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劍 第四十七章 艱難的選擇

    如果說是因為有不共戴天的大仇，肖夜有理由相信，可是沈落落後面這句話卻讓肖夜瞪大了雙眼，雲霄宮初建，殺教曾鼎力相助！

    「這…！」不得不說肖夜被震驚到了，萬年前的事，幾乎無從查證，可是看沈落落的神情，卻又不似作假。

    「雲霄宮第一代掌門，乃殺教當代教主第五個徒兒，後來脫離殺教建立了雲霄宮，當時殺教教主還曾鼎力相助，這才有了雲霄宮的輝煌，否則在當時殺教一手遮天的情況下，一個新興門派根本無法生存下去！」沈落落美眸異彩漣漣，萬年前是一個群雄逐鹿的時代，也是一個天驕並起的時代，只不過當時的殺教太過耀眼，以至於連殺教本身都沒了上升的動力。

    當登臨巔峰之時，才知道高處不勝寒，以殺教當時的實力，幾乎就是中州的霸主，但這一切從雲霄宮輝煌起來之後被徹底改變了。

    具體細節肯定無人知道，萬年的時間，足以令一切真相蒙塵，但大致的經過還是流傳了下來，那就是當時雲霄宮第一代掌門跟殺教教主反目，而後刀劍相向，師徒二人最終兩敗俱傷，一直到最後的結果就是目前這個局面，至於其中有什麼內幕，過去萬年，如今也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明白了這些，肖夜苦澀一笑，如果只是兩個門派敵對他還有把握說動葉熙和跟沈落落隨他一起隱居，但若真如沈落落說的這樣，那沈落落絕不會答應跟他隱居，更何況現任殺教教主是她爹。

    「現在，你明白為什麼了吧，我們二人，你只能選其一。」沈落落嘆了口氣，轉身目視遠方，她內心何嘗不是天人交戰，只是她有她的高傲，有些時候，寧願受傷也不願委曲求全。

    肖夜沒有說話，這個問題葉熙和也問過他，當時被他打斷了，他的回答是不知道，如今面對沈落落提出來，他的回答依舊是不知道，但他明顯不能說出來，一旦說出不知道，那沈落落估計會立即離去。

    「就沒有別的辦法？」肖夜不死心再問，放棄誰他都不爽。

    沈落落搖了搖頭，美眸中也有些暗惱肖夜的花心，選一個就這麼難嗎？

    「那，能不能給我幾天時間考慮？你也知道，我現在的一切基本上都是雲霄宮給的，我如果叛出雲霄宮，那就是大逆不道……」肖夜越說聲音越弱，因為沈落落的眼神越來越失望。

    「我知道了。」沈落落注視了肖夜片刻，隨即輕聲說道。

    肖夜一怔，沈落落這話有些沒頭沒腦，但是他卻知道沈落落的意思，他這遲疑的猶豫在沈落落看來就是選擇了葉熙和，選擇了雲霄宮。

    「日後相見，不要留情。」

    一句清冷的聲音傳入肖夜耳中，沈落落轉身蓮步輕移，她走的不快，但是卻如此堅決。

    「落落！」肖夜急忙伸手去拉沈落落，但背對著他的沈落落似知道他的動作，在肖夜伸出手的同時腰間騰起一條乾坤綾，沈落落隨即飄然落在乾坤綾上疾馳而去。

    肖夜沒有追，他知道在他沒有做出選擇之前即使追上去也無用，駐足片刻，肖夜轉身返回，有些事情不是短時間內決定的，特別是感情這種事，原本見到沈落落的興奮也被迅速冷卻，得知了這一個消息，著實讓肖夜有些糾結。

    「這他娘的都叫什麼事兒！」肖夜暗罵一聲，罵過之後拋諸腦後，煩心事要解決，解決不了就只能自我調節，不能讓煩心事一直占據主導，人應該做自己情緒的主人，而不是讓情緒當主人。

