塌陷的地面漆黑一片,但二人能黑夜視物,自周身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寒光利刃,四處受敵,二人一時間也無法脫身,只得順著吸扯力往下落去,與此同時揮劍斬斷利刃以免被穿身。
由於沒有御氣抵抗吸扯力,二人很快就到底了,上方傳來的光亮也消失不見,不問可知那地面被人重新堵住了。
既然去路已失,二人只好隨機應變,目前能確定這是一條秘道,自上方落下後四周霍然開闊,類似一間密室,只不過沒有門,往前還有路,兩旁略寬,空無一物。
「那些人是什麼人?」肖夜出聲問道,剛才變故來得太快,他也只是匆忙一瞥,能看到有七八人。
林婉嫻沒有說話,肖夜疑惑偏頭,卻見林婉嫻顰眉沉思,見此,肖夜轉頭打量四周,沒有打擾她。
片刻後,林婉嫻偏頭問道:「你來此的路上可有泄漏行蹤?」
話音剛落,林婉嫻又覺得這麼問有些廣泛,遂又問道:「或者是遇到過什麼可疑之人?」
其實林婉嫻不用問出後面那句,肖夜就已經想到了什麼,他原本都不知道路,要說泄漏行蹤,也只有虎爪山的龍老虎知道。
他不是沒懷疑過龍老虎的身份,但當時他也是急於趕路,淺探了一下龍老虎之後便沒有停留,也沒沉思龍老虎的背後身份。
不過此時林婉嫻問出來,他頓時就想到了龍老虎,看來此人背後的身份非比尋常啊!
一念及此,肖夜當即開口說道:「在去玄武山之前,我這些消息都是從虎爪山的龍老虎那裡聽來的。」
肖夜原以為林婉嫻不知道虎爪山,畢竟那座山在地廣物博的中州來說猶如滄海一粟,毫不起眼,但林婉嫻聽後臉色卻是一變,一息之後點頭說道:「難怪,難怪我們剛來就暴露了行蹤,原來你的消息是從那裡聽來的!」
「他有什麼身份?」肖夜催問道。
「宿天門五年前曾出了一個叛徒,後被逐出山門,但由於他乃掌門弟子,所以逃過一劫,據傳就在虎爪山占山為王,只不過此人五年來也不曾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周遭門派看在宿天門的面子上也就不去管他,此番看來,此人應該是投向了魔教。」林婉嫻娓娓道來,這在他們幾個門派之間並不算秘密,因為此人當年還鬧出過風雨。
熟知宿天門的人都知道宿天門一向護短,雖然此人被逐出師們,但也不保證宿天門的人不會暗中保護他,在此之下自然就沒人去管他。
如今各派橫遭巨變,殺教牽扯出埋藏數十年的線,一發動就如同狂風驟雨般席捲各派,此人會趁此機會投向殺教似乎也不奇怪,甚至此人極有可能就是殺教埋藏在宿天門的棋子,只不過此時才派上用場而已。
想到這裡,肖夜心頭一緊,若是當初他當機立斷將龍老虎斬殺,可能就不會現在這種事發生了,看樣子現在龍老虎已經在殺教的協助下掌控了宿天門,他們此番前來跟自投羅網沒什麼區別!
似乎猜透了肖夜的想法,林婉嫻忍不住潑冷水:「此人當年機關術天賦極高,造詣也頗深,那虎爪山想必已經被他建造成銅牆鐵壁,休說是你,哪怕是家師前去亦不能討好。」
肖夜一怔,隨即無奈一笑,這林婉嫻美則美矣,就是太喜歡打擊人了,儘管知道她說的是實話,肖夜還是有些不爽,這話就跟說你不行一樣,說出來就變味了。
情緒不佳,肖夜就沒回話,能不能斬殺不是說出來的,在當時那種情況,肖夜還真不相信斬殺不了龍老虎,不過現在已經過去了,說什麼都沒用了。
「這似乎不是近期挖出來的。」肖夜打量四周的牆壁後說道,那牆壁有些年頭了,雖然在地下卻依舊能看出歲月的痕跡。
「走一步算一步吧。」林婉嫻也沒別的辦法,她有方法跟祖地內的人聯繫,但也要在祖地之外才行,如今這地方她也沒來過,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打定主意二人便往前路走去,剛邁步肖夜卻發現林婉嫻手臂有些發抖,在這漆黑的秘道之內很是寂靜,二人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在此情況下,肖夜雖然不滿林婉嫻剛才的話,但也不至於記恨她,所以在看到林婉嫻手臂發抖之後,肖夜立即問道:「你受傷了?」
林婉嫻沒有回話,只是搖了搖頭,但肖夜卻看到林婉嫻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同時身體也開始顫慄,肖夜察覺有異,伸手抓起林婉嫻的手臂查看。
