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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臨終前,光熹帝不是沒傳召過陸老侯爺,只不過對方嘴巴嚴實,關於他和太后的談話內容,半個字都沒透露出來,只一個勁地承認自己有罪。讀字閣 www.duzige.com
光熹帝對陸家的積怨不是一日兩日,不可能憑著生母的一番強行勸阻就扭轉態度。
這些年,若非看在芳華的面子上,他早就對陸家下手了。
見兄長一臉的怒意難消,芳華又勸,「母親屍骨未寒,兄長切不可魯莽行事,你若是不好出面,我這個當兒媳的去問問吧,或許能套出什麼話來。」
光熹帝這會兒從頭到腳一身孝,不想提及陸家人,直接轉移話題,「我那小外甥來了沒?」
「來了。」芳華頷首。
「帶過來給朕瞧瞧。」
芳華轉身出去,沒多會兒拉著兒子回來。
一眼瞅見站在芳華身旁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光熹帝沉鬱的臉色驟然舒緩下來,面上露出笑容,出聲喊他,「晏禮?」
小傢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光熹帝。
芳華說:「那是舅舅,舅舅家有很多糖,喊了就有糖吃。」
小傢伙一聽有糖,頓時精神了,軟糯糯地朝著對面男子喊了聲,「舅舅~」
宮裡有個軟軟白白的二皇子趙諾,光熹帝最近這段日子特別喜歡奶娃娃,一聽陸晏禮的聲音,心都酥了,馬上讓崔公公端糖來。
宮裡的糖,品種多樣,崔公公一吩咐,小宮娥們直接端來了十幾盤,都是陸晏禮這個年紀能克化的軟糖。
芳華怕他吃多了牙疼,不讓拿太多,只准選一樣。
小傢伙站在桌前,這個想要,那個也想要,看得眼花繚亂。
光熹帝在一旁看笑,「你這個兒子,倒是跟晏清一點兒也不像。」
提起大兒子,芳華眼底有落寞,聲音也染了幾分痛悔,「是我不夠稱職,毀了那個孩子一生。」
一句話觸及胞妹傷疤,光熹帝心中過意不去。
身為帝王,有些話又不好直接說出口,他坐下,順手將小晏禮撈到懷裡抱著,低頭逗弄外甥。
從乾清宮出來,芳華在御花園找到陸行舟,他正跟陸老侯爺站在一塊,父子倆低聲說著什麼,隔得太遠,芳華聽不到。
她走過去,淡淡打了個招呼。
父子倆的談話聲戛然而止,陸老侯爺的目光直直落在小人兒身上。
出於身份上的迫不得已,芳華耐心跟兒子說:「這是爺爺。」
大概是發音比較簡單,小傢伙一聲爺爺喊得挺甜。
陸老侯爺被暖到,蹲下身來,眼神柔和地望著他,「小孫子突然過來,爺爺都沒給你準備禮物,這麼著,一會兒你跟爺爺回去,爺爺家裡的東西,你看上什麼,就給你什麼,好不好?」
「……」小傢伙聽得暈乎乎的,但是出於禮貌,不能不回一句,於是點點頭,軟軟地應了一聲,「好~」
陸行舟忍不住道,「貪得無厭的小東西。」
陸老侯爺哈哈大笑,摸摸他腦袋,「不錯,是我孫子。」
小傢伙跟著傻樂。
芳華看得出,陸老侯爺很喜歡這個孫子。
事實上,他也很喜歡陸晏清。
只不過當初陸晏清成了太后報復他的工具,陸老侯爺為了讓孫子少受點苦,故意不親近他,因此在外人看來,祖孫之情顯得比較疏遠罷了。
哄完孫子,陸老侯爺看向陸行舟,「老二,來都來了,是不是回家一趟?」
陸行舟面露猶豫,「我已經被家族除名,嚴格算來,如今跟您都不算父子關係,此番回京弔喪是不得已,若是就這麼回去,難免引起旁人非議,到時候對我和阿音,以及對陸家,都不好。」
陸老侯爺冷哼,「就算你不是陸家人,我請你過府一坐都不行?」
見陸行舟還想拒絕,芳華突然道:「去吧,我一個被皇室除名的公主都回來弔喪,沒道理要拘著你不准回家。」
只有回陸家,她才有機會單獨問老侯爺到底跟太后說了些什麼。
芳華都親自開口了,陸行舟沒再說拒絕的話。
傍晚,蘇皇后親自過來,要給他們安排住處。
芳華婉拒了,「之前碰到老侯爺,說老太太想見見晏禮,讓我和二爺帶著他去一趟,可能未來這幾天,我和二爺會暫住在陸家。」
