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慶之去了禁地。
先保養了一下小工具機,發動發電機,讓小工具機運轉一番。
發電機的轟鳴聲中,蔣慶之閉上眼。
西方是靠什麼殖民世界?
就是火器。
早在蒙元時,火器應用就得到了極大的發展。並隨著蒙元人的征服步伐傳到了世界各處。
西方獲得了火藥和火器的實物,多番改進後,弄出了火繩槍。
初始的火繩槍威力不足,且發射步驟繁瑣,在戰場上只能作為輔助兵器。
時光流逝,火器經過多年的改進已然有了巨大的進步,特別是火槍。
此刻的西方,火槍已經漸漸成為主力兵器,在征服印加的過程中,火槍就起到了決定性作用。
「伯爺,工部姜尚書求見。」門外有侍女叩門。
姜華來作甚?
蔣慶之關掉發電機,出門後,見侍女把腦袋幾乎垂到了鞋面上。
「無需如此。」蔣慶之說道。
侍女依舊不敢抬頭,「夫人說了,窺探此處的重責。」
蔣慶之莞爾,到了前院,見姜華有些坐立不安,就笑道:「可是出了大事?」
姜華說道:「本官回到工部,就聽人說此次那些」,他指指外面,「那些人得知今日爭論後大喜過望,都在等著你拿出利國利民的寶貝。若是名不副實,便要讓你付出代價。早知如此,昨日本官便給你幾個工匠」
「幾個不夠。」蔣慶之說道。
「那要多少?」
「數十,上百。」
「伱殺了本官吧!」姜華苦笑,他知曉蔣慶之要的是頂尖工匠,百餘人,那是割工部的肉。
蔣慶之問道:「對了,姜尚書可曾聽聞過火銃?」
「火銃?」姜華蹙眉,「二十餘年前咱們曾與那些白皮膚的西藩打了一場,繳獲了些火器。被兵仗局要了去。怎地」
嗖!
姜華只覺得眼前一花,蔣巨子就沒影了。
兵仗局是宮中的機構之一,以打造軍器和宮中所需鐵器為主。
「兵仗局?」
道爺蹙眉看著蔣慶之,「你這陣子宛若孫猴子,不得安生。這又要尋兵仗局何事?」
「臣想問問當年繳獲火銃之事。」
這是蔣慶之所不了解的歷史,他此刻迫不及待的想去問個究竟。
「你那利國利民的寶貝,可有把握?」道爺問道。
「您放心。」蔣慶之自信的道。
「你何時讓朕放心過?」提及放心,道爺怒不打一處來,「令你去雲南,你卻擅作主張與沐氏反目,讓朕寢食難安,擔心好不容易等來了捷報,朕才將安枕數日,又接到你南下準備與莽瑞體開戰的消息,你讓朕」
嘉靖帝見蔣慶之只是聽著,不禁一陣無力,擺擺手,「帶他去!」
黃錦低眉順眼的,「長威伯請吧!」
出去後,蔣慶之招手把張同叫來,「問個事。」
張同仰頭,「長威伯想問陛下是否沒睡好嗎?」
這娃聰明的蔣慶之點頭。
「那陣子陛下每日吃的都少了許多,有時候一個人,咱看到陛下會咬牙切齒的,仿佛是要收拾誰。有時候又獨自發呆」
「長威伯,長威伯」
「啊!」
蔣慶之清醒,「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殿內,道爺已經閉上了眼,大概又去會道君了。
「天氣真是不錯啊!」
蔣慶之覺得男人眼睛發酸是沒出息的表現,但此刻卻忍不住酸了又酸。
被人惦記著是一種幸福,到了兵仗局,看到那些刀槍劍戟,蔣慶之的幸福感蕩然無存。
「火器呢?」
面對來迎的兵仗局掌印太監陳實,蔣慶之愕然問道。
兵仗局實際上便是大明的武器研發中心,後來的許多火器都是從這裡被一一研發出來,在各處打造後輸送到大明各處。
陳實說道:「在裡面。」
蔣慶之跟著他穿過了兩個院子,直至一個外面放置了許多水缸的大院子外。
裡面有不少匠人正聚精會神的製作火器,蔣慶之看到了不少半成品和成品。
「這是神火飛鴉,能飛到敵軍中引爆,焚燒敵軍物資,或是爆炸傷人。」陳實得意的道。
蔣慶之臉頰顫抖,「好東西。」
「此乃火龍出水,架在戰船上可飛出去攻擊敵軍船隻。」
陳實看了蔣慶之一眼,擔心這位顯貴是來挑刺的。若是蔣慶之在嘉靖帝那裡說兵仗局打造的兵器不堪,他就得捲鋪蓋走人。
蔣慶之神色平靜,讓陳實心中沒底,殊不知蔣某人此刻已經懵逼了。
所謂的神火飛鴉,這不就是火箭筒的雛形嗎?
而火龍出水它竟然有兩級火箭,臥槽!若非火藥的威力不如人意,這不就是反艦導彈的祖宗嗎?
