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無界的東海上,一葉孤帆飄蕩,這一天的風浪不大,算是出海的好天氣。駕舟的老頭雖然有些神神叨叨的,可也確實是個在海上闖蕩過的老把子。輕舟浮浮蕩盪,卻沿著一條直線向著北邊駛去。這老頭剛才憑空抓了把風,按在鼻子上聞了聞,就開口對著平安道:
「咱們運氣不錯,這兩天都沒大風,到了明天早上咱們就能到毒龍角。要是讓別人來,可沒這麼快的速度。當然,別人也沒膽子去毒龍角。」
平安站在船舷邊上,看著從來沒有見過的景象,頭也沒回的答了句:
「多虧了換了船,要不然能不能到毒龍角還兩說呢?」平安看著遼闊的海洋,心裡也平靜了起來。這大海和他看過的草原不同,雖然草原也是遼闊無際的,但還是有起伏的,而且草原上感覺天低雲蓋,卻與這大海之上的天高海闊完全不同。
在這大海之上,平安只覺的自己的心胸也一下子打開了,心靈一瞬間陷入了無比的寧靜里。外界的一切如井中之月投映心中,與老頭說話的時候,他其實已經進入了靜坐法的定境裡。心靈的力量一下子化開了,與整個天地,大海的氣息混合在一起。雖然混合在一起,平安的精神卻並於這天地的氣息融合。
反而好像旁觀者一樣,在天地氣息的之間靜靜看著天地的變化,氣息的交換,雲水的轉化,陽光、海洋已經其他的一切全部照映子在了平安心裡。甚至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自己那顆百琢千磨的精神水晶被巨大的感悟撐爆了。
精神水晶變成了好似水光般的東西,不斷的變化著。那之前吸入精神水晶里的,來自於混洞大力拿法的鳥蟲文也浮了出來,這符文變化的更加的靈動了。平安甚至能感覺到這符文與自己的聯繫,這符文一扭,順著一條奇特的通道鑽進了平安靈台的五蘊珠里。一瞬間,平安覺得整個世界都震了震!脫出了靜坐法的定境。
平安依舊沒有睜開眼睛,感覺這心靈之中的那一片水光,似乎周身一切都在他的感應之內。五蘊珠一下下的盪開一股力量,和這平安悠長的呼吸洗滌著他的五臟。
「強五內、蘊五行!五蘊珠居然又變強了?混洞大力拿法又上一層樓了嗎?」平安微微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混洞大力拿法居然到達了那玉璋里有記載的最高深境界裡。再往上,平安學到的秘法里也只剩下了猜測與推論了。
「小子,你在那發什麼呆啊!幫忙弄點吃的!」身後的傳來老頭的抱怨聲。
「好,就來。」心情大好的平安也不在和老頭一般見識,轉身掀開了雨布,從下面尋摸起了乾糧和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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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以西,天野原上聳立著隔絕了神州浩土與西州的綿長山脈。這裡的山峰終年積雪,高不可攀,即使飛鳥也難以越過。正是有著這山脈的阻隔,東西方的往來只能通過危險的海路來進行。這是比大海更加危險的絕境,極寒、雪獸。。令普通人根本視這裡為禁地,不敢踏雷池半步。
在這浩大山脈的最中心處,有一座奇特的山峰,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丈高。與周圍的山峰相比,這座山顯得並不高大。天野原本就是神州浩土最高的一處高原,即使這座山峰並不高,按理說也該有積雪於其上。可事實是,這座山上非但沒有半點積雪,還鬱鬱蔥蔥的長滿了各色草木,與身邊潔白的雪峰完全不同。
「死猴子!別過來!再過來老子翻臉了!靠,你還來,老子真翻臉了!」一個無比激動的聲音不斷的發出巨大的慘叫聲!聲音震動四方,周圍的雪峰上激起一陣白霧,居然被這吼叫聲引發了雪崩。
這山峰山腳之處有個空洞,那巨大的聲音正從山洞裡不斷傳出。
山洞之中,扶餘山丹鼎宗的三代首徒樂活子正被壓在一塊巨大的方石下,那方石上貼著一張金色的符籙,用奇特的好似鼎形的文字寫著幾個字:
「乾羅答那,洞罡太玄;岳瀆真官,土地祗靈。」卻是以丹鼎宗特有的鼎書所制的引靈鎮岳符籙。
一根毛茸茸的棍子掃過樂活子的臉,又引得樂活子一陣的發抖尖叫!順著那棍子望去,一隻高過普通人的暴猿正背對著樂活子,翹著紅彤彤的屁股不斷的用自己的尾巴撩撥著樂活子。這暴猿渾身都纏著細細的金色鎖鏈,鎖鏈延伸到周遭的山壁上,讓暴猿無法靠近樂活子,只能用這種手段來折磨他。
