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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建強當年就是走王承恩的路子,賄賂了王承恩而進入官場的,王承恩算是他的引路人。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王承恩認為引薦許建強,是他人生之中最為得意的事情之一,確實是做到了為皇帝引薦人才,保家衛國。
到了現在,這國破家亡之時,能為皇帝挺身而出的就是忠臣。
滿朝文武百官,號稱道德君子的仕林中人,就沒有一個敢站出來,真是危難見真情,日久見人心。
不過大明都到了此時,自艾自怨也都沒有用,他王承恩唯一能為皇帝做的,便是盡忠而已。
站在皇帝的立場,既然戰敗失國,自殺殉國,也就是在情理之中,最為可惜不了的,就是年幼的皇子,即使皇帝戰敗殉國,留下年幼的皇子活在世上,留下一絲血脈,這也是好的。
奈何就是王承恩他都沒有能耐,沒有把握帶著孩子們在外面活,只有許建強,這些在外面活慣的人,才有能力帶著幾個孩子,將他們撫養成人。
想到此處,王承恩再以大禮回拜,王承恩認為這一拜,不是上下尊卑之拜,而是識英雄重英雄。
王承恩知道自己追隨皇帝而去自盡全節,固然是品行高潔,但是活著的人,更不容易,許建強一方面要逃避敵人的追殺,一方面要將皇子公主,撫養成人,還要令他們過上好的日子,這就相當的難。
王承恩知道今天一別,來生再見,心中充滿了萬千的愁緒,種種無奈憋在心裏面,難受的很。
此時許建強在他耳邊說道「許某在宮中有一些布置,還需要人收尾,就有勞王公了。」
王承恩說道「許公放心吧?」
王承恩作為內廷的大太監,皇帝身邊的頭號太監,內廷最為尊崇的人物,以前他稱許建強都是許提督或者是許太傅的,此刻一聲許公,表示出內心無限的崇敬之意。
許建強帶著幾名隨從,才從承天門走出,就遇到了迎面而來的聶純玉一行百來號人。
聶純玉雖然身邊有上百人,看起來是浩浩蕩蕩的,事實上卻十分狼狽,就像是喪家之犬一般。
現在的整座京城,四處兵荒馬亂,烽煙四起,喊殺聲四起,戰場一般,這讓過慣了太平日子的京城老百姓非常的惶恐。
街上的人,不是亂兵地痞,就是逃難的百姓。
聶純玉臉色蒼白,雙目通紅,他嘶聲說道「賊軍已經攻破了九大城門,正在圍攻內城,許大人你可有良策?」
許建強說道「到了此時此刻,已經如同天崩地裂,就算是女媧再世,也都無力回天!」
聶純玉道「無力回天!但是保命的法子總該是有吧?你許建強一向號稱算無遺策,豈不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許建強故作神秘,他說道「身邊都是可信之人?」
聶純玉說道「都是下官的心腹。」
許建強說道「東廠有一條秘道,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京城。」
這才對嘛!在許多人的眼裡,東廠就是龍潭虎穴,就是森羅地獄,這種地方,又怎麼可能沒有後路呢?
像東廠的歷代提督,就沒有一個好人,就沒幹過一件好事,沒有人相信他們不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聶純玉就相信一點,許建強也是一個投機倒把的投機分子,他是不會為大明殉國的。
一行人不敢怠慢,馬上就往東廠方向趕去,一路之上,但見有無數的亂兵,他們有如喪家之犬,亂竄亂跑,還有不少地痞流氓在街上趁火打劫,公然的搶劫殺人,看見了大隊錦衣衛經過,也都不再害怕,依然的搶劫,公然的殺人,亂的不成樣子。
但是這一行人,即使是看見了,也都不再理會,他們現在已經不再履行官差的責任了,而是要去東廠那裡逃命。
這一伙人,狼狽的回到了東廠,回到了正堂之中,聶純玉便按耐不住,他說道「許建強,你且告訴我,這密道在哪裡?現在情況危急,半點拖延不得。」
以前他不是稱之為許公,就是稱之為許大人,哪裡敢直呼其名的。
到了現在,大明都亡國了,樹倒猢猻散,許建強身上的官位,也都啥都不是了,沒有了官,他就屁都不是,聶純玉這一位憑著拳頭打出來的京城黑道老大,就不用看他這一個太監的臉色做人了。
