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福祥來到前院找到黃三,今天沒用黃三他們護衛,這幾個傢伙正坐在一起吹牛逼,看到趙福祥來了,黃三笑道:「東家,今天咱們去哪?」
趙福祥看了看屋中的十個人,海盜的大部隊都在城外農莊,趙福祥害怕他們進城鬧事,所以只將十個頭目留在身邊。一筆閣 www.yibige.cc
「老黃,你們對上二三十人能不能打贏?」
黃三沒說話,邊上的韓冬瓜說道:「東家放心,城內的那些流氓混混,來百八十人都不懼!」
黃三比韓冬瓜聰明的多,他聽趙福祥這麼說就知道肯定有問題了,黃三瞪了一眼韓胖子,然後問道:「東家,怎麼碰到難題了?」
趙福祥點了點頭,將杆子幫的事情說了一遍,韓冬瓜聽過後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今晚上兄弟帶人去他家,都殺光了不就行了!」
趙福祥罵道:「他娘的,就知道殺殺,你想沒想過殺人後如何解決?人家金六背後沒有勢力嗎?你們能對付百八十人,可二百的呢,三百呢?」
黃三本人沉穩的多,要不也不能成為黃信集團的二把手,他問道:「東家,我們十人護你安全沒問題,但想要衝出城有些難辦,不行將城外兄弟調進來?」
趙福祥聽黃三幾人能保護自己安全,這就行了!他笑道:「這就行了,我估計金六請我吃飯也不是想把事情鬧大,肯定是想要些銀子,你們準備一下,晚上跟我去赴宴!」
黃三點點頭,問道:「東家,要不要帶火銃?」
趙福祥想了想說道:「帶上,要不是兵工廠的盔甲沒有生產出來,真應該每人裝備一身!」
明代對冷兵器管制比較松,大街上帶著刀劍的不在少數,但敢穿著盔甲出來的一個沒有,私人收藏盔甲可是掉腦袋的重罪,如果趙福祥敢帶進南京,在碼頭上就能讓人抓起來。
趙福祥回到自己住處將帶來的衝鋒衣翻了出來,這東西雖然不是防割服,但畢竟裡面刮膠堅韌的很,抵擋輕微劈砍還是可以的。
趙福祥穿上衝鋒衣後在外面又套上了棉袍,這下顯著身材更是臃腫,搞的秦效忠看到後十分驚訝,怎么半個時辰不見東家又胖了兩圈?
都安排完畢,趙福祥才去讓人將宋征輿請了出來,宋征輿滿臉的不高興,看到趙福祥後說道:「趙兄,今天幫你這件事,你我情誼就算盡了,以後請不要在來找我與河東君的麻煩!」
趙福祥笑道:「放心吧,要不是實在無人可找也不能麻煩宋公子!」
宋征輿哼了一聲,抬腿上了小轎,趙福祥也上了後面的小轎,秦效忠與黃三等人在邊上護衛,一行人來到南城胭脂巷的仙鶴樓,這裡緊靠秦淮河,打開窗戶就能看到秦淮河上的花船,是一等一會客喝酒的好地方!
來到仙鶴樓前,門前早就站著一個乾瘦老頭,年紀在五十左右,穿了身長袍沒帶帽子,人長的斯斯文文,如同鄉下教書的老學究。
趙福祥下了轎後,那個老學究趕緊迎了上來,拱手問道:「這位可是趙大掌柜?」
難道這就是金六?與秦效忠說的窮凶極惡手段殘忍完全不一樣啊!
