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興看見王武完好無損的雙腿,兩眼中金芒閃過,一現即隱,冷笑道:「敢是得了什麼機緣,翅膀硬了不是,我若再不教訓教訓你,你還不知道我這個大哥為何能坐到這頭把交椅!」
說罷話,取出一條墨尺,隨手一丟,便朝著王武腦門打去,想要把王武打撲在地,既是想教訓他,也是立威。
「正要一試!」王武微微一笑,說話間把手一抓,掌心隱約有一枚暗金色符籙閃過,五道金氣從中飛出,各自旋轉,便凝聚成五隻法輪,接二連三化作五道刀輪朝墨尺斬去。
「破而後立,能把五隻刀輪變化如意了?就這點本事,也敢與我張狂?」
墨興冷笑,以為王武忽然悟通了『有無形金氣』之道,卻不知採藥精修的『如意兵』本就是金屬性道術,乃金脈至高兵法,馭使這五道金氣從無形凝聚有形輕而易舉。
隨著墨興把手一指,墨尺如斯響應,凌空變化,輕描淡寫一般,一敲,再敲……
砰砰砰……
頃刻間,五隻刀輪接連被墨尺敲散,還原成金、銀、銅、鐵、錫五道金氣。
這條墨尺號稱『墨攻』,重如山嶽,雖然只是輕輕一敲,但攻擊勢大力沉,當年號稱能對抗無量子的方天畫戟,只是無量子道法大進,一條數萬斤的大力畫戟化成四件輕巧奇妙的法器,讓墨攻沒有了用武之地。
對於五道刀輪被打散,王武似乎早有預料,眨眨眼睛,突然把手一抓,把一條墨攻硬生生的抓在手中,手法質樸。毫無煙火氣,也無任何寶光氣芒,但任憑墨興如何指揮,墨尺在他手中不能動彈分毫。
只這一手,便讓在場所有人靜若寒蟬,本想出言譴責王武進而討好墨興的幾位,把嘴裡還未吐出的話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好高明手段!」
墨興看出了端倪,知道此人已絕非王武,正要當面揭穿,群起而攻。卻見對方似有深意的望著他,旁邊寒魂道人忽然出言道:「墨兄王兄彼此彼此……」
這話一出,墨興霍然起身,似乎是為了掩飾他的失措,怒聲道:「就憑你。也敢與我相提並論……」
「都是自家兄弟,有話好說……」寒魂道人陰陽怪氣的功夫。墨興早已一拳轟出。
都知道墨興肉身曾經被鬼手斬破。陰神脫逃,與燕天王結緣,藉助燕天王財力物力,用墨家手段煉成道體一具,肉身搏殺能力極為強悍。
「滾!」拳鋒閃著金晶光澤,不像血肉之軀。更像是法器淬鍊,這一拳,直逼寒魂。
「大哥不仁,休怪小弟不義!」寒魂飛身暴走。周身六枚晶光小盾浮現,環繞,手捏一劍印,一條冰魄麒麟脫手飛出,周身玄冰崢嶸,劍氣縱橫,迎著墨興拳頭一口吞去。
「果然是成心謀逆,蓄謀已久!」一見寒魂早有準備,墨興更怒,一拳過去,冰魄麒麟被打碎成每天冰塊,幾乎是一觸即潰,拳頭毫髮不損。
玄冰不能破,劍氣不能傷。
拳勢不止,無堅不摧,六道冰盾接連被破,一拳正中寒魂肩頭,之時,一隻手掌插入進來,手法變化,把墨興拳頭一捏,翻轉手腕喀嚓一扭,墨興一條膀臂立刻被扭曲的不成人形。
「恭候多時!」
墨興大臂一抖,抖的筆直,臂膀浮現金印佛文,力量陡然翻了一倍,龍蛇一般一條大臂,直撲採藥胸腹之間,成心要把採藥當場打回原形。
「大哥獨斷專行,橫打暴殺,何以服人?」寒魂又在邊上聒噪,別無他意,只為牽制其他人而已出手之意。
墨興不答,早與採藥肉身搏殺開來,拳腳暴打,一陣好殺,動作上完全就是一副以力服人的勢頭。
蠻橫的打法,巔峰的技巧,奇快無比的動作,不過片刻間,整個大殿中一百零八根臉盆粗細、金鍊石雕的高高頂樑柱已經被拳風摧毀了大半。
墨興道體固然強悍,採藥以佛法入魔,煉成的體魄也不多讓。這樣的活動筋骨,反讓他痛快,直打的渾身舒暢,內外貫通。
剛得來的『顯密二印』也早已加持到肉身之中,此刻與之前二十餘道法印在肉身上下組合演化,愈發緊密,凝練如一,暗合某種道理,使肉身道體越來越強……
尋求那個一字,二十餘道法印逐漸以『天龍印』為主,排布成龍,環繞周身內外,凝練成一條,不斷孕育,在皮膚外也清晰可見,看起來仿佛在周身上下紋了一條凜凜金龍,活靈活現,直欲脫體而出,飛升天外。
如有生命的一條金龍,被採藥狠狠壓制住。
他曾經為求速成道體,以法印顯化金龍、寶塔等物,吸收陰神鬼魂不少,尤其那血海中的血神子吸收的最多,被採藥胡亂煉入法印之中,使得法印大成,加持我身,體魄強橫。
之前道行精進,一日千里,本命神魂如明月,普照之下,身體內外一切盡在掌控之中,還感覺不出來嚴重後果,如今隨著佛力越強,所有法印凝聚一起,所化這條金龍已經被煉成一條生命,想要脫體飛出,自稱一體,另起爐灶。
採藥豈能讓他得逞。
正是有得有失,既然是旁門捷徑,速成之法,必有磨難。採藥早已料到,他旁門出聲,豈能不知,此刻遽然生變,他不驚反喜。
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抓住了變數的本源,自然有辦法解決!
