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儘管兩軍行軍都十分謹慎, 甚至稱得上遲緩,但既然兗州軍在南下,徐州軍在北上, 那麼他們終究是會遇上的。隨夢小說網 www.suimeng.co
當他們遇上了,互相還會先遣使說點廢話。
曹操雖然師出無名, 但仍然盡力地找到了藉口,大概就是說陶謙當初與袁術是一夥的,劉備其實也沒有真心實意地打袁術, 反正他就是要替天子討不臣, 至於你到底臣不臣這事兒, 他說了算。
陸懸魚這邊就簡單多了, 關於怎麼寫回信, 徐庶自然是能寫出符合這時代「駢四儷六」水準回信,但她覺得要在文辭上勝過曹老闆是不可能的, 她都背過人家的大作, 還不止一篇!
「那將軍要怎麼寫呢?」
她想了一會兒, 決定把那個信使叫來。
然後當著他的面,「呸」了一聲。
信使瞪著她。
「就這麼回復就行了。」
張遼看看太史慈, 太史慈看看徐庶,徐庶看看她。
「我覺得這麼幹挺對勁,」糜芳抱著個小手爐, 立刻當起了捧哏,「這樣的逆賊, 不足與論!」
「將軍究竟是覺得不足與論,」那個信使冷冷地說道, 「還是出身寒微, 說不出什麼高明見解呢?」
張遼的神色一冷, 上前一步,手已經摸到了劍柄。
「不要對他動怒。」她制止了一下。
這位信使顯然是抱了必死之心跑來祖安的,目的就是要激怒她,讓她不惜一切代價地發動進攻。
這樣的把戲曹操已經玩了好幾手,接下來估計還得繼續玩,這也算不得什麼新鮮事。
她走上前去,使者立刻一臉鄙夷地揚起臉。
「我出身寒微,學識淺薄,這一點也不錯,」她平和地說道,「但我已經斬了曹公兩位從弟,還生擒了一人在營中,可見作戰這事,與出身是沒什麼關係的。」
使者的臉色變了,咬牙切齒,一時沒想好該怎麼罵。
「既然你想要我說點什麼帶給曹公,那我就說點什麼。」
「將軍欲說什麼?」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孟德公如何畏一婦人,勝如畏虎?」
中軍帳里暫時地寂靜一片。
陸廉是個婦人,這不錯。
但仗打到這時候了,誰都想不起來這事兒了,因為提它根本就是沒意義的啊!這人論武力能與項王比肩,戰績幾乎要追一追韓白了,別說她是個婦人,說她是個異族人,說她甚至不是人,是只狸子,又有什麼意義嗎!人家從上到下都已經接受了這個婦人的領兵,從劉備到孔融,該給她的並不會因為她是婦人而少給些許。
除了尚未獲得朝廷的封爵之外,陸廉與男人的地位沒有什麼區別——曹操不會拿這事兒罵人,使者也沒想起來。
但就沒想到陸廉嘴這麼損。
她雖然行軍打仗不像個婦人,但她的確是個婦人!主公若是不出擊!那豈不是畏了這個婦人!
仿佛覺得這麼做還不夠,陸廉招了招手。
士兵探頭探腦,小心翼翼,「將軍?」
「把我那條」她遲疑了一下,「算了,我也沒帶幾條。」
幾條什麼?
這位女將軍上下打量使者一番。
「我在營中很少穿女裝,」她說道,「沒多餘的給你,你下次再來,我再準備一條給你帶回去便是。」
荀攸與郭嘉站在曹操的身邊,互相看了一眼。
曹操聽完使者的敘述,揮揮手令他下去領賞。
儘管沒能成功激怒陸廉,但這樣高風險的職業還是需要高回報的。
但當使者出去之後,這個最近看起來心情非常好的中年男人立刻按住了自己的太陽穴。
「主公。」
「無事,」曹操低低地說道,「我只是頭風病犯了。」
「可要醫官進藥?」
「不能進。」
如果是在平時,曹操喝藥也就喝了,這些稀碎小事不會引起兵士們的注意。
但現在不同,這些兗州兵久圍下邳不克,軍中又接連損失了曹仁曹純幾名將領,于禁鎮守得淮安也被關羽重新奪回,營中已經漸漸有了一絲不安的氣息。
靠著他們對主帥的信任,這種不安重新被壓了下去,一度轉為了十分樂觀的氛圍。
但如果主帥此時生病,這些士兵們迅速又會開始不安——也許曹操多疑了,但只要有這樣的可能,他一定不會去試。
郭嘉清秀的眉頭緊鎖起來。
「如此竟仍不能激陸廉出戰。」
「她是主帥,」曹操的聲音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嘆息,「不受你我的激將之法,又當如何?」
「主公當出兵了。」
曹操和郭嘉忽然看向荀攸。
這位容貌與荀彧一般俊美,但因為年紀略長而略顯樸素許多的秀雅文士微微笑了一下。
「公達有何高見?」
「主公這樣頻頻挑釁,陸廉心中便會判定主公比她更急切些。」
她雖然還沒有什麼辦法得知西涼人攻打兗州之事,但未必不會察覺出曹操的態度。
「主公愈急,她愈緩。」
曹操用力地按住了自己的額頭,牙齒間發出了細碎的響聲。
「她如何能緩得住呢?」
「無論青州戰事,還是下邳城中此時的境況,陸廉豈能不放在心上?」郭嘉也忽然出了一聲,「她並非那等偽善之人,絕不會無動於衷。」
「不錯,既然主公與奉孝皆料定她心中亦急,何不由我們先出兵迎戰?」荀攸說道,「到時主公試一試她的動向,看看她心境究竟如何?」
在威脅要送去小裙子之後的第二天,曹操加快了一點速度,明顯是受到刺激了。