邊上秦效忠過來引薦道:「金六爺,這位就是我家大掌柜,也是天地會的總舵主!」
那個金六聽完一臉高興,趕緊伸手相邀,說道:「大掌柜請進,今天這座仙鶴樓被我們杆子幫包下了,為的就是宴請天地會的兄弟們!」
趙福祥還沒進去,邊上宋征輿下了轎,金六看又來一個年輕公子,這與情報不符,趕緊問道:「這位公子是?」
趙福祥嘿嘿一笑,說道:「這位是我的兄弟,有著雲間三子之稱的宋征輿,他的老師是刑部正堂解部堂,錦衣衛的馬都督、蘇松巡撫楊文驄,都是他的好
友!」
金六沒想到能來這麼一座大神,他家裡有錢不假,官場上也有些朋友,但與文化屆的知識分子那是半點聯繫都沒有,所以聽趙福祥說完後愣了半天,這才重新給宋征輿見禮,說道:「不知宋公子大架到來,沒有遠迎實在對不住!」
宋征輿沉著臉沒有還禮,只是說道:「我與趙福祥關係莫逆,他的事就是我宋征輿的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請你擔待一下!」
宋征輿說完根本不管在場的諸人,上轎直接走了,弄得趙福祥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罵道:「這幫讀書的酸腐文人,好生無禮!」
反倒是金六笑道:「趙掌柜太小心了,金六今天只是請趙掌柜吃頓便飯,萬萬不會有什麼歪歪心思!」
既然人家這麼說了,趙福祥也就不裝了,他嘿嘿笑道:「金六爺,相信你也打探過我的底細,你們這些坐地炮想要欺負我們外來人也不是那麼容易!說吧,今天你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金六哈哈一笑:「趙掌柜,你太多心了,就算給我金六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得罪東林黨的人,今天就是請兄弟吃頓飯,請進吧!」
趙福祥膽小怕死的很,金六不說明白豈能輕易進去?最後金六沒辦法,只好站在門口實話實說:「趙掌柜,實話跟你說吧,我們杆子幫這幾年與船糧幫有了衝突,他們仗著北邊的勢力很是欺壓我們,可我們與朝中那些大佬夠不上,沒辦法只好請來趙掌柜幫忙!」
趙福祥聽金六這麼說有些將信將疑,金六在次勸道:「趙掌柜,您跟陳大人是換帖的兄弟,還是虞山先生的弟子,我們杆子幫想要對付你豈不是不想混了?趙掌柜如果不放心,咱們就在大廳吃飯,你帶著的兄弟身手不錯,就陪在你身邊,這樣行了吧?」
金六這麼說讓趙福祥放下心來,他笑道:「六爺,小心使得萬年船,小弟怕死的很,六爺不要笑話啊!」
金六心中暗罵這個怕死的傢伙,同時笑著說道:「貴人體重,金六知道!趙掌柜請進!」
趙福祥邁著方步走進仙鶴樓,這座三層酒樓都已經被杆子幫包下,原本定的三樓包間,但趙福祥死活不上去,沒辦法酒樓夥計只能將準備好的碗筷重新拿到一樓大廳布置好座椅。
趙福祥與金六一個坐了主座一個坐了陪座,黃三、秦效忠等人站在趙福祥身後,腰間鼓鼓囊囊,一看就是暗藏利器。
與怕死鬼趙福祥不同,金六隻是帶了一個小廝跟在身後,他帶的幾個打手護衛都在門口。金六坐下後看了看趙福祥身後的打手,笑道:「趙掌柜,您這幾個護衛身手不凡啊!」
趙福祥嘿嘿一笑,說道:「打架他們不行,但是殺人就是行家裡手了,畢竟都是船火出身,手底下沒了輕重,弄死金六爺手下幾個人,希望六爺多擔待啊!」
聽到趙福祥說的輕描淡寫,金六心中暗罵:老子可是死了六個人,身體殘疾的還有七八個,要不是老子今天求你辦事,這件事豈能善了?
金六心中雖然大罵趙福祥,但嘴上卻笑道:「趙掌柜,那些都是小事,今天來主要是想與趙掌柜商量一同對付船糧幫的事宜!」
趙福祥雖然長得傻,但不代表他真傻,現在聽金六給自己下套,趕緊說道:「六爺,我今天只是跟你吃頓飯,你手下死了也可以陪你些銀子,但我可沒答應你一起對付船糧幫!」
船糧幫就是漕幫的前身,從唐代開鑿大運河開始,漕幫就在運河上討生活,漕幫的歷史可比那些王朝長的多。與家族傳承的杆子幫不同,漕幫的組成很有些後世民主精神,因為他們的幫主是選出來的。
金六聽趙福祥不接自己的話,笑道:「這是自然,不過船糧幫身後站的可是北歸官員,與趙掌柜的恩師可不是一個路數,咱們正應該聯手抵禦
那些江北人!」
船糧幫的大本營不在南京,而是在揚州淮安一帶,隨著崇禎年間北方大亂,很多山東河南等地的流民集中到南京蘇州一帶討生活,他們是外地人,自然同鄉之間喜歡抱團,這就讓兩淮一帶出身的船糧幫有了可乘之機。
南京是六朝金粉地,這裡集中了南中國大半的資源,也是各方勢力想要爭奪的肥肉。但杆子幫在明初就占據了這個地方,船糧幫想要吃到這塊肥肉也不容易,所以經過明初幾次明爭暗鬥後,形成了船糧幫負責碼頭,杆子幫負責城裡的形勢。
可是隨著明朝中期土地兼併嚴重,大量山東河南一帶的流民渡過長江來蘇州南京一帶討生活,船糧幫借著這個機會開始逐漸將勢力範圍滲透進蘇松各地。
杆子幫看到自己的利益被侵蝕自然不敢,所以南京蘇州等幾城的杆子幫大團頭組織到一起,開始對船糧幫進行反擊。
開始這種反擊很有成效,畢竟杆子幫屬於坐地炮,一些本地出身的官員在朝中居於高位,自然不想看到自己的家鄉被外人把持。可是隨著崇禎上台,北方各地風起雲湧鬧起了流寇,這下數百上千萬的流民從山東河南各地湧入南直隸各地,船糧幫的勢力得到了極大增強。
如果只是人多了倒沒什麼,畢竟杆子幫占據地利,當地官府都會幫他們,可是崇禎上吊弘光登基後,事情迎來了反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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