「來的早不如來得巧!」採藥猛的放開防守,任由墨興拳拳到肉一陣猛攻,把這條護身金龍打的越發內斂,與採藥體魄結合的的越發緊密……
等到墨興有所覺,發現採藥體魄橫煉,不僅沒有打出原形,反倒助了其一臂之力,大恨之餘,恐懼滋生,怯戰之心漸起,再也顧不得其他,大喝一聲:「此人非是王武,諸位兄弟還不與我拿下……」
說話間,一個暴退,盤膝當空,渾身由內到外,眨眼被染成了金色,上下長出二十四條手臂,化身一尊丈六金光法體,當胸結成一印
金光匯聚,一推,便是一直諸天大手印,頃刻間摧毀了整個大殿,湖水倒灌中,把採藥拍了個結實。
「了了和尚,果真是你,欺瞞兄弟們這麼多年,還說那『墨攻』是你後來祭煉,若非我與王兄得到高人指點,現在都要被你蒙在鼓裡,給我死來!」
寒魂道人目眥欲裂,當先誦咒,一道最強神通『冰魄神雷』,在二十四臂法體的後背爆開,卻只是炸開了一片護身金光,法體分毫不損。
「哈哈哈……是又如何?不管怎樣,我終究燕王座下天將,爾等為天兵,就要聽我指使,倘若敢對我不敬,燕王那裡,看你們如何交代,必然又是個亡命天涯的結局……哈哈,更何況,你們誰能殺得了我,誰能破得我金身?」
「就憑你這法體,也敢妄言金身,只有結成舍利,才能開花結果,煉就佛門金身,如我道家金丹之後陽神道果,其餘一切,都是小道,你這不過墨家法體走了旁門,可笑之至!」
諸天大手印推過之處,碎玉金瓦之中,王武緩步走出,體外金龍消失不見,看起來平淡質樸,普普通通,只右手繚繞五股金氣,讓人知道,他還是王武。
了了和尚的丈六法體下方,匯聚了十七八人,都是他平日親信死忠,表態極快,立場鮮明,其中一人朗聲說話:「閣下到底何人?」
採藥不答,寒魂道人冷冷的道:「咱們出門一趟,偶遇大德高僧指點,大施佛法使得王兄斷肢重生,緣法在此,言道這裡有個佛門敗類,要咱們除去,賜下金龍法印一道,我先還奇怪到底何人,思前想後,才懷疑到你的頭上。」
「當年墨兄被鬼手瘋魔時斬殺,一身墨家術法、奇門法器全部落在你了了和尚的手中,你冤枉鬼手,耍弄兄弟,到頭來,更置咱們於不義,反尊你這卑鄙小人為兄,為你賣命,當真好高明手段!」
「那又如何,只能說明爾等蠢物,我提醒諸位一句,爾等看似先天練氣士,其實性命都掌握在燕王一念之間,而我這裡,只是運用墨家術法煉成的一具道體分身,即便殺了我,本尊不死,回去告知燕王,爾等難以活命,還不尊我號令,擒下王武寒魂,其餘之人,既往不咎!」
一人身劍合一,直奔採藥斬來,先天高手馭劍殺人,威力非凡,劍氣暴漲,縱橫里許。
採藥一拳轟出,把其連人帶劍擊飛出去,拳頭被凌厲劍氣斬過,金光乍現,毫髮無損。順手從袖中摸出一朵木蓮花來,抖成一柄木劍,淡淡的道:「我既然來了,自然是有備而來!」
那人精修劍術,半空中折返,凌空一劍,正要再次斬下,一隻白玉圭突兀閃過,此人劍勢不止,採藥側身讓過,落地已經成了一具死屍。
空中緩緩落下一名金甲神將,收了白玉圭,身後隨了兩名銀甲天兵。(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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