    返回原處，葉熙和依舊在帳篷里打坐，似乎對他的離去並不知情，肖夜也不打擾她，有了沈落落這一出他什麼旖念都沒了，乾脆守在帳篷外面打坐起來。

    天色微亮，肖夜睜眼收功，半夜的打坐讓他的情緒重歸平穩，見葉熙和還沒出來，肖夜便跑到那處泉水邊洗了把臉，順便用說不出名字的大樹葉盛了一點水過來給葉熙和洗漱。

    「全速趕路的話，一個時辰可以到太玄門。」回來見葉熙和已經出來，肖夜把水遞給她說道。

    葉熙和接過水後點頭贊同，而後說了句：「等我一下。」便往山泉那邊走去。

    肖夜自然知道她想幹嘛，女孩子都愛乾淨，葉熙和定然是想去洗個澡，想到這肖夜頓時渾身一陣燥熱，郎有情妾有意的，能不燥熱都不行。

    「我去幫你護法？」肖夜在背後壞笑喊道。

    「你敢！」葉熙和頭也不回的羞惱喊道，隨即逃也似的快速離去。

    等看不到葉熙和的身影，肖夜還在原地天人交戰，片刻之後肖夜一咬牙，騰身朝葉熙和追去，不給看偷看總行吧……

    可是剛掠出一段距離，肖夜又停了下來，內心不禁想到他這樣做會不會太無恥了點？

    就在肖夜糾結無比的時候，葉熙和回來了，看得出葉熙和也擔心肖夜會忍不住去偷看，因為她的發梢還有些水珠，肯定是來不及多洗就上岸了。

    「呃…這麼快…」肖夜頓時有種捶胸頓足的感受，他就這麼糾結的功夫，葉熙和居然就洗好了，早知道他就不管那麼多了，沒準還能看到一副美人出浴的美景！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見葉熙和神色不善，肖夜訕笑一聲率先轉身趕路，他卻沒看到在他轉身的時候葉熙和的臉色暈紅了一下。

    御劍飛行有個好處，那就是去哪裡都是直線，什麼山什麼水的都可以直接跨過，一個時辰之後，二人來到太玄門山下。

    不同於龍脊峰的高聳入雲，太玄門所在的山門並不高，從山腳一直青石板鋪成的路，蜿蜒向上，直達山頂。

    而且這山也不高，哪怕是普通人徒步上山也只需要小半個時辰，從青石板上的痕跡來看，這條路應該經常被人走。

    「太玄門講究入世修行，所以世人有什麼疾苦都會到太玄門來求助，一來二去這太玄門便成了求苦救難的道觀了。」葉熙和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的話，太玄門在世人眼中應該有很高的威望吧？」肖夜問道。

    「不錯，比雲霄宮有過之而無不及。」葉熙和慎重說道，這也是太玄門一直跟雲霄宮較勁的原因，若不是雲霄宮依靠強大的底蘊坐上正道之首的位置，還真不說定是太玄門坐。

    肖夜點頭，這些東西他了解的不多，也不是很感興趣，說白了這種較勁隨處可見，小到孩童之間搶糖果，大到兩派血拼只為證明誰勝誰負。

    由於可以任世人上山，太玄門在山腳便沒有安排弟子守衛，肖夜跟葉熙和二人似閒庭漫步上山，同時心念急轉思考一會兒如何應該可能發生的事。

    太玄門不同於乾陽宗，在某種意義上太玄門跟雲霄宮甚至是敵對的，他們二人跑到對手陣營來調查事情，肯定不會太順利。

    青石路盡頭在望，入眼就是一座占地頗廣的道觀，此時有不少人在進進出出，道觀大門敞開，裡面正中心擺著三座石像，不過都沒有雕刻面目，跟雲霄宮清虛殿的石像一樣，有身體卻沒面目。

    肖夜跟葉熙和沒穿雲霄宮弟子的服飾，太玄門的弟子也大多不認識他們，所以一直到他們走進道觀找到一名弟子說明來意，那名弟子才一臉戒備的讓他們稍等。

    看到這名弟子的舉動，肖夜跟葉熙和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一絲無奈，連普通弟子都對他們戒備，這太玄門看來的確挺針對他們的。

    那弟子沒讓他們等太久，半刻鐘之後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帶著那名弟子快速朝二人走來。

    這人肖夜見過，是諸派論武太玄門參戰人數之一。

    「勞煩二位久等，二位請移步說話。」那年輕人還算客氣，走過來抬手見禮，隨即側身讓位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不敢當。」肖夜同樣抬手回禮，而後跟葉熙和順著那年輕人的方向走去。

    那年輕人微微一笑，示意那傳話的弟子留在此地，他則跟上肖夜二人，笑著聊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三人很快出了道觀，經道觀後堂過道來到後院，後院要清靜許多，無人吵鬧，年輕人一直將他們帶到後院正殿，吩咐人上茶後才分賓主落座。

    通過交談肖夜也知道了此人叫趙山竹，雖然年紀跟他相當，但是從趙山竹口中說出來的話要比從肖夜口中說出來好聽太多，估計這也是太玄門那老道讓趙山竹接待他們的原因，因為趙山竹除了言行舉止有度之外，還極善於揣摩人心，說白了就是城府深，這是肖夜的看法。

    「不瞞二位說，諸派論武之後我們返程途中的確遇到過一次襲擊，雖然驚險非常，但最終還是化險為夷，不僅如此，家師還曾拿下一名襲擊者，只不過當揭下他的面罩時，那人卻口吐白沫毒發身亡！」趙山竹落座後神色凝重直言說道。

    見趙山竹如此配合，肖夜跟葉熙和自然巴不得，聞言肖夜立即問道：「那知不知道他們的來歷？」

    「從他們的招數套路來看，應該是魔教之人！」趙山竹皺眉回憶，各派堵在雲霄宮山門外時，太玄門並未參與。

    「我們在來此之前，曾去過乾陽宗一次……」肖夜遂將乾陽宗一事告訴了趙山竹，從交談中可以看出來太玄門雖然針對雲霄宮，但是在對殺教的看法上卻很是相似，所以他才會說出乾陽宗一事，有了共同的目標，他跟趙山竹兩者之間自然會拉近許多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