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土生拿著望遠鏡向前一看,只見遠方地平線上,敵軍分為中央和左右兩翼,一共大約有十幾萬人之眾。**《《》》*吐魯番的軍衣是紅色、綠色、金黃色的組合,在沙漠單調的灰褐色襯托之下,顯得十分耀眼,尤其是少數步兵身後隱藏著的駱駝軍團所顯現出來的威容,光是用肉眼去看就足夠叫人驚嚇的了。
「公主說的沒錯,果然有一隻駱駝軍團!」易土生以低沉而又凝重的嗓音說道。
撒馬爾罕凝視著漫天沙塵中黑壓壓的人和駱駝群,低聲說道:「讓我先過去跟他們談談,看看他們有沒有和大明朝作戰的決心,順便打擊一下他們的士氣,你,你,你信得過我嗎?!」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帘低垂,聲音有些淒楚。
易土生道:「傻孩子,我們是世上最親近的人啊!」撒馬爾罕淚流滿面重重的點了點頭,縱馬向前狂奔。說實話易土生對她其實不是很放心,生怕她有什麼企圖利用吐魯番的部眾復國的野心,但是那又有什麼可怕呢。明軍兵鋒之盛,遠邁漢唐,西域軍隊絕對沒有可能戰勝明軍,這樣一想,也就沒有什麼不放心的了。
撒馬爾罕戰馬向前,口中一個勁兒的喊道:「吐魯番的好朋友,我是關西七衛的撒馬爾罕公主,有話要對你們的主帥說,請你們千萬不要放箭,我這就過來了!」
吐魯番那邊號角聲音頓時停止,舉起來的弓箭也放了下來,一位紅袍將軍躍馬而出,一瞬不瞬的盯著撒馬爾罕越來越近的身影。
撒馬爾罕轉瞬即到,就在馬上說道:「請問這位將軍怎麼稱呼?!」
那大將冷哼了一聲,狂笑道:「本將軍名叫『多番』。」撒馬爾罕一聽多番的名號,心中頓時一冷,易土生曾經和他提過,當時和吐魯番結盟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意見,就只有這個多番從中作梗,是個標準的主戰派,而且已經和明朝結怨,但是易土生覺得多番可能凶多吉少了,沒想到自己的人一走扎拉來提就把他放了出來,看來也就是在明朝使者面前演一場戲而已。
撒馬爾罕當即說道:「原來是多番將軍,真是久聞大名了,我這趟來是有幾句話想要對將軍說的,不知道將軍聽不聽得進去呢!」多番是個粗人,而且對明朝人恨之入骨,若是明朝派使者過來,他早就下令射殺了,但是聽說是關西七衛的公主,急忙阻止了弓箭兵放箭,上下打量撒馬爾罕,覺得的確不是漢人,冷冷的說道:「你,替明朝人做稅客!」
撒馬爾罕微微一笑:「我是替你們來解圍的!」多番大笑道:「你這話說的可真是讓我不明白,我們好好的怎麼用得著你來解圍,對了,我聽說關西七衛已經被易土生那小子的軍隊給滅了,怎麼你回來到這裡,而且還和明朝人在一起,莫非你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跑了過來,要是那樣我很歡迎!」
撒馬爾罕向後面一指,淡然說道:「多番將軍,你看看自己的眼前,明軍是多麼的強大,他們兵力將近一百萬,你區區的十萬人馬怎麼能夠是他們的對手,我們關西七衛曾經也是兵強馬壯,曾經也一度戰勝了明軍,但是後來又怎麼樣呢,還不是差點被滅族,我希望你帶兵回去,跟你們的國王講清楚,明軍是不可戰勝的,千萬不要莽撞。我和你們一樣都和明軍有仇,但是,我不希望你們成為下一個關西七衛。」
多番嘎嘎笑道:「看來我說的沒錯,你這個公主一定是已經被明軍嚇破了膽,或者乾脆就是被他們收買了,居然不顧家國讎恨替他們說起話來了,看來你是關西七衛公主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計較,你趕快滾吧。如果你敢再多說一句廢話,我立即就讓人殺了你!」
