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南京小朝廷掌權是馬士英,當過鳳陽總督!大太監盧九德,當過鳳陽鎮守太監!兵部尚書阮大鋮,安徽桐城人,也是江北人!朝中大批的實權派都不是本地人,以前杆子幫依附的那些勛貴都沒了權柄,僅有的誠意伯劉孔昭還投靠了馬士英,這下杆子幫的處境真是小孩沒娘說起來話長了!
金六為了自保,只能找一棵比馬士英阮大鋮還要粗的大樹,現在與馬士英不對付的只有東林黨,自然金六想到了這點。可是金六他們是什麼東西,一幫臭要飯的,東林黨那些人連高富帥的趙福祥都看不起,能看得上你金六嗎?
金六隻是講了杆子幫與船糧幫的矛盾,其他朝堂上的算計都是趙福祥臆測,畢竟金六隻是一個要飯的,雖然有些官面背景,但那裡能知道朝堂上那些齷蹉事。趙福祥就不同了,他熟知歷史,在加上與東林黨的高層關係都不錯,知道那些表面人五人六的大人們背地裡都什麼德行,這麼互相認證之下自然猜個八九不離十。
趙福祥聽金六說完不置可否,他心中盤算自己能獲得什麼利益,金六看趙福祥不說話,問道:「趙掌柜,你看能不能將我們引薦給朝中那些大佬,當然事後也不能虧待了趙掌柜!」
趙福祥的天地會在南京已經發展快半年了,為啥才發展了一百多人,真正原因就是杆子幫在裡面作梗,因為天地會需要在流民中發展幫眾,這與杆子幫形成了利益競爭。不過今天金六來之前已經做了讓步的打算,畢竟船糧幫那邊才是嚴重威脅,他們要的是杆子幫上百年的基業。
趙福祥盤算好利益得失後,才笑道:「六爺,為啥你總想的打打殺殺,咱們都是漢人,現在外敵入侵,你我與船糧幫正應該同仇敵愾才是!」
金六來之前已經做好預演,甚至趙福祥不準備插手也考慮到了,但萬萬沒想到趙福祥能這麼說。
金六瞪著眼睛問道:「趙掌柜,船糧幫與我們杆子幫互相鬥了上百年,期間死傷無數,豈能說罷手就罷手的!」
趙福祥到沒怎麼激動,反而端起酒杯喝了杯酒,說道:「金六爺,你知道我們天地會是過江龍,來應天府就是賺錢的,大家打成一團豈不都賺不到錢?如果金六爺不準備和談,那天地會就去找船糧幫,相信杆子幫在強大也不能同時對付兩家勢力吧!」
金六沒想到趙福祥能這麼說,氣的站起來準備翻臉,可是看到趙福祥身後的護衛後,心中確實有些打怵,這幫海盜都是亡命之徒,自己只帶了一個小廝,現在動手豈不吃虧?
金六重新坐了下來,暗地裡打手勢讓外面的打手護衛進來,同時嘴上說道:「趙掌柜,你想吃兩家不太好吧,小心撐爆肚皮!」
這時候金六在門外的護衛接到消息,呼啦啦衝進來二十多個,都手拿利刃嚴陣以待,金六看幫手來了,氣勢也足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罵道:「趙福祥,老子今天請你來是給你面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金六剛準備讓手下動手,那知道對面傳出一陣巨響,金六身邊一個護衛胸口被打出了一個大窟窿,倒在地上眼看不能活了!
金六轉頭正好看到黃三手中的火銃,這時候火銃口正冒著青煙,很明顯剛才的巨響是火銃發出來的。同時金六看到其他九人都拿著火銃,還都對準了自己,現在自己距離他們只有三尺遠,如果對方要自己的命,自己就算大羅金仙轉世也抵擋不住一溜煙!
金六嚇的臉色發白,他行走江湖數十年,還第一次真正
面對生命威脅,他知道對面這九人只有一人手指稍微動一動,那自己就如同剛才那個倒霉鬼一樣,胸口出現一個大窟窿。
金六雙手壓住飯桌,強制鎮定的問道:「趙福祥,你想幹什麼?不知道私藏火器是大罪嗎?」
趙福祥嘿嘿並沒有說話,局面一時間僵持在那裡,金六也不敢有任何異動,畢竟自己的小命現在攥在對方手裡。
仙鶴樓中足足安靜了十分鐘,外面一個聲音叫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仙鶴樓外走進來七八個巡街的錦衣衛,現在可就要到春節了,錦衣衛衙門害怕地方發生什麼社會治安問題,所以巡街的錦衣衛動作很迅速,聽到響動趕緊趕了過來。
為首的是一個小旗,他進屋看到一群人都手拿刀劍站在那裡,對面一方更是離譜,竟然都手持火銃!
