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誠和信王把朱燮元一行人迎進了貴陽城。
不過部隊裡的將軍進了城,而士卒們卻留在城外。沒辦法,貴陽城是一個小城池,容納不了這麼多人。如果把士兵全部放進城,估計城裡就要人挨人,人擠人,連轉個身都非常麻煩。
士兵們在城外就地紮營。可惜火燒連營和烈焰焚城的時候把貴陽城內外的樹木盡數焚毀,他們不得不到遠處的小山上砍伐紮營的木頭。
當朱燮元和隨他進城的將軍看到內外城之間漆黑的地面時,他們都是大吃一驚,這是發生了什麼事了,地面都燒成這個樣子了?有些聰明的將軍看到內城牆,猜到大概是朱由誠把叛軍放進城裡,然後縱火焚燒,這才造成這種局面。他們不由暗暗佩服朱由誠的膽識,放敵軍進城,非常冒險,一不小心便會使詐敗變成真敗;而縱火焚城則更要當心,萬一風向改變,就會變成玩火自|焚。
進了貴陽府大堂,朱由誠驚訝地發現王承恩居然已經擺好了香案,準備好了接旨的一切事宜。看來,王承恩果然是一個機靈的忠僕,知道皇上派天使過來,必定有旨意傳下,先準備好,免得臨時手忙腳亂。
塗文輔看著準備好的香案,滿意地點點頭,高聲說道:「有旨意!」
大堂上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聆聽聖旨。
只見塗文輔展開一卷明黃色的捲軸,朗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聖旨很長,是用白話文寫成的,大概是天啟皇帝親自操刀,可見天啟皇帝對這兩個困在西南的弟弟是如何的關心。順便說一句,這篇文章後世放進《國語》課本,成為小學生必背的一篇課文。看看這個朱由誠,害得小學生又多了一些負擔,真是罪孽深重啊。
聖旨很長。前半部分說的是皇上對兩個弟弟的思念之情,抒情意味十分濃重,聽得朱由誠和信王的眼眶都紅了。不過其他人就沒有那麼感動了,如果不是接旨的時候有禮儀方面的要求。估計他們都要打呵欠了。
聖旨的後半部分說的是西南平叛的事情。因為聖旨發布的時間太早,當時西南的局勢很不明朗,所以皇上把西南平叛的指揮權交給了朱燮元,讓朱由誠配合他的行動,但也沒有明確說朱由誠一定要聽朱燮元的指揮——這大概是皇上對朱由誠的愛護。天啟皇帝知道朱由誠不甘屈居人下。萬一他不服朱燮元的調度,私自行動,是罰他呢,還是不罰他呢?雖然聖旨在這一部分含糊其詞,但天啟皇帝不怕影響西南平叛大局,因為朱燮元是當世名將,他一個人也能平定西南。
聖旨的最後是對朱由誠的封賞。朱由誠的職務由錦衣衛西鎮撫司鎮撫使升任錦衣指揮同知是因事而升,幫皇帝打理錦衣衛的戰鬥部隊,並非朝廷的封賞。朝廷的封賞是賞金三萬斤——別嚇著了,古代所謂的賞金。指的是銅錢,三萬斤銅錢,看起來很多,其實折合成白銀,也不會太嚇人。朝廷的意思大概是一個人頭一斤銅錢吧。在職務方面,除了保留他原有的職務之外,加了一個職務——兵部右侍郎,連升兩級,由從四品升為正三品。
十七歲的正三品大員,這在大明還是頭一位。朝廷中本來還有異議的。不過天啟皇帝丟出一句:「不服你也去砍三萬個腦袋。」所有的大臣都不敢說話了。砍三萬個腦袋,實在太妖孽了,他們只是普通人——不,是普通大臣。沒那麼大本事。
