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愈來愈冷了,是入冬的前兆。
真也不由多添了件衣服,尤為可惜的是綾理不再穿裙子了,便看不見她那雙大長腿了。
兩人正在一起逛著菜市場,真跟在她身後提著袋子心生感慨。
「真,茄子你會做嗎?」
「會。」
「魚呢?」
「會。」
「你怎麼什麼都會啊?」
前面的綾理突然轉過身,一手拿了根茄子,另一手提著條不停在扭動的魚。
「那今天晚飯吃這兩個吧?」她笑著問道。
「好啊。」真淡笑。
魚讓攤主簡單處理了下,裝進袋子和別的食材、調料一起全部都由真提在手裡。
綾理倒十分輕鬆,她還跑到街邊去買了兩罐汽水,自己打開喝了口,發出十分暢快的聲音。
她將另外一罐扔給了真,卻忘了真現在根本沒有手去接,意識到此時汽水已經脫手而出了。
「真,小心!」
那汽水精準地砸向真的腦袋,這裝滿液體的金屬罐砸在頭上搞不好就是一個大包。
而汽水卻在飛至真的額前時受到了什麼阻礙一般,徑直往下方落了下去,掉進他手提的袋子裡。
綾理見狀大為驚奇:「發生什麼了?」
真說道:「一些查克拉的控制手段,你想學叫聲老師我可以教你。」
綾理卻白了他一眼:「想得美。」
說罷又轉過身走在了前面,一手還拿著汽水十分愜意,時而認真地踩著腳下的地磚,時而又蹦蹦跳跳,嘴裡哼著曲子,做出原地跳舞般地旋轉動作。
可惜沒穿裙子,不然那姿態一定很美。
「真。」
「嗯?」
「你知道結婚會是什麼感覺嗎?」
「柴米油鹽,一地雞毛。」
綾理嗤笑出聲:「你個小屁孩,不懂裝懂。」
真沒反駁,只是道:「知道我不懂還問我做什麼。」
綾理笑了笑沒再說話,眼神遠遠天際,腳下緩步走著。
真思慮了下問道:「你想結婚了?」
綾理又扭頭看了他一眼:「我快結婚了。」
「和日差大人嗎?」
綾理好笑道:「不然還能有誰啊,和你啊?」
真點了點頭:「好啊,我也不嫌棄。」
綾理卻露出一副鄙夷的表情:「就你一個小屁孩還想娶我。」
真又說道:「日足大人和綾乃大人不還沒結婚呢。」
綾理則道:「所以我必須要趕在他們之前才行,這樣我和日差的孩子才能保護未來的宗家。」
她說罷,目光又看向了前方,似是有些悵然。
真突然想到那天在醫院裡日差曾和自己說過的話。
日差兄弟和綾理姐妹四人從小一起長大,雖然彼此命運不同,但這份感情理應十分深厚才是。
「你想結婚嗎?」
「怎麼又問一遍?」綾理失笑。
「你剛才也沒回答。」
「沒有什麼想不想的,這本是早就定下的事。」
綾理一邊走一邊說著。
「泰圭大人昨天突然告訴我和日差,該籌備我們的婚事了。」
在日向,為了維持血統的純正,向來都是族內通婚,若是身份地位特殊些,那自己的婚事將由族裡直接做主了。
況且目前日向人丁凋零,更需要繁衍生息。
綾理突然扭頭看向側後方的真,見他也在看著自己,她笑道:「怎麼了?」
真說道:「沒什麼,不想你結婚而已。」
綾理笑了聲,隨後一陣緘默,復又輕笑著說:「我看夏對火門也沒什麼意思,你還是有很大機會的,自己可要把握住啊。」
「對了,那些書你看完了嗎,看完了我再去幫你找些來。」
「好。」
「快回家吧,我都有點餓了,再嘗嘗你的手藝。」
「好。」
汽水喝完空罐子被丟進了路旁的垃圾桶,綾理走在前面覺得有些不自在,她總覺得真在後面注視自己,剛才還沒這種感覺。
可當她每每用餘光回瞥時,卻發現真的眼神只是在靜靜地看著遠處的落日。
入夜。
吃過晚飯的真已經準備休息了,日差卻在這時突然主動上門。
「日差大人深夜造訪,有什麼事嗎?」
自那日在醫院同日差說過那些話之後,私下裡真也懶得再對日差裝出一副恭敬的樣子了。
沙發上的斯比也在看著這位不常見的男人。
「我和綾理快要結婚了。」日差說道。
「我知道。」
「我的婚事是早就定下的,也不是我能夠操控的。」日差繼續道。
「日差大人是特意來向我解釋什麼來了嗎?」真淡笑道,「真讓人受寵若驚啊。」
日差輕輕蹙眉道:「那天……你對我說的話,我的確很感激。」
「感激我讓你繼續待在籠子嗎?」
「待在這籠子裡……也比做一隻野狗好。」日差緩緩說道,如此自降身份的姿態還是讓真稍感意外。
真走到沙發前坐下,並示意了下旁邊的位置。
日差走過去坐下,看著眼前的少年給自己倒水。
他忍不住詢問:「真,你痛恨這制度嗎?」
真將茶水端到日差面前,不咸不淡地說道:「我說過嗎?」
日差皺眉道:「你難道不想擺脫這枷鎖?」
「我已經擺脫了。」
「你擺脫的只是一個咒印而已,但宗家還存在,他遲早還會在你的身上烙下籠中鳥的!」
「那時我自有我的辦法。」
「你……」
真看著他欲張口卻無言的模樣,反問起來:「日差大人痛恨這制度嗎?」
日差不假思索道:「我當然……」
但這話剛吐出幾個字卻戛然而止,他若痛恨這制度,又怎會在之前對宗家的身份趨之若鶩。
再在真的面前說這種話不顯得過於可笑嗎。
他坐在那兒一聲不吭起來,靜默了許久驀地端起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
日差重重出了口氣,說道:「真,你看透我了。」
「我痛恨的是我父親,明明我和大哥一母同胞,卻把一切都給了我大哥。」
「我痛恨我大哥,他心中沒有一點的兄弟情誼!就這麼心安理得的將我當作他的奴僕!」
「我並不痛恨這制度,我只是痛恨自己沒有自由而已!若將我擺在宗家的位置上,我的確是不會去改變這一切。」
「可現實是我不是宗家,我是分家,所以我就要想發設法地改變這一切!」
日差說道最後,臉色隱隱有些猙獰。
真聽後卻是神色平靜:「日差大人的回答真是讓人意外啊。」
能這麼毫無負擔地把自己的陰暗和欲望說出來,這是向自己投誠來了。
或者說,是向自己身後即將繼任火影的大蛇丸投誠。
日差卻不願和他扯這些無用的話,而是直接了當地說:「真,我知道你所圖甚大,你肯定想改變這一切吧,你肯定想重整這個家族吧。」
「真,讓我們一起來做這件事!無論你和大蛇丸大人想做什麼我都可以幫你們」
「只要能讓我擺脫這枷鎖,無論是綾理還是夏,還是宗家的身份,一切都是你的!」
真對此卻無動於衷,甚至覺得日差有些蠢。
即便不需要他來說,該是他的東西,一個也跑不了。
「日差大人既然這麼有誠意,不如立個投名狀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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