撒馬爾罕嘆了口氣說道:「我本來是一片好心,看來多番將軍是聽不下去了,只是一會兒真的打起來了,只怕你後悔莫及,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明軍所向無敵的事跡嘛!」多番雖然魯莽,但是這時候也聽出來了,撒馬爾罕故意把聲音提的那麼高,根本就是在影響他的士氣,動搖他的軍心,但是他此刻絕對不能發怒,否則士兵一定惶恐,多番大聲笑道:「你說的那都是在陸地上,現在是在沙漠裡,明軍根本不懂得如何在沙漠中作戰,他們到了這裡就好像雄鷹折斷了翅膀,我一隻腳就能把他們踩死!」
撒馬爾罕搖頭道:「既然多番將軍這麼自信,本公主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祝願多番將軍心想事成吧,告辭了。」撒馬爾罕正要轉身離去的時候,多番忽然在馬上暴跳如雷的喊道:「你回去問問易土生那個小子,為什麼和我們吐魯番訂立了盟約之後居然又不遵守,還派人來攻打我們,大明朝難道就是這樣不講信義的國家嘛,難怪這裡的人都叫他們做漢狗,我看一點也沒錯。」
撒馬爾罕道:「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大明朝之所以大兵壓境,其實是你們毀約在先,你們既然和大明朝結盟了,為什麼又要收留關西七衛的孛羅大汗等人,這就等於是公開向大明朝宣戰了,他們怎麼可能不派兵過來!」
多番大大吵大嚷的說道:「胡說,簡直就是一派胡言,我們吐魯番人淳樸好客,遇到朋友有難的時候當然要幫一把,難道看著人家去死嘛,易土生又何必一定要趕盡殺絕呢,強占了人家的國土,還要殺光人家的人民嗎?!」
撒馬爾罕嘆息道:「其實我也不願意這樣,我也是關西七衛的人,難道我希望自己的族人被殺光嘛,你們收留他們我自然是高興地,但是,你們背棄了盟約這也是不爭的事實,我看要說錯,就是你們的國王錯了,當初既然和我們關西七衛訂立了盟約為什麼又要和明軍去結盟,結果導致了關西七衛的失敗,正所謂唇亡齒寒,關西七衛敗了,吐魯番失去了屏障,而你們偏偏還不知自愛,接納關西七衛的敗兵,正好給了明朝人出兵的理由,現在無論兵力,還是道理,你們全都站不住腳。這場仗你們能打贏嗎?!」
撒馬爾罕這番話說得入情入理,多番如何能夠不知道呢,最初的時候,他就反對扎拉來提背叛和關西七衛以及天竺國的盟約轉而和大明朝結盟,如今關西七衛戰敗了,扎拉來提又貪圖人家的金銀財寶,轉而接納他們,這種朝秦暮楚不講信用,一定會招來災禍,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事到如今,無論如何也不能認錯!
多番漲紅了臉,強詞奪理:「不,咳咳,不管怎麼說,啊,既然明朝人已經跟我們有了約定,就不該派兵過來,就算我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雙方也可以派出使者來進行協商,現在這樣算什麼,難道以為我們吐魯番人沒有勇士,難道以為我們的戰士怕死嗎?!」
撒馬爾罕嘆道:「話我已經說完了,總之我不想看著吐魯番跟我們關西七衛一樣的命運,多番將軍堅持要打,那麼就打好了。只是你們要小心孛羅這個人,你們在外面辛苦作戰,可不要讓他趁機在伊犁城裡造反了!」
多番心中一凜,正要喊叫,突然醒悟,這只不過有時撒馬爾罕挑撥離間的計策罷了,頓時怒斥撒馬爾罕:「你是關西七衛的叛徒,你被大明朝收買了,趕快滾吧,再說一句話,我可真的不客氣了,回去告訴易土生讓他放馬過來,我一定把他殺的片甲不留。」
撒馬爾罕輕輕搖頭,拱手道:「一定轉達!」策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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