「死猴子!你TM等著,等老子出去了非去五行宗把你的百鍊兵偷出來捅你屁股!你不是樂意露屁股嗎?老子讓你爽個通透!嗚嗚~」趁著尾巴掃過的間隙樂活子一臉陰狠的破口大罵。
趁著樂活子說話的功夫一尾巴捅到了樂活子的嘴裡,邊攪合邊道:
「你去,你去!公爺我等著呢!好不容易孔雀老兒送了個人來陪公爺解悶,公爺可不敢放過。你小子就是樂活子?聽白六侄女說過!看著熟人的面子上,公爺好好招待招待你!」那暴猿滿口的調笑、戲謔。
「公爺被困著幾百年了,手腳不靈便,平時就靠尾巴搽屁股,今天正好洗洗尾巴!咬?你倒是再咬啊?公爺被老孔雀鎮了800年了!修為退了可金剛之軀還在,你不怕磕倒了牙啊!」暴猿滿臉的愜意,抽出尾巴得意的晃了晃屁股。
樂活子面如土色的乾嘔了一陣,吐著唾沫罵道:
「呸呸!他娘的多寶死胖子!老子和你沒完!」接著,樂活子對著暴猿露出了一個討好的微笑,道:
「金心公前輩,都是晚輩的不是!這我不是不知道是您老人嗎?您老人家放心,等我出去一定拉上人手來把您老人家救出去!」
「吼吼!」名叫金心公的暴猿怪笑了兩聲,有把尾巴掃到了樂活子的臉上,便掃便道:
「你倒是個能曲能伸的主兒,可惜公爺不吃這套,難得有個玩物進來,公爺不耍個痛快,等你走了我不是又得無聊個幾百年!救我出去?就你個才入法相的小子也敢說這話?救我出去有個屁用,公爺又打不過老孔雀,還不是得被他逮回來!別說老孔雀了,就是你那個胖子師傅公爺也打不過。你連我都玩不過你拿什麼和那胖子沒完?多寶塔、覆地書,號稱立神州便不敗的多寶道人,嘿嘿,那可是上一紀就聞名天下的大高手。」
「死猴子,給老子去死,難怪這麼多年沒人理你!你他媽這個好壞不顧的狗德性,能有人理就有鬼了!」樂活子說好話不成,又被戲耍了一陣,只能開罵圖個嘴上痛快。
被他一罵,金心公突然頓了頓,收回了尾巴,坐到了山壁前。笑聲背對著樂活子傳來:
「哈哈,是,公爺沒人理!妖庭毀了,就我和老孔雀活著!老孔雀不去報仇,還他娘鎮著老子也不能去。公爺沒朋友,就認了一個兄弟20年前還讓你們逼死了!都是你們陰陽道欠公爺的。」聲音漸漸小了,那無數金色的鏈子突然亮起,暴猿身上似乎有什麼被抽了出去,他的身體一陣陣的顫抖,只有「咯吱、咯吱」的聲音傳來。
樂活子瞪大了眼睛,嘴裡喃喃道:
「毀基引道禁?用不用這麼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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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餘山中峰大殿之上,枯石真人與多寶真人對面而坐,正下著一盤八角形的古怪棋戲。枯石真人落下一子,低聲道:
「師兄,五行宗真的決定讓那位去?」
多寶真人眯著眼睛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
「金心公雖然是那人的結義兄長,不過800年前五行宗主就被教主老爺下令封禁了金心公,它和那人認識也不過幾百年,兩人應該沒什麼機會打交道。五行宗主和金心公卻是數萬年的交情了,如今既然有機會,自然是要放它出來的。」多寶真人說罷,在棋盤上應了一手。
枯石真人手捻這棋子陷入了長考,良久才道:
「可是,這次的事情,有修為的人可不能去啊。雖然金心公走的是上古妖道,可它是法相修為總不會錯的吧?」
多寶真人搖了搖頭,攏著袖子道:
「不用擔心,當年教主讓五行宗主下的是毀基引道禁,到現在都八百年了,金心公即使是最老牌的法相,應該也差不多被削光修為了。」
「毀基引道禁!」枯石真人驚的手裡的棋子也掉到了地上,驚訝道:
「這倒是陰差陽錯給了金心公機會了!五行宗主真是好算計啊!原本我還當心平安他帶著一幫記名弟子辦不成這次事情。有了金心公這個肉身成就第一人可就十拿九穩了!」
多寶真人搖了搖頭道:
「你那個弟子能不能贏還兩說呢!金心公那個個性,可不是這麼容易好說動的。」
枯石真人哈哈一笑,對著多寶真人眨了眨眼,道:
「師兄你不是早算計好了,連樂活子都先一步送去了?」
「嘿,樂活子雖然會惹事,可交朋友的本事也不小,金心公這個無法無天的正好和他臭味相投。只是這次事情以後,陰陽五毒里怕是又得多出一個禍害來了!」多寶真人笑著嘆氣,心裡喜憂參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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