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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外。
余誠坐在馬車裡,焦急等待著吳又可的消息。
終於外邊劉二牛的聲音傳來:「吳大夫出來了。」
余誠揭開車簾,果然見吳又可背著藥箱在內侍的帶領下從王府出來。
接吳又可上車後,余誠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樣,王爺試過藥了沒有?」
吳又可翻了個白眼,道:「你當王爺是我呢,你拿來個藥我張嘴就敢吃?那可是天潢貴胄,你的藥藥沒有驗過個十次八次怎麼可能入得了王爺的口?」
余誠有些失望,放著這麼大一個客戶(冤大頭)卻牽不上線,實在是讓人抓心撓肝的。
吳又可作為中間人將余誠給的藥呈給王府,心裡也有些發虛:「你那藥真的沒啥問題吧?」
余誠無奈道:「那藥我吃過,你也吃過,不都沒吃出什麼問題嘛。再說了,大不了這藥不對症,王爺為這病吃的藥還少嗎?」
「還是又可兄你把我當成刺王殺駕的反賊了?」
吳又可驚慌的抬手就捂余誠的嘴:「慎言,慎言!」
左右等著無事,余誠便拉上吳又可去給社兵家眷們義診了一回,讓這些家眷感動不已。
收買人心嘛,那是時時刻刻都要秀一把的事情。
深夜。
「東家,東家!」
余誠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敲門,頓時打了一個激靈,霍然起身,手已經摸上了枕頭下的短刀。
待聽清楚叫門的是劉二牛的時候,余誠才放鬆下來,暗自嘲笑自己已經成了驚弓之鳥。假以時日,自己會不會變成喜好夢中殺人的曹操?
余誠穿衣出門,沒好氣的問劉二牛:「出什麼事了?」
劉二牛說道:「回東家,咱門口倒了一個人,被小付撿了進來。」
「倒了一個人?什麼人,餓倒的難民嗎?」
劉二牛道:「不是,來人身上帶傷,不像善類。所以我來請示東家,要不要報官?」
剛吃完一場官司,余誠現在最不想打交道的就是官府,於是道:「走,看看去。」
來人已經被抬到門房,今夜值守的正是付應平,也虧他耳朵好,聽到動靜才發現此人。
來人披頭散髮,滿臉是血,人已經昏迷。在他身上有三處刀口,還往外留著血。付應平但凡發現的遲一些,就會收穫一具屍體。
樊虎也聽到動靜出來,看到傷者面孔,不由驚呼:「謝三哥?」
「誰?」
樊虎道:「這是和我一起守過城的謝三哥,東家也是見過的。」
「謝三?」余誠想了起來,這不就是那個射中賊人大官的弓箭手,自己還懷疑是不是就是他射瞎了闖王。他怎麼成了這副模樣?
讓劉二牛去請來吳又可醫治,還好幾處刀傷都是劈砍造成的,沒有傷到臟器和動脈。只是失血太多,所以人還在昏迷之中。
在開封城中遇到這種持刀傷人的案子,余誠有些頭大。他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想把人再扔遠一點。
那頭樊虎還在求告吳又可:「吳大夫,您可要好好醫治啊。謝三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在城頭要不是他拽了我一把,我就被賊人射成刺蝟了。」
吳又可的起床氣不比余誠小,回答只有兩個字:「滾蛋!」
話雖如此,畢竟醫者仁心,手上包紮的速度一點也不慢。
「樊虎,二牛,小付,你們幾個去把門口的血處理乾淨,別讓別人看到。」
余誠嘆氣,既然和樊虎有這層淵源,那就不好見死不救了。
幾人打掃完血跡剛回來不久,就又聽到巷子裡人聲嘈雜,有官兵挨家挨戶敲門,大聲搜查,口中喊著:「莫走脫了闖賊奸細。」
謝三?闖賊奸細?
射瞎了闖王的闖賊奸細?
怎麼的,這是個雙重間諜,跳反被發現了?
吳又可緊張起來:「救錯人了,快給官兵交出去。」
余誠按住吳又可,吩咐樊虎:「快,把人藏起來。」
吳又可驚愕道:「這不是闖賊奸細嗎?被查到會被當做奸細同黨的。」
余誠道:「此人在闖賊圍城時曾經拼死力戰,怎麼會是奸細。這事肯定別有隱情。」
「再說,人倒在我們門口,還被咱們包紮救治過。如今黃泥巴落褲襠里,不是屎也說不清了。」
「又可兄,你繼續回屋睡覺,只當做什麼都不知道。便是出了事情,也絕不牽連到你身上。」
吳又可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你這是什麼話?」
很快,搜查的官兵砸響了余府大門,剛砸兩聲,就聽有人呵斥道:「輕點敲,你是做土匪的嗎?」
敲門聲頓時一輕,余誠心裡奇怪,這群官兵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溫柔了?
打開門,只見一隊官兵全副武裝,持槍握刀殺氣騰騰。為首一人頂盔摜甲,卻是個熟人。正是隔壁鄰居,把總朱呈祥。
「哎呀,原來是朱大哥。」余誠親切問候道:「前兩日登門拜訪,可惜朱大哥不在家。倒是聽嫂夫人說,大哥升官了?」
朱呈祥旁邊一個小兵道:「大人如今已經升了守備。」
朱呈祥微笑著踢開小兵,「要你多嘴。」
隨後對余誠說:「隨將軍援救開封時立了點小功勞,兵部告身剛到,補了守備的缺。」
余誠歡喜道:「那可要好好慶祝慶祝。」
朱呈祥道:「說起來還多虧了賢弟贈刀,若不是寶刀鋒銳,說不定我就陷在賊軍陣中了。」
余誠這時才問起:「朱大哥深夜如此奔忙,是出了什麼事?」
朱呈祥道:「我原在軍營值守,有將爺親兵前來傳令,說是城中發現了闖賊的奸細。被發現後負隅頑抗,砍殺了兩個將爺的親兵後逃了。」
「竟有此事!」余誠驚訝道:「看來闖賊還是賊心不死啊。」
朱呈祥問道:「賢弟這裡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吧?」
余誠搖頭道:「小弟在家中安睡,並未發現什麼異常。」
朱呈祥點頭:「無事就好。那賢弟接著休息,等我這輪值守完了,再找賢弟喝酒。」
余誠也笑著拱手:「小弟靜候大哥。」
朱呈祥正要領兵離開,一個官兵指著牆角大聲道:「大人,這裡有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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