蔣慶之麻木了。
「這是萬人敵,以箱子裝著,候敵軍突入,或是蝟集於城下時點燃扔下去,火焰沖天吶!」陳實的聲音中帶著狂熱。
「本伯覺著,萬人敵的名不好聽。」
「那長威伯覺著該叫做什麼?」
「燃燒彈!」
蔣慶之是真的麻了。
他一直覺著自己很牛逼,來到大明宛若降維打擊。特別是對於火器的理解,他覺得自己能甩這個時代無數條街。
當看到這些火器後,他覺得自己就像是來到了二戰末期的德國,雖然國勢岌岌可危,可無數尖端科技都在孕育中。滅國後,反而便宜了當時的兩大巨頭。
若是蠻清繼承了這些,並發揚光大,嘖嘖!
可惜那一家子滿腦子都是如何防備漢人,恨不能把所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都滅了。
什麼連珠銃臥槽!
蔣慶之指著一個火器問道:「那是什麼?」
陳實拿起那個火器,「這叫做連子火銃,還未妥當,長威伯覺著不妥?」
「妥!無比妥當!」蔣慶之拿過連子火銃,左右看看。
一個工匠低聲道:「這東西連陳太監都看不透,這位貴人」
「裝模作樣,看著就是了!」身邊的老工匠低頭,低聲道。
「這裡。」蔣慶之指著孔隙說道:「把火藥一筒一筒的裝進去,中間以引線相連,上面這裡咦!裝彈呢?」
蔣慶之看到兩個抬頭驚訝看著自己的工匠,「何處裝彈?」
臥槽!
這位貴人還真看懂了?
兩個工匠相對一視,老工匠說道:「小人等還在琢磨此事,已經糾結了月余,依舊沒有頭緒。還請貴人責罰。」
這姿態太低了些,對這些換在後世至少能評個高級工程師的工匠,蔣慶之保持著敬意,他說道:「可在上面開個孔洞,用一根鐵管裝著彈丸,彈丸順著落入槍膛中,後面火藥推動發射,隨即鐵管中剩下的彈丸順著落下如此,一丸接著一丸,連續不斷。」
這便是彈夾的原理。
陳實見兩個工匠呆呆的,便蹙眉問道:「長威伯問話呢!」
老工匠哆嗦了一下,粗魯的搶過蔣慶之手中的火銃,仔細看了看,閉上眼
「大膽!」陳實被他的舉動嚇到了,剛想呵斥,蔣慶之擺擺手,欣賞的道:「這才是做事的人。此等人當重用,而不是怪責。」
「如此,可連續發射,且不會卡住,妙啊!」
老工匠睜開眼睛,興奮的道:「就該如此,就該如此啊!」
蔣慶之莞爾,這個設計不錯,但實用性不強。
「貴人可是來我兵仗局任職的嗎?小人馮源,願為貴人弟子!」老工匠看來是個技術狂人,竟然不顧陳實的嚴厲眼神,跪下就要拜師。
陳實氣笑了,「這位是長威伯,你耳朵長哪去了?」
蔣慶之看到馮源眼中的狂熱,心中一動,「老陳!」
您別這麼叫我陳實有些心慌,「伯爺吩咐。」
「這個馮源,能否割愛?」蔣慶之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誰知陳實卻大氣的道:「只要上面點頭,咱這裡沒二話。」
「小人願跟著伯爺。」馮源此刻一肚子問題想請教蔣慶之,恨不能馬上就跟著他走。
這就是個寶貝啊!
蔣慶之看了馮源一眼,這人他要定了。
一個人的一生若是能找到一個自己熱愛的事業,哪怕是愛好,那麼此生就不算虛度。
若這個熱愛的事業能掙錢,那他就是上天的寵兒。
這和金錢多少,是否會帶來更多的名利無關。
做好了自己的事兒,名利只是順帶的產物而已。
蔣慶覺得馮源便是上天的寵兒,而張同也是。
「長威伯,你又來了?」張同笑的很開心,蔣慶之見他拿著肉乾在舔,便說道:「為何不吃?」
「今日吃了,明日就沒了。這肉乾好吃,咱舔一下就心滿意足了。」張同專注的舔了一下肉乾,一臉滿足。
「宮中的日子喜歡嗎?」蔣慶之問道。
「喜歡。」張同說道。
「為何?」蔣慶之一直覺得太監這個職業很不道德,甚至殘忍。
「能吃飽飯,有衣裳穿,偶爾還能吃肉咱覺著這日子就和神仙差不多。」
看著張同認真的模樣,蔣慶之突然有些羞愧。
知足常樂就是神仙。
道理他懂,但很難做到。
比如說讓兵仗局和墨學結成對子如何?
「要一個工匠。」道爺蹙眉,「就這事?」
你就為了一個工匠來專門求朕?
蔣慶之說道:「陛下,兵仗局是個好地方,墨家」
小猴崽子道爺閉上眼。
「陛下!」
「陛下!」
「陛下!」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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