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一家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挑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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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初步探知張榮的心理後，趙福祥就不在說張家的壞話了，而是勸張榮喝酒，同時有一搭無一搭的詢問海口所的情況。筆神閣 bishenge.com

    與其他內地衛所不同，瓊州本地衛所因為要時不時鎮壓彝人叛亂，所以本地衛所還是有些戰鬥力的，比如海口所就是這樣。

    按照朝廷制度，海口所這樣的千戶所有1120名士兵，下轄兩個百戶，當然這是明初的軍制，經過二百多年的繁衍，海口所所轄軍戶共三千二百五十六戶，口八千四百三十五人，丁三千九百六十八人，按照人數來說，絕對是海南衛除了崖州所外最大的一個千戶所。

    當然這八九千的軍戶大半都已經蛻變成農民，甚至比農民活的還要辛苦，因為他們除了要種地給千戶大人交地租外，還要出人出糧為朝廷作戰，所以明朝後期全國各地衛所都有大量軍戶逃亡。

    海口所也不例外，戶籍上的三千多戶只剩三分之一不到，作為士兵的三千多人只剩下八百多丁壯，所以海口所也不能免俗的從徵兵制改成了募兵制。

    海口所的主要戰力是千戶大人手下的二百家丁，他們吃得好月錢高，完全是千戶的私兵，自然打仗時奮勇爭先，戰鬥力極為強悍。

    如果碰到朝廷有戰事徵發海南衛的軍戶，這二百家丁就會成為主體，在加上數量不等的炮灰軍戶，就組成了一支頗有戰鬥力的隊伍，家丁負責作戰，那些軍戶負責運輸，這就是海口所的基本組成方式。

    因為想到了自己的出身，張榮心中苦悶，慢慢有些喝大了，趙福祥看到這個機會問道：「張將軍，海口所有兩個百戶，除了你還有誰？」

    提到這件事，張榮罵道：「他娘的，另一個百戶就是老子的死對頭應文禮，這個王八蛋仗著陪老千戶睡過幾天覺，回到海口就騎在老子頭上拉屎，早晚有一天老子要弄死這個傢伙！」

    趙福祥沒想到那個糟老頭子張國正挺會玩，趕緊追問到底是什麼情況，原來中國古代軍中嚴禁攜帶女眷，但一幫老爺們總要發泄一下，所以一些長的眉清目秀的軍士就成了主官的親兵，至於幹什麼你懂得！南明時期盤踞湖廣的大軍閥左良玉，傳說就是兵部尚書侯恂的親兵，兩人之間還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張將軍，這次海盜來襲你感覺是不是有些蹊蹺？我審問過幾個海盜，聽說他們來自廣西永安州，距離這裡足有一千多里，沒有熟人指點怕是找不到這裡吧！」

    張榮聽過後嘿嘿一笑：「趙大哥，你對我爹我弟弟好，張榮知道，所以張榮今天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小心張千戶！」

    趙福祥一聽有門，問道：「張將軍，如果張千戶突然犯了事情橫死，你能不能繼承千戶的職位？」

    明代衛所制有些像後世的職稱，雖然你是世襲千戶，但如果不任實缺只能領一份空餉，這一點和後世機關差不多，單位中副科正科一大把，但真正的領導職務就那麼幾個，其他人都美其名曰主任科員。

    張榮繼承岳父的世襲百戶職位，但他的實缺百戶還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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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使衙門任命的，這也是他與另一個百戶不和的原因，那個百戶應文禮只是個試百戶，但因為與老千戶張國正關係近，所以得以統領張家二百家丁中的一半，他張榮雖然號稱海口所第二人，但也只有十名心腹家丁。

    張榮聽過後一愣，過了一會兒打了個哈欠說道：「趙大哥，你看小弟這次喝多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小弟告辭了！」

    張榮雖然沒答應，但這個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那就是老子不管，一切事情都是趙福祥你說的，如果你辦成了，老子可能幫你一把，但如果辦不成，老子就當沒這回事！

    趙福祥也是人精，聽張榮這麼說一笑，起身陪著張榮走了出去，與張榮拱手道別。

    現在張榮這面已經說通了，就差指揮使毛焦了，只要毛焦肯點頭，海口所就變成自己的自留地了。

    送走張榮後，趙福祥第一時間就去看了毛少竑，當然不是去關心毛少竑，這小子又不是趙福祥的私生子，他的死活趙福祥並不關心，但如果不說服毛少竑，想要毛焦幫自己那是天難地難，畢竟趙福祥騙了毛焦，將他的寶貝獨生子拐到海甸島，還差點送了小名，如果毛少竑不原諒自己的話，毛焦絕對不會幫自己忙的。

