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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冥第十章唯利是

亮龍煜帶著其他弟子們趕到的時候，逢龍贏扶著延龍雲坐在台階上療傷。　亮龍煜差遣弟子們在周遭巡視，以防在生變故。自己領了幾個弟子護著兩人。（亮龍煜是這屆弟子裡的首徒，還擔任了巡查執事，除了長老以外數他權力最大。）等了一炷香左右，兩個人才緩過來。

「沒事，」延龍雲看到亮龍煜拿出一瓶綠色的藥，向他擺擺手，「稍加調息就好，這『魂宜丹』煉製不易，用一顆是少一顆，潛龍九息心法我修煉的還不錯，現在沒有什麼大礙。就好好收著吧。」亮龍煜看到延龍雲氣色已盛，血脈已平，應該是恢復得七七八八了。逢龍贏恢復的程度也差不多了，於是就把魂宜丹收起來了。　「可惜還是讓他給逃了。」逢龍贏不甘心地憤憤道。

「龍煜，這件事向長老們稟報，讓他們知道，比不讓他們知道會來得好。至少他們不會亂想些什麼。至於，搜查就免了吧。那人武功高出弟子們太多，真對弟子們下殺手，搜查不過徒增傷亡罷了。何況現在已經晚了，他要逃早就不在通藝館了。別打擾其他弟子休息了。」延龍雲向亮龍煜說道。　亮龍煜點點頭，「剩下的事我會解釋的。」

「愚蠢！」毛龍武罵道。「你要一篇過得了晉業辯答的策論，隨便給點錢找一個弟子替你作一篇就是了。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你的腦子被狗吃了！」

毛龍文膽戰心驚地躲過關龍勝的搜索，躡手躡腳地回到家這一次扮作夜行人把他嚇的半死。「在院子外躲了半天，這四個混蛋竟然整天窩在屋裡不出來，別說吃飯，連出來上廁所也沒幾回，你們是打算修仙啊！混蛋，害我被風吹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延龍雲，亮龍煜出去，關龍勝睡著。逢龍贏你這個不良司的瘋子，明明澡都沒洗完，突然從浴池裡衝出來，剛剛潛入宿舍，想找延龍雲的策論，就被發現了。還拿著那條勞什子鐵鏈對我往死里打，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啊!我殺了你老爹還是糟蹋了你妹子？你這個煞星還真像那個不良司里冷酷古板的老不死，一樣地心狠手辣，一樣地冷酷絕情。打得那麼狠，書案都被你劈成兩半了。這可是橡木實心的，五百銖一張啊！也不便宜的貨色，就這麼一鞭碎成了渣渣！你對得起五百銖的書案嗎？我老爹要是發現我這麼敗家，絕對一頓狠抽啊！還有，你這麼敗家，你老爹知道嗎？」

毛龍文繼續想著，「說起來還算我聰明，出門前叫上了幫手，看起來這個幫手是叫對了。關龍勝，逢龍贏都打不過他。幸虧他出手，不然一定被這兩個混蛋抓住了。到時候，他們一定會把我吊起來，收走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他們沒有想到我壓根沒帶錢，笨蛋。)把我扒得只剩下一條短褲。然後寫匿名信給我老爹，要他拿二百五十兩來贖人。狠狠地敲我竹槓，混蛋，幸好我逃回來了。想要我的二百五，做夢去吧！」

毛龍文正是那個潛入延龍雲宿舍的夜行人，偷雞不成還蝕把米的他不僅沒有把延龍雲的策論偷到手，差點把命給賠進去了。關龍勝在追擊他之前已經受傷，心情焦躁，更因為關龍勝生性耿直，對事物失之細謹，不善觀察。毛龍文得以逃回來。換了是不良司的逢龍贏，他有四條腿也是沒跑的。

