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學中心。
和蒙哥馬利醫生錯身之後。
亞當正準備去急診。
就又被人給叫住了。
「亞當!」
克里斯蒂娜攔住亞當:「那個人情我用一個手術換怎麼樣?」
「什麼手術?」
亞當不置可否的笑道。
「腸道異物取出手術。」
克里斯蒂娜推銷道:「她吞服了四塊刀片,很有可能會腸穿孔和多種感染,這個手術不錯,雖然稱不上稀罕手術,但值得抵消我欠你的那個人情了吧?」
「不。」
亞當搖頭笑道:「不過我可以免費幫你做這個手術,不算你再欠我一個人情。」
「什麼?」
克里斯蒂娜叫道。
「e on。」
亞當聳肩道:「你不會以為我不知道那個剛剛被緊急送來的女犯人吧?她可是殺了三個人,在監獄裡都是單獨的小黑屋關著。
為了能出來透透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吞吃刀片了。這麼兇殘的病人,你害怕是完全正常的,我可以幫你這個忙。」
「該死的!就差那麼一點。」
克里斯蒂娜不甘的一握拳,然後吐槽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所以你別想騙我。」
亞當笑道:「怎麼樣?我免費幫你,如何?」
「想都別想。」
克里斯蒂娜翻了一個白眼,轉身就走:「她說了,她不殺醫生……最起碼死在她手中的還沒有一個醫生。」
「離她遠點。」
亞當對著克里斯蒂娜的背影高聲提醒了一句。
這種連殺三人的兇殘犯人,一個不注意,隨時都有襲殺醫生的可能。
反正殺了也就殺了。
頂多刑期再加個幾百年。
所以對方態度極為囂張。
亞當從小護士那裡聽到,說剛被送來時,這個女犯人開心的大呼大叫,喊誰都是寶貝,那股瘋狂勁,嚇人的很。
負責她的護士,都是抽籤沒抽好的倒霉蛋,進去時,都離她遠遠點。
哪怕雙手都銬了手銬,但要給她換藥,護士依舊膽戰心驚的,生怕女犯人暴起傷人。
女犯人看出護士怕她,對護士呼喝指使,仿佛護士是她的奴僕一樣。
護士也只能忍了。
沒辦法。
實在是怕啊。
克里斯蒂娜哪怕天然擁有一個優秀外科醫生的冷靜和理智,但面對這樣的病人,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她來找亞當,其實是正確的。
整個醫學中心,也就亞當能輕鬆面對。
只不過讓亞當倒欠人情幫忙,那是想也不想的。
中午。
自助餐廳。
「之前你碰見的那個拿響尾蛇當寵物的病人,已經夠奇葩了,這次我遇見一個更奇葩的。」
喬治忍不住說道:「他拿水蛭當寵物。」
「什麼情況?」
亞當聽得也是一愣。
「我那個病人,多重皮膚黑色素瘤。」
喬治解釋道:「使用了生物療法。」
「用的是水蛭。」
亞當恍然:「治療後他想留著它們?」
「對。」
喬治吐槽道:「他說水蛭幫了他,他想養著它們,找機會將它們放回大自然。」
「這算正常了。」
亞當笑道:「又不是為了某些奇奇怪怪的目的。」
正說話間。
克里斯蒂娜皺眉走了過來。
「看什麼?」
見亞當上下打量她,克里斯蒂娜沒好氣的說道。
「身體沒有缺少零件,你今天運氣不錯啊。」
亞當調侃道。
「她真是不怕死。」
克里斯蒂娜吐槽道:「在我們將手術風險告訴她之後,她依舊只是叫嚷著讓我們給她薄荷味巧克力冰激凌。」
「越是這樣,你們越怕,是不是?」
亞當點出關鍵。
「這不是廢話嘛。」
克里斯蒂娜無語道:「你是沒看到照顧她的護士,腿都抖成什麼樣了,一會功夫就上了好幾趟廁所。」
「我在想一個問題。」
亞當笑道:「如果監獄裡的人,都像她這樣,那是不是立刻就擊穿了我們醫療系統?」
「當然。」
克里斯蒂娜一愣之後,點頭道:「監獄裡那麼多人,都這樣,我們怎麼可能救得過來。」
「你知道監獄裡一個犯人每年需要消耗多少財政撥款嗎?」
亞當又問道。
「多少?」
喬治好奇道。
「一個人每年六萬刀。」
亞當笑道:「輕輕鬆鬆就能叫超貴的救護車,進醫院,對我們吆五喝六的,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過的日子比我們這些實習醫生還要好啊。」
「噗!」
喬治直接噴了,不敢置信道:「多少?六萬刀?!那不是兩個我們才能供養他們一個?」
「錯。」
克里斯蒂娜糾正道:「你一年三萬來刀,交的稅也才幾千刀,需要十多個你,努力工作,才能供養起他們中的一個,這還是沒算他們動不動就搞出這樣的事情,到時候消耗的珍貴醫療資源。」
「不會吧?」
喬治目瞪口呆。
「怎麼不會?」
克里斯蒂娜提醒道:「一個犯人如果每年消耗六萬刀財政撥款,多建幾個監獄,多收點犯人,就相當於成年上萬標準中產精英給自己打工。
還是吃著豬食,全年無休的那種!
年入億刀,輕輕鬆鬆。
那些私人監獄為什麼越來越多?
不賺錢能那麼瘋漲嗎?」
「呵呵,現在你們明白了吧?」
亞當笑道:「說什麼醫生和律師,是最標準的中產職業,可我們大學四年、醫學院四年、住院醫六七年,真正達到中產階級,需要十四五年之功。
那時的『收入和消費力』,才能開始趕超監獄裡的罪犯。
說起來,也挺搞笑的。」
實習醫生和住院醫的工資都不高,只有到了主治醫生,才是真正賺錢的開始。
就這,還要看主治醫生水平怎麼樣,或者會不會來事。
「不能這麼算的……」
喬治不願意接受這個爆論,下意識搖頭:「我們有自由,而他們沒有……」
「你一個實習醫生,你有什麼自由?」
克里斯蒂娜打斷道:「人家監獄裡的犯人,每天還有放風時間呢,我們忙起來,吃飯和上廁所都沒時間。」
「……」
喬治頓時無言以對。
然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辛辛苦苦熬成醫生,內心還是很自豪的,平時都有些看不起當郵政員和修車工的兩個哥哥。
可被亞當和克里斯蒂娜這麼一分析,這份內心的驕傲和自豪,突然降低了一些。
他當然知道這個對比有問題。
熬過這段苦日子,以後他會越來越好,而犯人卻會越來越糟。
但不知道怎麼搞的,他就是感覺很鬱悶。
「聽說有些手術狂人一忙起手術來,都自帶尿不濕。真希望有一天,我也有穿著尿不濕去手術室的一天……」
克里斯蒂娜一說起這個,就歪了樓,幻想自己成為手術大拿,天天住在手術室里的情景。
只不過為了不浪費時間,這手段也真是夠拼的。
「亞當,到時候你穿可沒有我穿方便。」
「……不會的。」
亞當嘴角一抽:「我的膀胱我做主,手術再忙,我都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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