說句老實話,如果不是還指著他身上的那一個密道,聶純玉一刀殺死他的心都有,如果不是此人巧舌如簧,重金利誘自己充當朝廷的鷹犬,殘殺武林同道,殘殺華夏軍的人,這陣子他還是好好的,還是京城黑道老大,也就不會成為華夏軍打擊的頭號對象,更不會成為過街老鼠了。
許建強坐在了大堂的正堂之上,悠然自得的喝了一杯茶,絲毫沒有著急,門外兵荒馬亂,他卻絲毫不慌。
聶純玉沒有這樣的好脾氣,他大聲的說道「你要喝茶,哪裡不能喝,現在是逃命要緊?」
許建強淡淡的說道「聶純玉,你難道不知道當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像你這種幾乎是賊之身份出生的,要當官更加的難,當上了官,還想左右逢源,天下之間,哪裡有這麼好的事?」
聶純玉覺察到對方語氣中的不對,他冷冷的說道「你什麼意思?」現在他就不怕許建強了,只要不畏懼許建強身上的這一身官服,許建強就什麼都不是,屁都不是,看他不順眼,一刀砍了都行。
許建強說道「什麼意思?你應該明白,你就是一個賊,狗都不如的東西,現在當上了堂堂的錦衣衛指揮僉事,四品官員,還追封了祖上三代,稱得上是光宗耀祖,榮耀之極,如此皇恩浩蕩,你除了粉身碎骨,以死相報,還能用什麼回報?現在還想著投靠華夏軍不成?」
聶純玉說道「拜你所賜,老子就是想投華夏軍,也都沒有門路,現在老子也都不想那麼多,只想逃命,找個無人的地方,安度餘生。」
聶純玉一代梟雄,但是他也都知道,得罪華夏軍的結果,他可不敢再在京城這地面上混,他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安心享受他半輩子掙來的錢就好了。
許建強說道「你想多了,身為大明的官員,你就必須為大明盡忠,現在是官不是賊,是官就守土有責。」
聶純玉一聲冷笑,當即就扒下了自己身上的這一身官服,當初為了穿上飛魚服,他可是費盡了心思,恨不得拿全部家當來換,現在對於這一件官服,說脫掉就脫掉,絲毫不再懷念。
聶純玉也都知道,對方有心耍賴了,他就大聲的說道「許太監,你識相的,趕緊就把這個密道的秘密說出來,大家一起出去,否則莫怪老子無情了。」
聶純玉就是一個狠人,殺慣了人的狠辣之人,他就知道話多容易陰溝裡面翻船,既然對方不肯動,他就動大刑。
許建強道「這裡乃是東廠,朝廷的心腹之地,如此神聖的地方,豈會像那些城繩苟且的地方,藏什麼暗道,本官現在就告訴你,沒有密道,讓你來這裡,只是像讓一個爺們一樣,為朝廷盡忠而已。」
聶純玉這才知道,上了許建強的惡當,他勃然大怒,大聲的說道「你這是找死。」
他現在真的是後悔死了,如果是當初,他還可以趁亂逃往其他的地方,現在華夏軍都大舉入城了,大舉在搜狐他們這些前朝餘孽,他現在由東廠撤出外城,根本就來不及了。
聶純玉一怒之下,拔出了刀,便要砍向許建強,他現在還不死心,他還認為對方是有暗道的。
誰知道許建強還是端坐不動,但是他嘴角邊卻露出了一股黑血,原來他早已經服毒自盡了,現在在這裡,只是為拖延時間,不等聶純玉動手,他就當場的服毒自盡了。
聶純玉馬上前去一探對方的鼻息和脈搏,對方服用的乃是見血封喉的鶴頂紅,只怕已經服下了多時,此時早已經毒發身亡。
聶純玉大怒,一刀就砍下了許建強的人頭,一腳踢往牆角。
他把刀拿了出來,大聲的說道「大傢伙都是腦袋別褲腰帶上,刀頭上舔血的人,今日是生死關頭,大傢伙且隨本官殺出重圍,殺出一條血路。」
聶純玉的這些手下,跟隨於他,干盡了壞事,也都是華夏軍的死對頭,此時除了拼死一戰,就沒有別的選擇了,他們想投降也都不容易。
不過這時有一個人獻計,他說道「老大,咱們何不把許太監的人頭獻出去,說這是咱們砍下的人頭,現在棄明投華夏。」
聶純玉一聽,這個計策不錯啊!華夏軍最痛恨的就是許建強,如果自己把許建強的人頭砍了,拿去華夏軍那裡,這算是立功的表現,對方就算是不給他榮華富貴,也都會饒他一命吧?
聶純玉想到了這裡,這才把刀子放回了腰間,然後跑到了牆角邊,拿起了許建強的人頭,然後大聲的說道「大傢伙,聽我一言,咱們這是撥亂反正,棄暗投明,殺死許太監立功,今日之事,誰都不能泄露了半句口風,否則可不要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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