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音依舊很大,那沉重的低音炮,震得耳膜嗡嗡的,我只看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我,她說什麼,我是一點沒聽見。
我勒個去!這是怎麼了,怎麼又被槍頂著了?我連忙高舉起雙手,從那高高的吧檯椅上出溜下來,此時倒真有點害怕了!
難道那男子就是兇案的幕後黑手?這女子還是他的幫凶?怎麼他們會有槍呢!他們是不是見我和張爽盯著他們的眼神不對,便先下手為強了?不會吧?有這麼巧?
雖說無巧不成書,但這種巧合我是真的不敢相信,我倒寧願相信他們只是持槍搶劫的,卻不是那個連環殺人犯!
「你也別動!」張爽此時也是大喊一聲,同樣也是不知道從哪掏出了手槍來,對準了那名女子!而剛才那個沉默的男子,此時卻不見了蹤影!難道是逃走了?
那女子被張爽用槍一指,看似吃驚不小,雖然槍口沒有離開我的眼前,但她還是好好地看了看張爽。
就算迪吧里的光線很暗,此時離得不遠的很多人,也都看見了這樣的場面,有的人已經嚇得直往後退,還有的女生已經驚叫起來,人群中出現了一陣混亂。
但這裡畢竟是中國,很多人不相信張爽和那女子手裡拿的是真槍,可能以為是朋友之間在開玩笑,有些人沒有逃走,反而駐足圍觀,看起熱鬧來。
就這樣,僵持了片刻,迪吧里的音樂停了!這突然沒了那巨大的聲音,我此時感覺耳朵都不是自己的了,好像什麼都聽不見了似的。
「誰啊,在我的場子裡搗亂!」過了一會兒,一個留著平頭,穿著砍袖衫,胳膊上全是紋身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不滿地怒斥道。
我一看這個人,估計不是老闆,也是這裡看場子的,他脖子上那條很粗的大金鍊子,一看就知道是個狠人!
「媽的,看門的怎麼搜的?槍帶進來了,他們都沒發現?」那個中年男人身後還跟著兩個馬仔,此時他不滿對沖那兩個馬仔吼道。不過,面對這樣的場面,他倒是一點不懼,沉著冷靜的樣子,看似一點都不害怕!
這人難道是什麼黑道大哥?見慣了這種場面?我此時心裡胡思亂想,全然忘了自己的腦袋還被槍指著。
「姐妹兒,什麼來路?」那白裙女子沒理會這個像大哥一樣的男人,反而直接問張爽道。
「你什麼來路,哪條道上的?」張爽沒有回答,反問起那個女子來。
「呵呵,你先告訴我!我先問的!」白裙女子居然這麼說道。
「哼,我也在問你呢!」張爽冷哼一聲又把手槍離那女子的頭更近了一些。
我是真服了,這倆女人玩什麼遊戲呢?什麼你先問,我後問的!現在槍指著我的腦袋呢!你們還有心思扯這個?
「你們都哪條道上的,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場子?居然敢在這裡搞事,還掏槍,都特麼活膩了嗎?」那一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更加不滿地怒吼道。
誰知,這倆女人同時把槍口對準了他,而且還異口同聲地喊了句「閉嘴!」
那剛才看似還很強橫的大哥級人物,被兩支槍對準了腦袋,立刻高舉起雙手,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下來,連忙陪著笑臉說道「二位!二位女俠,別這樣啊!」
隨即,兩個女人又把槍互相指向對方!好在那白裙女子終於不用槍指著我了,不過指著張爽也不行啊!我真替她捏了一把汗!
「二位!你們有什麼仇別在這裡行不,我也是替人看場子的,出這麼大的事,我可兜不住啊!」原來那中年男子只是個看場子的把頭,並不是老闆。
「呵呵,你不是王老四麼,我早知道你,現在替誰干呢?」此時張爽倒是忙裡偷閒地對那個中年男人說了這麼一句話來,她還真認識這個人?
「你……你誰啊!怎麼知道我的!」那個王老四此時很驚訝,更加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究竟什麼來路了。
「你剛放出來沒幾天,就混成把頭了?不簡單吶!」張爽又繼續說道。
「你……你是……」這一句話,顯然提醒了王老四,他認出來了,張爽是個警察!
其實這裡需要解釋一下,張爽之所以認識這個叫王老四的傢伙,並不是因為以前見過他,他當年進去也不是張爽抓的,而是張爽在見習期間,曾經看過很多以往的資料。
張爽的記憶力,也是夠好的,看過那麼多卷宗,居然就能認出眼前這個男人就是王老四,而且,連他剛放出來不久這樣的情況都能記得住,著實讓人佩服!
「沒錯,我是警察!」張爽厲聲說道。
圍觀的人群,聽張爽說她自己是個警察,立刻意識到那她手裡的槍一定是真的,很多人扭臉就跑,生怕殃及自己。
很明顯,那個白裙女子聽張爽這麼說,也很吃驚。
「姐妹兒,別衝動,我也是警察,和平分局的!」她連忙解釋道。
我靠,原來都是警察啊!這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
「別開槍啊,我給你看看證件!」說著,那個白裙女子撩起長裙,我這才發現,原來她的腿上,繫著一個槍套!證件大概也放在槍套里。
隨後,她掏出證件,給張爽看了看!直到此時,張爽才緩緩放下了手裡的槍,也掏出證件,展示給那白裙女子。
「鐵西支隊的!」張爽說道。
那白裙女子終於放下了槍,臉上露出一絲微笑來。顯然,這場烏龍會讓她也顯得有些尷尬。
「他是誰?」白裙女警察指著我問張爽道。
「他你都不認識,前幾天那綁架案……」張爽也沒說我是誰,而是提起那綁架案來。
「哦?綁架案我知道,但具體的我沒看轉播……」那女警察顯然不認識我的長相。
「呵呵,他就是那個心理醫生啊!」張爽還略顯驕傲地介紹了一下。
「噢!原來是他啊,呵呵,我還以為他是連環兇案的犯罪嫌疑人呢!」那女警察如此說道。
我暈,你怎麼會認為我是那個罪犯?我長得像壞人嗎?有我這麼面善的殺人犯?
我雖然不滿,但卻回憶起當初為這犯罪嫌疑人做心理畫像的場面,當時張爽便懷疑起我來,覺得我和我形容的那個罪犯很相似,看來和平區那邊也有能人,也做了同樣的推斷,這才讓女警誤會我就是那個犯罪嫌疑人!
「你怎麼在我們的管片查案?這可是越權了!」那女警倒是很不客氣,直接指出張爽的不對。
「哦……我不是查案,只是和我男朋友過來玩的……」張爽解釋道。可這妮子居然當著別人面,說我是她男朋友!怎麼?你想造成既成事實,逼我就範不成?
「不是查案,只是休假,不把槍交回庫里,可是違規的哦!」那女警察又在繼續找茬。
「啊……」張爽突然語塞了。根據規定的確應該如此操作,但有時候他們在外面辦案,如果還返回隊裡交槍很麻煩,於是便不那麼及時往回交了。
這可以說是他們當刑警的一種不成文的默契,除非遇見上級檢查,平時這麼做沒什麼問題。
但制度就是制度,眼下這女警在自己片區查案,她當然可以帶槍,而張爽明顯是違規的!所以她無言以對。
「得了,一場誤會,我就不計較了!」說著,那女警把槍又重新塞回槍套里。
張爽無可奈何,也是收起了自己的槍。那個叫王老四的,見事情解決了,長出一口氣,連忙說道「兩位警官,要是沒有別的事情,我這裡可繼續營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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