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希冷靜地回應道:
「兩個集團軍能要挾整個烏薩斯,卻要挾不了不在烏薩斯境內的龍門,龍門理應有緊急應對另一座移動城市的措施。」
阿米婭立刻想起了什麼,焦急地說道:
「可是那樣的話……!!現在疏散城市就來不及了!!」
魏彥吾語氣堅決地說道:
「如果不停下切爾諾伯格,龍門將會在之後的衝撞中毀於一旦,之後的領土衝突,也同樣會孕育出無盡的戰爭和苦難。」
阿米婭說道:
「可是,想要停下核心城……」
魏彥吾接上了阿米婭的話:
「是的,卡特斯,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一旦我們發射艦炮,或者派遣特殊隊伍進行斬首,便是向烏薩斯的宣戰。」
「原本維特可以抑制住的事態,被切爾諾伯格的核心城完全切斷了。」
「一座切斷了所有通訊,除了識別碼以外毫無交流的孤城,想要怎麼解釋都可以。」
魏彥吾將視線轉向了凱爾希:
「如你所說,醫生,只有龍門能做些什麼,只有我們在面對切爾諾伯格。」
凱爾希凝視著魏彥吾,說道:
「魏先生,請三思,開戰的後果依然非常嚴重。」
魏彥吾回答道:
「總好過龍門毀於一旦,龍門,就是我的一切,儘管一場戰爭無法被輕描淡寫地蓋過,但另一個後果,對於龍門來說,只會更加嚴重。」
阿米婭似乎還想再做說什麼:
「魏先生,羅德島……」
可就在這時,一個堅定的女聲傳來:
「我去。」
頓時所有視線如同破空利箭一樣射向那道聲音傳來的方向。
「啊……陳小姐?」
阿米婭驚訝地說道。
「小陳?」
就連文月也沒有想到,語氣中透出驚異。
「我去解決。」
陳說道,語氣堅定不移。
「你是龍門的人。」
魏彥吾回答道。
「我可以脫離龍門。」
陳毫不猶豫地接上了魏彥吾的話。
「陳警司,不要自詡有志之士,這不是你的職責。」
魏彥吾說道。
「如果龍門需要一個叛徒,我可以來當!」
「魏彥吾,我對你和你的這座城市,你這做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城市……」
「我已經感到厭倦了。」
「在你對貧民區出手的時候,我就已經不再屬於這座城市了。」
魏彥吾眼神開始變冷,說道:
「不要在這個時候與我爭辯這種對錯。」
陳沒有停止,而是直接頂上:
「可是他們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待他們?」
魏彥吾的語氣變得開始帶有一股被壓抑的憤怒:
「……『他們做錯了什麼?』」
「陳小姐,他們做了什麼?」
「告訴我,整合運動最開始潛伏在哪裡?告訴我!又是從哪裡潛入了這座城市?!!」
「你信任貧民窟的居民,他們是不是也同樣信任你?這種信任究竟在哪裡有所體現?」
「除了你的線人和林舸瑞的耳目以外,有任何一個貧民區的居民向你們報告了【整合運動正在滲透他們的聚居地】之類的事實嗎?」
他的聲音最後開始隱隱變成了咆哮。
陳立刻回答道:
「事情發展得很快!沒有收到線報不是誰的錯!」
魏彥吾直接打斷道:
「我只問,你是否收到,哪怕是一條,民間的情報?」
陳沉默了。
「有,或者沒有?」
魏彥吾繼續說道,語氣十分激烈。
「沒有。」
陳還是如實回答了。
「一條也沒有,一個人也沒有,陳,這就是你的信任?他們是用什麼來回報你的?」
「沒有人相信你們,他們寧可相信龍門之外那些煽動暴亂的惡徒,也不相信為他們提供生存條件的鼠王和近衛局高級警司。」
陳立刻說道:
「他們更可能是遭受了整合運動的脅迫,整合運動的感染者有著大量使用暴力和殘忍行徑的痕跡,我遇到過他中們的一位叫做梅菲斯特的領袖,他甚至根本不把人命當成命。」
魏彥吾冷哼一聲,說道:
「哼……!!那他們是否想過,龍門從未對他們施以暴力?!我從未怪罪他們相互扶持的行為,因為那如論如何也是龍門內部的事,但這次不一樣。」
「他們完全可以協同鼠王一起,還有龍門近衛局抵禦滲透,他們可以向你們尋求幫助。」
陳想到了什麼,說道:
「他們不信任……」
魏彥吾立刻接上陳的話:
「是的,沒錯,你想的一點也沒錯,陳警司,他們不信任你們,即使你為這些人花費了大把的時間和資源,他們卻從沒有信任過你們。」
陳厲聲喝道:
「我們早該讓近衛局進駐貧民區!」
魏彥吾眼神的冰冷之色更甚:
「陳警司,我再次提醒你,拒絕近衛局進駐貧民窟的是他們,數次謀害了我近衛局雇員的也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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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衛局成員里,我清晰地記著一名叫李成鋒的成員,他就在上個月剛剛犧牲,而原本他犧牲的當晚就要給他的女兒過生日。」