毛龍文是不住在宿舍里的，他老爹毛龍武是靠在青龍廷時代販賣木材起家的，戰爭時木材供不應求，毛龍武也大發橫財。之後又干起了兵器製造，後來青龍廷頒布私人不得鑄造，販賣兵器的禁械令，這生意就黃了。他還轉行做過藥商，米商，給軍隊供應藥材，糧草。青衣衛成立後，軍隊的藥材由清慈檢查，驗收，他提供的藥材十之**被對療效一絲不苟的清慈打了回來。為了符合清慈苛刻的標準，他不得不到處搜羅藥材，以至於賠本。藥材生意是沒指望了。讓毛龍武更吐血的是，糧草方面也被青衣衛橫插一手，清牧通過實行免役助軍法和糧草資貸法，徹底斷了毛龍武的財路。具體做法是針對只有一個男丁的家戶實行免役助軍法，不想讓孩子從軍，只要每年繳納一定糧食。糧草資貸法則是面對所有的普通百姓，每年向軍隊自願上交不等的物資，到了預定的期限軍隊則返還一定利息的錢物。舉個例子，一名普通的百姓預定了三年的資貸期限，在這三年裡按時繳納了規定的物資，那麼三年期限到底，軍隊會結算錢物。由於是有利息，這種投資比直接在市場上出售產品划算多了。清牧對於具體情況還做了詳細的規定，執行起來完全獲得了預期的結果。總而言之，糧草是收不上來了。這麼一番折騰以後，毛龍武回去老老實實地砍他的樹了。反正是老本行，做起來是駕輕就熟了。要命的是，清牧還向青龍廷建議，青黛峰是族中聖地，多加斧斤不詳。於是，青龍廷一紙文書發布保護青黛峰，禁止隨意砍伐青黛峰林木，禁伐令一下，毛龍武飯碗都不保了。還好清牧有些人性，後來放寬了限制，毛龍武得以繼續砍樹。

「清牧這個混蛋不知道是失蹤還是死了，跟老子作對了那麼多年，看你現在還囂張？」提起往事，毛龍武憤憤難平。

毛龍文才踏進家門，正對上毛龍武那張怒氣沖沖的臉，直覺告訴他，大事不妙。他慘澹地擠出一個笑臉，「爹，這麼晚了，您還沒睡啊！」毛龍武喝道,「逆子，跪下！」

毛龍文一個哆嗦，兩腿一軟，就跪在地上了。

「你今天出去做了什麼好事？」毛龍武喝問道。「沒，沒做什麼。」毛龍文心裡發虛。「沒有，那你穿這身衣服做什麼？當我瞎了嗎？」毛龍武臉上一陣抽動，「逆子，事到如今還敢嘴硬，還不從實招來！」

毛龍文只好將自己去偷延龍雲的策論的事坦白了。

於是才有最開始毛龍武罵毛龍文的那句話。

「假若不是幽黎大人幫你，現在就等著不良司的緝捕來抓你吧！還不快謝過幽黎大人！」毛龍武怒氣未消。

毛龍文這才發現椅子上坐著那個他叫來的幫手。奇怪的是，他坐在那裡時間也不短了，毛龍文進屋之後一直沒有發現他，等到毛龍武提到時才察覺到他的存在。好像他會隱身似的，感覺就像一個鬼魂。

幽黎擺擺手，放下茶杯，「您是我們在青龍族裡的夥伴，而令公子是您的子嗣，幫他一個小忙也不算什麼。不過，那個延龍雲和逢龍贏還真是個硬茬啊！咳，咳，跟他們交手時被打了幾下，估計要修養一陣子了。」看他的樣子，跟真受了傷似的。

毛龍武心領神會，從衣袖裡拿出一錠蟠龍幣「犬子無知，勞煩幽黎大人，這小小心意，還請笑納。」

幽黎繼續咳嗽，向毛龍武擺手，好像是說「別客氣。」

毛龍武又從袖子裡掏出兩錠蟠龍幣，幽黎還是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