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兵入侵的消息傳到隴右後,恰好在之前半個多月劉法和趙隆兩人都「病倒」了,隴右的軍務只剩下了何灌一個人暫時在主持。筆神閣 www.bishenge.comwww..com老何還是功名之心不減,不肯聽李峴的勸告而「稱病」不出,反倒在積極準備帶兵到東京「勤王」。
何灌想把熙河的精銳部隊都帶走,李峴哪裡肯干,結果兩人在軍事會議上大吵了一頓,熙河、秦鳳軍中楊可世、高世宣、楊惟中、劉文彥、苗傅等人都站在李峴這一邊,以沒有收到朝廷指令不敢妄動的理由拒絕執行何灌的調遣命令。
最終大家不歡而散,何灌只得帶著湟州本部人馬一萬兩千多人,離開了隴右。
李峴拿鬼迷心竅的何灌也沒什麼辦法,只得讓何薊轉告他爹何灌,到了東京之後,一定要死守城池,千萬不可出城與金軍作戰,尤其是不可進攻金軍大營。
朝廷中那幫主戰的文臣們也非常可怕,不懂軍事,還經常瞎指揮,強行逼迫著武將們出城作戰,有好幾個西軍著名的武將在靖康年間就這麼死在了東京城外。這其中似乎就有何灌,好象還有劉延慶和姚平仲,至於其他人,李峴記得也不是太清楚。
從太原逃出來的王荀在十二月初終於跑回到了隴右,在劉法那裡吃了個閉門羹,老劉現在正在裝病,自然是不見任何人,只好又連夜趕到會川城,求見李峴。
正在自家屋裡抱著女兒的李峴聽到前面通報後,把自家閨女交給趙芸兒,獨自來到了前面的客廳。
王荀這貨一見到李峴,撲通就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述:「李兄哇,今天你若是不肯派兵救我父親,哥哥可真就要死在你面前啦!」
李峴低著頭看了一眼面前這個如同乞丐一般的傢伙一眼,立刻往一邊轉過了頭去。任何人十幾天不洗澡,也不整麼睡覺地呆在馬背上,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味絕對能把人薰一個跟頭。王荀身上的披風上已經沾滿了泥巴,臉上也同樣如此,頭髮雜亂,還沾著不少麥草。再加上鼻涕眼淚,整個人已經變得慘不忍睹。
「你先起來洗個澡再說。」李峴側著頭看著王荀,「你放心,太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正在想辦法。」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王荀站了起來。
李峴後退了兩步,離這廝遠了一些,「我去年專門到太原就就是為了告訴你們家老頭子,讓他見機不好,趕緊撤退,結果老傢伙還是陷進去了。現在老劉正在往秦州一帶調集兵力,只等朝廷的命令下來就能出發,畢竟你家老頭子當年也曾救過他一命。」
「劉叔親自帶兵過去麼?」
「他現在正病著,而且隴右還需要他坐鎮,只能是我過去。」李峴說道,「你爹還欠著我修水壩的錢呢,我不過去豈不是要黃了。」
這下王荀放心了,被人領下去洗澡,聽說這貨洗著澡就睡著了。www..com
李峴沒再理他,立刻命人備馬,不等王荀睡醒過來就先返回了秦州。
當李峴進了客廳,劉法和趙隆兩個老傢伙正在下象棋,身體都還硬朗得很。
趙隆在聽了李峴的計劃後,皺了皺眉頭說道:「安國,河東真的就保不住了麼?」
李峴嘆息了一聲說道:「如果早先要是讓種帥去守太原,還有轉圜的可能,至少种師中現在就不會安然呆在河中。現在金國的大軍已經都撲了過來,他們達不到目的豈肯善罷甘休。」
劉法看著李峴:「你就帶一萬多人頂什麼事?不行我讓楊惟中和翟進兩人也一起過去,人多點還是保險。」
李峴搖了搖頭:「還是隴右重要,讓他們倆看好了蘭州和震武城,我們現在需要警惕的是西夏人。我現在讓康泰他們返回了西寧州,如果大通河一線哪裡有問題,就讓他們頂過去。他現在手上有三千騎兵,應付緊急情況還沒有多大問題。我不會和女真人硬來的,主要是想把河東的兵都拉回來,主要是王稟和折家,也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到時守住關中。我會硬拉著姚古一起行動的,你們就放心好了。」
趙隆說道:「劉錡前兩天派人送信過來請戰,要不你叫上他一塊行動?」
「不行,他得守住靖夏城,那地方最為重要,只要靖夏城在我們手裡,西夏人就輕易不敢越過橫山。」李峴很堅決地就拒絕了趙隆的建議,「我估計西夏人會在開春後動手,到時趙伯父得特別注意靖夏城的防禦。」
劉法笑了笑:「你小子命可金貴著呢,在戰場上千萬不可冒險。」
李峴也把嘴一咧:「放心吧,我這逃命的本事可比劉延慶還強。」
「你準備啥時候動身?」趙隆問道。
「倒不是太著急,太原城女真人一時半會兒也攻不下來,我估計完顏宗瀚會繞城而過,我得等到他的大軍過去。」李峴說道。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調兵遣將,籌備糧草,讓部隊到秦州城外的軍營里集合,準備出征。
十二月二十日,秦州城外大營里的號角吹響了,早就集中在了軍營里的兵將們頂盔貫甲,全副武裝,開始在營中的校場上集合。一面巨大的李字帥旗在營中的將台前升了起來,迎風獵獵飛舞。
全身披掛整齊的李峴走進中軍大堂之時,他屬下的四將主將楊可世、高世宣、苗傅和姚炳四人以及營尉以上中級軍官已經齊聚在節堂之內,分列兩班。坐到了中軍長案後面的帥位上,李峴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的手下,原本熙熙攘攘的中軍節堂內頓時安靜下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國家有難,自當是我等建功立業之時!話也不多說,軍中的規矩大夥自然也是很清楚,如果到了戰場上,誰給老子慫了卵子,不聽號令,就別怪到時軍法無情!」李峴只是冷冷地說了幾句,就直接抓起一把令箭,然後開始點將。
「苗傅!」
「末將在!」
「令你為前軍主將!」
「末將遵令!」
「高世宣!」
「末將在!」
「令你為左軍主將!」
……
李峴分配任務完畢,站起身來:「諸將聽令!全軍即刻出征!」
「諾,立刻出征!」大堂內響起轟然的應答聲!
李峴率先大步走出節堂,眾將在身後列隊隨行,來到校場之前。他登上點將台,肅然而立,高台後面一名壯漢正在擂響著一面巨鼓。李峴靜靜地看了自己手下的數萬將士一會兒,並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站在他身後的傳令官張成揮動起了令旗,苗傅首先上了戰馬,率領前這列隊出了營門,其後是左軍和右軍。
輪到中軍行動了,李峴下了將台,從張栓手裡接過韁繩。由於身披盔甲,他的馬夫現在單膝跪地,李峴踩在他的後背上,然後翻身上了馬背。他回頭看了一眼這座大營,然後調轉馬頭,帶頭馳出了軍營。
在他身後,五百名親軍馬隊緊緊跟隨,之後是楊可世統帥的中軍人馬。
兩萬多人馬浩浩蕩蕩,沿著秦隴大道,朝著鳳州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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