    趙福祥來到外面的臨時醫院，看到原本毛少竑的床上空無一人，嚇的趙福祥白毛汗都出來了，如果這小子死了可就難辦了。

    趙福祥趕緊找到自己的乾女兒趙晶，問道：「趙晶，毛少竑去哪裡了？」

    趙晶給趙福祥行了一個禮，然後才不緊不慢的說道：「回稟老爺，毛少爺下午已經醒了，被夫人轉到府內的客房了！」

    聽毛少竑沒事，趙福祥才長出一口氣，趕緊進府去客房尋找毛少竑，等到了客房，正好看到毛少竑正躺在床上望著房梁發呆。

    這時的毛少竑雖然臉色還是雪白，但眼睛有神，應該沒什麼事情了。

    趙福祥站在門口咳嗽一下，  然後走進屋中笑道：「毛賢侄，怎麼樣？腿傷好了嗎？」

    聽到門口的聲音，毛少竑一看是趙福祥來了，趕緊坐直身子說道：「趙伯父，小子腿上有傷，不能給伯父行禮，請伯父見諒！」

    趙福祥哈哈一笑，走進屋中坐在毛少竑的身邊，笑道：「你我還客氣什麼？」說完趙福祥還假模假樣的掀開毛少竑腿上的紗布看了看傷口，現在腿傷已經不流膿了，傷口也已經結痂，看來孫晶搞的那種土法青黴素還是有用的！

    「好，沒有事了就好！賢侄先休息半月，等傷口癒合了，伯父親自將你送回去，這次將你帶到海甸島實在是伯父的錯！」

    提到這件事，毛少竑低頭不再說話，趙福祥還以為這小子在生自己的氣，不過也可以理解，人家原本是去讀書的，被你拐騙到軍營當了兩個月的兵，現在還受傷差點沒命了，這還是毛少竑是讀書人素質高，如果換成了趙恆被人拐跑當了兩個月的兵，趙福祥殺了對方的心都有。

    趙福祥尷尬一笑，說道：「賢侄，伯父也是有苦衷的！你看山河破碎，國家成了什麼樣子？這時候你這種讀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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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應該投筆從戎，國家現在不是缺少讀書人，缺少的是肯拋頭顱灑熱血的軍人！古詩云：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伯父希望你不要做一個讀書的書呆子，趁著這個亂世出去做一番大事業，總好過混吃等死當一個米蟲！」

    趙福祥引用了大漢奸汪精衛的被逮口占—慷慨篇，全篇為：

    銜石成痴絕，滄波萬里愁。

    孤飛終不倦，羞逐海鷗浮。

    奼紫嫣紅色，從知渲染難。

    他時好花發，認取血痕斑。

    慷慨歌燕市，從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

    留得心魂在，殘軀付劫灰。

    青磷光不滅，夜夜照燕台。

    這是當年汪精衛去北京刺殺攝政王載灃失敗，被清朝政府判處斬立決後，在監獄中寫下的名句，雖然汪精衛後來變成了大漢奸，但當時這句詩詞一出，讓他馬上成為轟動全國的人物，連載灃都捨不得殺他，轉而放了汪精衛。

    毛少竑聽到名句後身體一震，喃喃念道：「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伯父，小侄剛到軍中時，確實心中有些怨恨伯父與趙大哥，但經過這次與海盜的血戰後，小侄發現個人的能力在火器面前一無是處，就算自己中了舉人中了進士能怎麼樣？就可以躲避火器了嗎？還有小侄聽說這次是趙大哥為小侄輸血，小侄才能活過來，既然小侄的命是趙大哥救得，那以後小侄就跟著趙大哥一生一世報答這救命之恩！」

    「還有經過這兩個多月趙大哥給小侄上的課，在加上與軍中兄弟耳濡目染，感覺伯父剛才說的很對，現在能救這個國家的不是讀書人，而是鐵與火，是我們這些軍人！只有將那些反動派都鎮壓下去，國家與人民才能迎來好的生活，中華帝國才能迎來第二次漢唐盛世！」

    趙福祥聽毛少竑這頓演講，心中暗罵自己兒子都教的什麼東西，怎麼反動派還出來了？洗腦有些洗的過分了吧？不過這樣也好，這小子被趙恆洗腦洗成了傻子，自己也省卻了勸說的步驟，所以趙福祥直接說道：「好！賢侄說的太好了！既然如此伯父也就不瞞你了，伯父準備去找你父親，這次海盜就是海口所張千戶引來的，咱們吃了虧自然要找回來，你被殺的戰友血仇自然要百十倍的找回來，能不能請賢侄給指揮使寫封信，請指揮使幫助咱們收拾張千戶？」

    聽到是張千戶引來的海盜，讓自己差點丟了性命，毛少竑自然十分生氣，拿起紙筆很快就給父親毛焦寫了封家書，將自己在海甸島從軍的事情說了一邊，特別交代一句自己受了重傷，是趙恆趙大哥輸血才救的自己，同時還說這次海盜襲擊都是張千戶的錯，請父親大人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為自己報仇！

    書信到手趙福祥十分高興，現在有了毛焦兒子的親筆信，張家這個千戶也做到頭了！

    趙福祥安慰毛少竑兩句，讓他好生休養，報仇的事情交給自己，說完後趙福祥興沖沖的拿著書信連夜回到了府城，準備明天一早就去拜訪毛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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