那小旗看到這情景就知道自己碰上大事了,一邊心中大罵自己點背,一邊抽出腰刀叫道:「幹什麼?天子腳下竟敢私藏火器,還不束手就擒跟我打官司去!」
趙福祥等的就是錦衣衛,他站起來笑道:「這位大人,都是自己人!」
趙福祥說完從懷中掏出好幾張紙片,有陳名夏的換帖,有錢謙益的名剌,有兵部的腰牌,還有海南衛指揮使衙門開具的官方證明。
趙福祥拿著這一堆東西交給了那個小旗,說道:「這位大人,本人是海南衛的團練,同時也是虞山先生的學生,還與你家馬都督有舊,今天在這裡與人有些衝突,手下這些丘八火氣大,請大人見諒!」說完趙福祥拿出一錠十兩的銀子,塞到那個小旗手中。
小旗看到這一堆證明文件,他一個都惹不起,陳名夏是兵科都給事中,還與錦衣衛都督馬鑾是好朋友,這是錦衣衛內部都知道的事情,更不要說錢謙益了,馬鑾可是自稱錢謙益的學生,這麼算起來面前這個死胖子與馬都督豈不是同窗?
那小旗決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將各種文件交還趙福祥,同時不聲不響將銀子收下,然後說道:「趙團練,雖然是快過年了,但也不要在屋中放鞭炮,萬一引起火災可不好辦!」
趙福祥笑道:「請大人放心,下回注意!」
那小旗點點頭,轉頭帶人走了出去,對屋中將近三十人的劍拔弩張根本視而不見。
金六原本以為錦衣衛來了能救自己,畢竟對面可是拿著火器,可是那知道趙福祥手眼通天,拿出一堆東西讓那錦衣衛小旗根本不敢管,這下金六以為自己今天必死了,臉色馬上變得面如死灰。
趙福祥重新坐下後,揮揮手讓手下將火銃收了起來,然後笑吟吟的看著金六,罵道:「金六,你以為你一個杆子幫有個千十號人就了不起了?實話跟你說,老子在海南足有上萬兄弟,海上的海船就有好幾百,在加上老子與朝中大佬的關係,捻死你真如捻死臭蟲一樣!甚至不用老子出手,城外的福建水師總兵鄭鴻奎就是老子的兄弟,跟他說一聲就能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趙福祥在這大吹法螺,欺負金六鄉巴佬不知道自己與鄭芝龍什麼關係,其實沒有鄭鴻奎幫忙,趙福祥顯露出來的實力也夠金六喝一壺了。
金六害怕船糧幫,就是因為船糧幫背後有官府支撐,特別是江北四鎮那些軍閥,那絕對不是杆子幫能對付了的。同樣,就算趙福祥這種與江北四鎮相比根本不夠看的小軍閥,也不是金六能比的,這才是金六想要聯合趙福祥的主要原因,只是趙福祥比猴都精,豈能讓你金六占了便宜?
金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想到自己祖傳的基業要敗在自己手上,不免哽咽道:「我金家的基業難道保不住了?」
趙福祥看金六一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嗚嗚大哭,笑著坐到他身邊,拿了一塊擦桌子的抹布給金六擦了擦臉,笑道
:「金六,如果老子真要吞了你的基業就不會來跟你談了,今天老子來就是準備與你做生意,將船糧幫那幫傢伙也拉進來,大家一起賺錢豈不是美妙?」
金六聽趙福祥這麼說有些不懂,他問道:「我們杆子幫倒想與船糧幫和談,可是攤子就那麼大,我杆子幫獨食尚能維持,在加進來船糧幫與你們天地會,一份東西三家來分,豈不都吃不飽?」
趙福祥心中大罵和古代人說話就是累,他耐心的說道:「你們與船糧幫為啥衝突啊?不就是城外那幾十萬流民吧,那幫窮鬼都當了流民了能有什麼油水,你要放開眼界,不要盯著這些窮鬼!」
這下輪到金六不懂了,他們杆子幫指望流民發財已經上百年了,倒賣美貌女人、收取流民做工的抽傭,這些事是他們杆子幫的主業,他實在想不出杆子幫還能幹什麼!
趙福祥看到金六一臉茫然,知道剛才自己白說了,沒辦法只好直說道:「金六,你大概知道我們天地會幹什麼起家,那就是販運白糖、食鹽,可是剛到應天府人生地不熟,如果有你們杆子幫加入,豈不能大家一起發大財?如果船糧幫也加入,依靠他們運河上的運力,你們在南直隸的人脈,我們天地會提供貨物,這樣咱們三方不都能發大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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