這下倒是好奇了，不知道這瞿如還有什麼手段，為了提前有個防備，便開口問道：
「你倒是說說，還有什麼辦法！」
「宗主大老爺不在山裡，最近山中事務都是多寶小老爺在掌管！除此之外，枯石小老爺未有道場，占了山中一峰之地，你要入山拜師。肯定是擺在兩位小老爺其中之一的門下，枯石小老爺前些日子出山了，他的坐騎就留在這裡，讓他看看就知道你是不是來入道的了！」瞿如一下子興奮了起來，扑打的翅膀落到了邊上一棵樹上，看著平安。一副看你敢不敢去的樣子。
「恩，坐騎？這下子倒是麻煩了，也不知道這瞿如說的是真是假。不過現在騎虎難下，也只有去看個究竟了！這裡到底是扶餘山地界，想來應該也無什麼大妖巨怪才對。」平安心裡轉過這個念頭，便一抬頭道：
「去便去！不過，誰知道那是不是山里仙人的坐騎啊？」
平安這一說，瞿如馬上炸毛了，跳著三腳道：
「枯石小老爺的六牙白象誰不知道啊！你是故意找茬嗎！」
「六牙白象？穀神之山的奇獸，六牙長鼻頓食一山虎狼的六牙白象？看來還真有幾分像是真的啊！」平安眯著眼睛，想起《奇物志》上記載的那種一頓能食一山虎狼的怪物。知道這事情應該八九不離十，便點點頭道：
「你前面帶路！便去會會這六牙白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