雖然看起來朱由誠這個兵部右侍郎歸朱燮元這個兵部尚書管,其實不然,朱燮元這個兵部尚書是加銜,實際上是享受正二品的待遇,並不管理兵部。因為四省總督看起來威風凜凜,但實際上並沒有品級。四省總督是因事而設。並非常設官職,無品無級,所以朝廷用兵部尚書這個官職來確定朱燮元的品級。否則那些行省的布政使(相當於現在的省長)們,看到一個無品無級的人爬到他們的頭上發號施令,那還不得陽奉陰違呀。
既然朱燮元和朱由誠兩人之間沒有隸屬關係,而朱由誠之前又以一萬錦衣衛大破二十萬叛軍,立下不世奇功,所以朱燮元的話語比較客氣。
塗文輔宣旨後,朱燮元和大堂內所有人入座。
朱燮元向朱由誠介紹了他帶來的將軍,朱由誠一一點頭示意,當朱燮元介紹到女將軍秦良玉時,朱由誠不由動容,站起身來,向她深施一禮。
在沒有朱由誠的時空,秦良玉是大明唯一的女將軍,性情剛烈,對大明朝忠心耿耿。他的丈夫冤死獄中,但她沒有記恨大明,而是接任丈夫的官位,繼續鎮守石砫。後來大明兵災四起,她領著白杆兵東征西討,立下累累戰功,直到離世前還在為抗清事業做貢獻。不過,在這個時空,朱由誠私心作祟,往錦衣衛里塞了一個客青青,現在也是正五品的千戶了,算是女將軍,秦良玉便不再是大明唯一的女將軍了。
秦良玉容貌端莊,身高過人,站在一群將軍面前猶如鶴立雞群。信王悄悄地挪到秦良玉的身邊,踮起腳尖和她比高。可是無論他怎麼踮腳,比秦良玉總是矮了半個頭。踮了半天腳,始終沒有超過秦良玉,信王垂頭喪氣地離開她身邊,一副深受打擊的模樣。
朱由誠不由暗自偷笑,秦良玉身高超過七尺(據考證,秦良玉的身高為一米九),和她比個子,不是自討沒趣嗎?
朱由誠終究是城府太淺,他心中偷笑,結果臉上不禁帶著一絲笑意。可是,就是這絲笑意給他帶來了大|麻煩。
秦良玉是女將軍,長得美貎端莊,平時沒少被其他將軍歧視,以為她是靠不正當的手段才當上將軍的。直到看到她的累累戰功,其他的將軍才認識到,這位女將軍是貨真價實的良臣猛將。
剛才朱由誠的一揖已經讓秦良玉非常不自在,憑什麼他聽到別人的名字都只是點頭示意,唯獨聽到她的名字卻突然站起,而且深施一禮?這不是表明他瞧不起自己嗎?在長期惡劣的環境中,秦良玉的心靈變得非常敏感,所有與眾不同的禮節都會被她認為是諷刺。現在朱由誠臉上的微笑,更加印證了她的想法。
秦良玉冷笑一聲,說道:「朱大人何故前倨後恭?」
朱由誠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好像沒有得罪這位女將軍吧,怎麼她語氣卻那麼冷,而且語言充滿挑釁?不過,出於對英雄的尊重,他還是很有禮貌地問道:「敢問秦將軍,我如何前倨後恭?」
秦良玉見朱由誠溫文爾雅,口氣緩和了一些,說道:「我和諸位將軍遠道而來,為何你聽到他們的名字沒有任何表示,唯獨聽到我的名字才站起來,這不是前倨後恭嗎?」
朱由誠這才明白問題出在哪裡,原來是自己對她的特殊態度引起了她的反感。這位女將軍大概有著一顆非常敏感的玻璃心,以為自己在諷剌她呢。
朱由誠笑道:「文官見武官無須行大禮,本官這也是依照慣例行事。」
秦良玉冷笑道:「那你為何對我行大禮?是不是他們是軍功起家,以後升遷都要經過你這個兵部右侍郎之手,所以你無須行禮;而我則是靠……靠其他方面升遷?」(未完待續。)
PS: (沒搶到零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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