「他的女兒現在都還走不出陰影,他爸爸給她提前買好的生日蛋糕成了她的噩夢。」
「而在我和林舸瑞想盡一切辦法的時候,終於消滅了貧民窟里的危險罪犯和異國惡徒的時候,對我們的戰士的犧牲不屑一顧的,也是他們。」
「他們甚至還認為我們只是『為了穩固貧民窟,龍門的陰影所在』而施捨他們。」
魏彥吾的眼神化作比赤霄還銳利的寒光,鎖定了陳的眼眸:
「是龍門拒絕了他們嗎?」
「回答我,陳警司,陳小姐,陳暉潔!!」
陳再次報以良久的沉默。
「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
魏彥吾厲聲暴喝。
「……」
就連陳也沒想到自己不動聲色地居然往後退了半步。
「問題不是出在他們的身上。」
過了大約半分鐘,陳的口中才吐出這麼一句話來。
「那麼,陳,我問你,這裡出問題的,到底是誰?難道是我嗎?」
魏彥吾繼續咆哮著:
「我已經多次警告過你,我允許保留你自己的想法和理念,哪怕與我的理念相悖,但只要能對龍門有利,哪怕天真些,我也允許。」
「但是你過了,陳暉潔,你過了,你已經被它們影響到了你的職責!」
「近衛局的職責是保護龍門,特別督察組的職責是指導近衛局保護龍門。」
「看看你傾力保護的貧民區成了什麼?它成了龍門的漏洞,更可能成為龍門的敗著。」
「他們裡面大把都是與整合運動夥同的感染者,製造了龍門攻防戰的幌子,讓龍門對切爾諾伯格失去了警戒心。」
「而那些非感染者則是袖手旁觀,無動於衷。」
「如果龍門因此而陷落,他們就是元兇,罪不容誅!!」
陳口中喃喃自語:
「……不……」
魏彥吾繼續上前,看著陳,說道:
「如果龍門被切爾諾伯格撞擊,成為戰爭的開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該是誰來承擔責任,誰又擔得起這個責任?!」
「這麼多的災難,只因為這幾塊城區……只因為我們沒有及時採取措施。」
陳對視著魏彥吾,說道:
「你的措施……難道就是——」
魏彥吾直接毫不留情地打斷了陳的發言:
「這裡出問題的是誰?!」
陳的話被咽回了肚子裡,下一句話她怎麼也說不出來。
「是龍門拒絕了他們嗎?」
「不,是他們拒絕了龍門。」
陳最終還是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你想拋棄他們?」
魏彥吾回答道:
「聽著,陳,並非是我拋棄了他們,而是短視和漠然毀掉了他們自己,我沒有任何的理由再去支持這些蟲豸對龍門的啃食。」
「陳,我們都沾染了無數錯誤。」
「錯誤是必然的,人並非聖賢,只是犯了錯,我們必須彌補,或者暫時掩蓋它。」
「我做不到的,總有人可以去做到,只是現在,我依然有我必須要做的事。」
陳的眼神也逐漸變得冰冷,她冷聲回答道:
「錯誤?必須做的事?」
「舅舅,我明白了,你剛才說的一切,我都明白了。」
「感染者只要在城邦里存在就是一種錯誤,對不對?」
魏彥吾的眼神由冰冷中延伸出一絲失望:
「……冥頑不靈。」
「陳警司,我與你說過的一切,我都記得,做現在你該去做的事。」
陳的語氣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好啊,哈……」
「舅舅……不……魏彥吾,我該做的,近衛局該做的,就是指出誰是錯的,然後解決掉那個錯誤。」
「現在看來,按你的定義,錯的只會是我。」
「或者說,我也是那個錯誤。」
「因為我就是感染者!」
魏彥吾的眼神突然瞪大:
「你——」
文月更是一臉震驚地看向陳:
「小陳?!」
阿米婭只是發出了一聲嘆息:
「陳長官……唉……」
而凱爾希並沒有說任何話,她似乎只是個旁觀者。
「已經沒有必要再瞞下去了。」
陳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上前說道:
「……三年來,你一直在對別人隱瞞我感染者的身份,現在,既然感染者在這座城市裡沒有容身之處,那我也不應該有!」
魏彥吾憤怒地大吼道:
「胡言亂語!!」
陳這一次沒有畏懼,直視著魏彥吾,說道:
「我和她都是感染者,我不屬於這裡,我有我應該做的事,那麼這就是我應該做的事,我不會……再犯下更多的錯誤了!」
「只有我能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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