因而在馬陵山以東,兩軍相遇了。
旌旗招展,金鼓齊鳴,對面的兵馬比這邊多一些,但這邊有了一些郯城送來的郡兵湊數,算算也近萬人,看起來並不很虛。
兩軍中間隔了二百多步,差不多就是標準的「一箭之地」。
遠遠地互相誰也看不清誰,只能憑著大纛模糊認個方向。
「曹賊在那裡嗎?」她指了指對面,「但凡我要是——」
「是什麼?」太史慈在她身邊,有點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她把後面的話藏起來了,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腰間的那柄佩劍。
曹操的軍陣一眼望去,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大概是按照二千到四千人為一陣,分了六個陣,主帥自然居中,兩翼有騎兵。
而且看起來有點鬆散。
但這怎麼可能呢?這可是曹操啊。
在她的設想中,從進入這片平原戰場開始,那些士兵離敵人雖然還有數百步之遙,但他們應當已經開始緊密地湊在一起,以戰鬥的姿態謹慎前行,不曾擾亂一點軍陣。
儘管眼前看到的這些士兵與她想像中的不符,但她仍然決定謹慎些。
如果曹操故作此態,想要誘她衝鋒,即使她能安然無恙地回來,她的兵力遠不如他,又一直未曾偵查清楚這確否是兗州兵全部主力,這就很容易陷入危險。
更何況還有一個于禁不知道哪裡去了啊!對面的旗幟里有曹有夏侯,但沒有「於」啊!
再想一想,她現在失去了黑刃,想要再身先士卒已經很吃力了。
「可要我去試一試?」張遼這樣表示,「我領騎兵,先沖側翼,試試虛實如何?」
「耐心等一等,」她說道,「看看他們會不會先出兵。」
這樣說話的時候,她忽然輕輕地吸了一口氣。
張遼立刻察覺到了。
「辭玉這是怎麼了?」
「沒事,沒事,」她伸手摸了一下嘴唇,「長了個泡。」
太陽從東邊慢慢升到了天空的正中央。
如果這是在夏季,任何士兵也受不了這樣的酷暑。
但現下初冬的寒風被正午的太陽一曬,感覺還很舒服,這樣幾個小時等待下來,士兵們避免不了的就開始竊竊私語了。
「他們怎麼還不來?」
「是不是怕了?」
「咱們將軍是極有威名的,說不定這些兗州人就是怕了!」
「說的不錯,唉我想撒泡尿」
「這裡如何尋得到解手之處!你就在地上尿就是了!」
「那你且讓讓,讓讓,我好」
「呸!壞了陣型,隊率容得我,軍法官容不得我!」
鼓聲敲得越來越慢,金鉦聲也越來越小。
敲鼓的士兵累斷了胳膊,吹金鉦的士兵兩腮快要腫起來。
曹操的軍隊仍然還在旌旗之下,威風凜凜地站著。
就不知道站個什麼。
終於,軍陣中有了一陣混亂。
「將軍!快看!」
她不敢昏昏欲睡,一直騎在馬上,向著敵陣的方向看,但看了幾個小時,連她的眼睛也花了。
聽了身邊人這樣的聲音,她連忙將那兩隻睜得發酸的眼睛揉一揉,又蹭一蹭,終於重新看清了對面的動向。
兗州軍似乎在撤退,而且撤得不是很穩,在前軍改後軍時,似乎因為指揮不當,陷入了一片短暫的混亂中。
這種混亂並不嚴重,只不過是士兵聽了命令,但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心中疑惑,所以擠擠挨挨地跟著走,生怕被落下,因此打亂了撤軍的節奏罷了。
這是一萬多人的軍隊,出現這樣的混亂再正常不過。
但這不是應該在敵人面前露出來的混亂。
因為撤軍原本就很危險,在敵人面前撤軍則更加危險,一不小心,就會變為潰退。
如果她現在帶兵衝上去,如果她現在就衝進變為後軍的那個軍陣之中,她能輕而易舉地擊潰這數千兵馬,再將這一個軍陣的混亂擴散為兗州軍的全面崩潰嗎?
「將軍!」有偏將激動起來了,「他們必定是怯了!我們追上去!我們追上去好不好!」
「將軍!趕緊打敗他們吧!」一旁觀戰的糜芳也激動起來了,「求你,快打敗他們!救救下邳城啊!」
在離這裡只有百餘里的下邳,洪水在漸漸地消退,但百姓們的悲苦不會因為洪水的消退而一併退卻。
城牆上到處都擠滿了人,房頂上也到處都擠滿了人。
但還有更多,更多的人,沒有辦法尋到一處高地,只能在冰冷的泥水裡熬著,然後慢慢死去。
那些原本可以作為儲備糧的豬羊也迅速被淹死,泡在水裡,漸漸出了不新鮮的色澤。
在城外圍困的兗州人看不到這些,但他們可以將另一些消息報給曹操。
城牆上到處都是人;
後來開始向城外扔屍體;
初時扔十幾具,幾十具,後來每日都要扔數百具;
有老人孩子,也有一些士兵;
有人自己從城牆上跳了下去。
這樣的事,難道陸廉的斥候看不到,也打探不到嗎?
兗州軍還在慢慢撤退,而且撤得十分混亂。
曹操的目光略帶了一點好奇地望向對面一絲不亂的陣容。
所以,現在,陸廉怎麼能忍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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