林婉嫻沒料到肖夜會突然伸手抓住她,以至於忘了躲閃,等反應過來時,肖夜已經抓起她的手臂將袖子推上去。
「嗯~」剛推上去,林婉嫻就不可抑制的發出一聲悶哼,臉上也閃過一絲痛苦的神色。
而肖夜在拉上袖子的同時,陡然皺眉直視林婉嫻,後者微微偏頭不與他對視,手臂也想掙脫開來,不過肖夜用上了力氣,林婉嫻一時間也掙脫不開。
「剛才弄的?」肖夜皺眉問道。
在林婉嫻的手臂上,赫然有一條手指長的口子,且傷口有已經泛黑,不問可知傷口染了劇毒。
「不礙事。」林婉嫻再次掙脫,偏頭說道。
肖夜沒管她,強行點穴封住林婉嫻整條手臂的血脈,不過此時才封穴似乎有點晚,肖夜能清晰的看到一絲黑印從傷口處往手臂上方蔓延。
這女人除了說話不好聽,還愛逞強,明明受了傷非要死撐著,也不知道她在較什麼勁,肖夜甚至懷疑這女人是因為第一次跟他交手沒取勝,所以一直想要跟他分個勝負。
封穴沒用,只好運氣逼出毒血,但肖夜轉念一想又覺得此法不通,若是能運氣逼出毒血,林婉嫻早就將毒逼出來了,否則也不會到現在撐不住了的地步,看來林婉嫻一開始也以為能逼出來,所以才裝作若無其事暗中運氣,直到此刻才發現不可行。
「別動!」肖夜惱怒喝道,都什麼時候了,林婉嫻還在避諱男女授受不親。
還別說,被肖夜怒喝之後林婉嫻還真的不再掙扎,只是依舊不敢跟肖夜對視,原因無他,因為肖夜此時正用嘴幫林婉嫻將毒血吸出來。
在吸毒血的時候,肖夜同時在沉思林婉嫻究竟是在何時受的傷,短暫的沉思之後,肖夜腦海中閃過剛才二人在上面掉落下來的時候,那時他隱約聽到一絲破空聲,他記得當時他還凝神戒備四周,只不過沒有見到暗器之類的東西,肖夜才把那一絲破空聲當成繩索的聲音。
現在想來似乎並不是如此,他記得那一絲破空聲是由北向南往他來的,想到這裡,肖夜忽然想起在那時候林婉嫻好像橫移了一下,他當時還以為林婉嫻是躲避襲來的繩索,就沒有多想。
直到現在看到林婉嫻手上的傷口,肖夜才明白過來,那一絲破空聲他沒聽錯,就是朝他襲來的暗器,只不過被林婉嫻替他擋住了!
明白過來之後緊隨而至的是疑惑不解,肖夜並不明白林婉嫻為何會幫他擋住那一道暗器,要知道即便那道暗器是朝他襲來,他也未必不能躲過去——雖然他沒有信心。
「蠢女人!」肖夜忍不住暗罵,任何事情都有動機,哪怕是至親之間,也有親情關係作為基礎,所以只要仔細推敲,即便不能猜出個所以然,也能推斷個十之七九。
換做旁人,對林婉嫻此舉一定會誤會,否則一個大美人憑什麼幫你擋暗器。不過肖夜卻不這麼想,雖然只是短暫的接觸,但肖夜對林婉嫻的性子已然了解一些,她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也是一個極重孝道的人,這點從她對玄武山老者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而林婉嫻此舉亦有動機,到得此處,肖夜已經不用往下推斷了,林婉嫻無疑是感激他將玄武山眾人救出,嘴上她說不出感謝的話,也不曾對肖夜說過多麼客氣的話,相反,還一直出言嗆他。
但她卻直接用實際行動表明了她的感激之意,若不是心存感激,何以會為相識如此短暫的肖夜捨命相救。
「有情有義的蠢女人!」肖夜在內心加了評價,然而就在肖夜想明白了前因後果的時候,一陣眩暈感突然襲來。
肖夜如今的修為幾乎不會出現這種身體狀況,除非是外力所致,所以肖夜在察覺到腦海中有眩暈感的時候,立即輕咬舌尖讓自己清醒,同時瘋狂運轉體內靈氣,將殘留在體內的毒血逼出體外。
由於殘留在體內的毒血極少,肖夜能輕易將毒血逼出體外,但就在他準備繼續為林婉嫻吸出毒血的時候,卻發現林婉嫻雙眼渙散,已經有了昏迷的跡象。
「草!用嘴巴都不管用!」要是這時候還不知道這樣吸出毒血沒用,那肖夜就要撞牆了,這讓他忍不住怒罵出聲,這樣都不管用的話,那就沒別的辦法了!
眼看林婉嫻臉色越來越蒼白無力,肖夜一咬牙,當機立斷攔腰抱起林婉嫻往前路急掠,用靈氣不行,用嘴巴吸出毒血也不行,這裡看樣子也沒有解藥,只要祈求前面有能解毒的東西!
但肖夜也知道,這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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