聽這意思,完全是把她和陸行舟當成陸家的客人,而不是陸家人。
蘇皇后自然挑不出什麼刺兒來,一笑揭過。
……
這夜按照約定回的陸家。
見到親弟弟,陸平舟面露喜色,飯後將人請到自己院裡暢談。
晏禮去了老太太院裡,芳華趁此機會打聽到老侯爺在書房,親自過去找。
老侯爺似乎並不意外她會來,聽下人稟報之後,讓人把她請進來。
按照晚輩的身份,芳華簡單請了個安,沒有像從前那樣喊他一聲爹。
陸老侯爺聽出她語氣里的疏離,不甚在意,讓她坐。
芳華落座之後,抬眼看向對方,「我今日來,是有件事想請教老侯爺。」
陸老侯爺端著茶,杯蓋在上面劃了劃,「你是想問關於太后的事吧?」
「嗯。」被對方看穿,芳華也不扭捏,直言道:「我想知道,老侯爺到底跟我母親說了什麼,為什麼自你離開之後,她會在短短時日裡油盡燈枯?」
陸老侯爺不否認是自己間接造成了太后的死,但他不能直接說出原因。國破這種話,是大忌,但凡走漏一點風聲,必定會在災難降臨之前先讓百姓惶恐內亂。
「太后驟然離世,我很遺憾。」他說:「至於那天的談話內容,我不想胡亂編個理由騙你,卻也無法和盤托出,希望你能理解。」
陸老侯爺果然如兄長所說,嘴巴嚴實得很,一個字都撬不出來。
芳華皺皺眉頭,「我母親與老侯爺暗中鬥了這麼多年,對立關係自不必多言,我只是好奇,她那麼不待見你,為何會在臨終前要求皇帝封你為忠國公?」
陸老侯爺也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愣了愣,隨即回神,「人都已經不在,你姑且當她是在神志不清的狀態下胡言亂語罷了。」
還是撬不出來。
芳華泄了氣,「您不肯說也行,回答我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倆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而在你入宮見到我母親之後,誤會就解除了?」
陸老侯爺沉默良久,點了頭。
芳華心神一震,難不成,四十多年前的事真是一場誤會?
為了讓她死心,陸老侯爺道:「你母親當年恨我入骨,憑著這份恨,她一步步爬到了母儀天下的位置,不誇張地說,在那幾十年裡,恨是她的全部,我入宮求畫,不得不以當年的真相作為交換。
誤會解除,你母親沒了恨,便等同於一夕之間失了活下去的力量。你母親這把年紀,很難承受精神上的刺激,如此大的起落,摧垮她是必然的。」
芳華聞言,低喃道:「難怪……」
難怪她母親會出現那樣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明明形容枯槁像具乾屍,走得卻極其安詳。
得到答案,芳華起身出了書房。
老太太已經讓人給他們兩口子單獨收拾了一處空院。
有下人在書房外等著芳華,給她引路。
到院子的時候,發現陸行舟早就回來了。
芳華問他,「怎麼不在長房院裡多坐會兒?」
陸行舟道:「怕你這邊有什麼事,就提早回來。」說著,又問起她去見老侯爺的事兒。
芳華沒有站在外面說,讓陸行舟進屋,等關上門在桌旁坐下,她才開口,「老侯爺親口說,他們二人之間有誤會,他入宮去求畫的時候把所有真相說出來,我母親知道以後難以承受,因此才會在短短時日內精衰力竭。」
見陸行舟不說話,芳華又低喃,「說起來,我挺能感同身受的。」
當年她逃到寧州,得溫廣平幫助順利產下婉婉,之後又帶著最後一絲希望等了陸行舟一年,然而他並沒有去找她,所以她才會在婉婉周歲那年下定決心徹底拋棄公主身份,拋棄前塵往事,打算好好與那個男人過日子。
後來被生母綁回京,她在新婚之夜得知所有真相,那一瞬間的崩潰,十多年都沒能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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