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這般混亂的人生只因為她曾被視若珍寶,曾被捧在手心,那麼她所應該償還的分明是浩熙,而非命運!
所以,這個世界哪裡有公平可言?
當「歡迎光臨,請問您有預約嗎?」傳來的時候,明月的視線越過安翊望向窗外,呼吸輕盈!
門口的人說了「金浩風」三個字。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柔和的鋼琴聲也無法淡去那聲音里的冷清。
明月忽然像受了驚的小鹿般顫抖,一陣陣的冰冷隨著血液從全身湧向胸口。
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不堪一擊,浩熙,你一定、一定要給我勇氣!
「你是不是很不舒服?」早就發覺她有點不對頭,安翊以為她是怕冉然她們擔心才找藉口留下來。
「再幫我叫一瓶酒好嗎?」明月半低著頭,輕如耳語,手裡仍緊緊握著透明的酒杯,指骨發白。
有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確定「他」去了和他們相反的方向,明月才發覺自己早已冷汗涔涔,衣服潮濕地粘在身上……
打開剛上來的紅酒,明月給自己倒了一杯,又詢問地看了安翊一眼,他搖搖頭,「我不喝了,開車來的,我可是守法公民。」
明月聳聳肩,敷衍一笑,「不喝拉倒,反正你買單,省下的就算你賺到了。」灌下一大口紅酒,她挑剔地搖頭,「比你帶來的差遠了。」
安翊笑而不語,若有所思的出神,明月倒也樂得清靜,凝神細聽這首鋼琴曲。
紅色的液體倒映著水晶吊燈的光亮,在她手中隨著旋律搖晃。
冷氣十足的餐廳,被汗水浸濕的衣服,讓她覺得置身於深秋夜晚的清寒。
一杯接著一杯喝酒,桌上的一片狼藉似乎沒能影響到她的閒情逸緻,或者,她的眼裡已看不到這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你為什麼……」安翊終於忍不住心底的困惑,迷茫地問:「和我單獨留下來?」
他很確定明月不可能來赴自己的約,以往她言語間的敵意讓他覺得莫名其妙,同時又受虐般的感覺很新奇,這是以往人生中,不曾經歷過的。
所以這種情況下,安翊自然想不通她為何近乎執拗地留在這裡。
明月的手頓了頓,忽然湊近他,飽滿的唇角揚起美麗的弧度,嫵媚的笑容里有淡淡的惡意,輕笑道:「你猜猜看,能對堂堂m大外語系系花招之來、揮之即去的安公子,對我這點小心思一定了如指掌吧……」
她混著紅酒香氣的呼吸近在咫尺,一種極致的曖昧讓安翊難以正常思考,他聞得到她頭髮的馨香,看到她妖嬈的目光,那一刻,安翊感受不到心跳的驚慌,只想伸手觸碰她白皙的臉龐。
「……我是製造和你單獨在一起的機會啊!」她臉色緋紅,眼神迷離,唇瓣柔亮,趕在安翊碰觸到自己之前,輕佻而極其誘惑地附在他的耳畔。
明月柔軟的碎發蹭著他的臉頰,卻好像有一雙溫柔的手撩撥著他的心。
「你是不是以為我會這樣說?」語氣里有濃濃的笑意,玻璃窗映著的卻是一張截然相反的冷漠的臉。
「當然不會!」雖然答案早已瞭然於心,安翊還是難免失望,尷尬地垂下手,他縱容地笑笑,「我對自己有莫大的信心,無奈操控不了你的意志。」
「無趣。」明月索然無味地撇撇嘴,退坐回原位,很直接地問:「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處心積慮叫我來這裡,難道只是單純地吃飯?」
她雖有些醉意,思緒仍然清晰,始終沒忘記最初的疑問。
「……」
等了片刻,安翊也沒回答,明月輕挑眉梢,未再追問,或者她是有自己的猜測的,只不過想要印證這個想法罷了。
看似清醒的安翊已內心激盪,貌似微醺的她卻穩穩端著酒杯,即使剛剛那麼曖昧的距離,紅酒都未灑出一滴,安翊甚至不確定是該懷疑自己的魅力,還是質疑她的自控力。
他想法給予明月真正的答案,前幾天因為聽過封帆去過402宿舍,安翊竟如臨大敵地自亂陣腳,有種患得患失的惶恐。
然而,安翊真的有得到過嗎?他也不只一次問自己,答案是否定的,仔細想來,明月這個女孩子真的很特別,即使對待被傳出「一起開房」的封帆,她都是不溫不火、不十分接近的態度,對他的敵意更是尤為明顯,簡直匪夷所思到不得不在意!
如此反常的行為,突然令安翊產生了荒唐的想法,他難以置信的盯住明月,難道她喜歡女生……
明月自是不知道某人心裡的揣測,當曾經無比熟悉的旋律停止,她倒滿一杯酒,輕聲囁嚅:「反正沒人陪我喝,我自己喝個痛快。」
可是,舉著酒杯的手臂一寸寸向外延伸,她專注盯著映在杯上的影子,慢慢調整方向,似乎想要捕捉到某個身影。
「你別看,等下我解釋給你聽。」她對正欲站起來回頭眺望的安翊說。
半晌,又有客人離開了餐廳,什麼都沒有看到的明月這才嘆息地收回手,有些悵然若失地說:「人真的是很奇怪對不對?有些人,你恨他,怨他,想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他……於是拼命地躲……」
手指纏繞著桌布,或許想藉此緩解內心深處的糾結,「……可是又不知道為什麼,重逢之後,還是忍不住在暗處想看他一眼……」
一滴淚悄然落在她光滑的腿上,藍色的項鍊搖曳著她心底最熟悉的那道目光。
「可能是想看他過得好不好……」她笑得殘忍卻又悲傷,聲音縹緲得幾乎要聽不到:「看他是不是像我希望的那樣不快樂。」
「所以啊,我是遇到了不想碰面的人才留了下來,而你——恰好是我最好的理由,否則冉然她們肯定會擔心的!」
明月知道,避而不談非但打消不了安翊的疑慮,與其讓他胡亂揣測,不如主動交代。
雖然她說得只是事實的一部分,雖然很排斥想起那段塵封的往事,可是又要怎麼解釋質疑不肯走一直拖延到「他」離開的反常舉動呢?
安翊沉默,下意識地覺得明月說的話與感情糾葛有絕對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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