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鶯帶著大軍只是休整了一天,就開始從三面向汝陽城發起了進攻。
第一鎮,攻打北面大營,第二鎮攻打東面大營,第六鎮攻打南面大營,第五鎮則是作為預備隊。
轟轟…
「殺呀…」
一時間三面都是炮聲隆隆,喊殺聲不斷,無數的秦軍吶喊著像營寨衝去。
而城外的三座大營也就一道簡易的木柵欄,和一條用來阻擋騎兵的溝壑。
雖然敵眾我寡,每座大營防守的魏軍都接近三萬人,卻連一樣像樣的遠程打擊手段都沒有,面對秦軍的弓箭火炮,魏軍只能窩在營中,任由秦軍越沖越近。
「啊!」
「哎呀…」
一顆顆實心彈,擊打在木柵欄上,打的是木屑飛濺,時不時就有魏軍中招倒地,加上無數的箭雨,華軍還未衝到近前,營中就亂做一團,無數的人鬼喊鬼叫,四處亂竄,躲避炮彈和箭雨。
「都給老子頂上去,誰敢亂跑,就殺誰!」
「誰敢不聽話,妻兒老小一律殺無赦!」
一名名老賊,穿著棉甲,舉著盾牌,提著大刀,在人群中不斷的吆喝謾罵,總算維持住了秩序。
而這時打頭的華軍,已經越過了溝壑,衝到了木柵欄前,十幾人扛著一根圓木,就開始撞擊起來。
魏軍則是拼命的抵在柵欄後面,有的死死的壓住抵在柵欄後面的斜柱子,有的則是站在架子上的木板上,用長槍猛戳下面的華軍。
華軍的長槍兵,同樣衝著上面猛戳,後面的短銃兵和弓箭手,也會時不時瞧准機會射箭放銃,將柵欄上面的魏軍,打落下來。
一時間全是砰砰砰的撞擊聲和悽厲的慘叫聲,營門口的喊殺聲最為激烈。
牆上的羅汝才等人,看著數萬大軍圍攻他們的三座大營,都是緊張的捏緊了拳頭,顯然這種場景眾人都還是第一次見。
「大哥,這樣下去,那些木柵欄遲早得被華軍撞塌,要不我帶著兄弟們殺出去支援一下?」
「先看看再說!」
羅汝才擺擺手,城中的兩萬人馬可都是精銳,能不能守住汝陽城就靠他們了,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是絕不會用的。
至於城外的三座大營和那八萬青壯,他壓根兒就知道守不住,無非是想給對方增加一點難度,殺傷一些人馬,拖延一些時日罷了。
「奇怪,這幫烏合之眾何時變的這麼拼命了?」
紅鶯望著進攻北大營的第一鎮,遭到了激烈的抵抗,已經出現傷亡,眉頭不由得一皺,嘀咕道。
「紅姐,管那麼多做甚?一群烏合之眾在拼命又有個屁用?難不成還能擋住咱們的進攻?」秦猛卻是不屑的道。
在他看來,哪怕那幫傢伙再拼死抵抗,木柵欄一塌,兄弟們殺進去,絕對就得放羊,哭爹喊娘的逃走。
然而,讓秦猛和紅鶯都沒料到的是,當木柵欄開始被撞塌,華軍蜂擁著沖了進去後,裡面的魏軍並沒有逃走,而是揮舞著木棍竹槍殺了上來。
可那些骨瘦如柴的青壯,又哪裡是訓練有素,手持利刃的華軍對手?
即便五六人圍攻一人,也被衝進去的華軍殺的毫無反手之力,在刀盾兵和長槍兵的配合下,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雖然短短時間就倒下了上千人,可那些青壯依然如瘋狗一般,前赴後繼的撲上來。
儘管這些青壯害怕到了極點,但一想到城中的妻兒老小,身體裡就不由得爆發出一股力量,驅使著他們衝上去。
「該死,這幫傢伙瘋了不成?他們這是找死!」
看著越來越多的華軍衝進去,對方竟然還沒有逃,紅鶯氣的是咬牙切齒,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一旁的木樁上。
「紅姑娘,這些青壯確實有些不對勁,但終歸都是些無辜之人,還是緩一緩吧,不然當真就要血流成河了啊。」
李岩看著這一幕同樣焦急不已,趕緊勸道,情急之下竟連稱呼都忘記了。
「鳴金收兵!」
紅鶯稍微一猶豫,就深吸一口氣下令道。
她自然知道,這些普通青壯,其實都是被裹挾的,也從來沒想過要殺他們。
而且事後還要將田地分給他們,若是人都死光了,汝寧府的田地誰來種?
「別呀紅姐,這個時候怎麼能收兵?自然是一鼓作氣將三座大營都拔掉。」
秦猛趕緊制止道。
「你是主將,還是我是主將?要你囉嗦!」紅鶯大怒,一鞭子抽了過去,然後又衝著一旁發呆的傳令兵吼道:「沒聽見剛才的命令嗎?」
「哦,是!」傳令兵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跑下去傳令。
秦猛也不敢再多嘴,只得惡狠狠地瞪了李岩一眼,怪他婦人之人出餿主意。
不多時,刺耳的銅鑼聲就響起。
正殺得過癮的華軍,都是一楞,個個詫異無比,所有的老兵精兵同樣不解,這個時候為何要收兵,但也不得不開始和身邊的同伴靠攏,然後撤退。
雖然是一邊倒的屠殺,但此刻雙方上萬人,已經絞殺在了一起,相比起衝殺,撤退絕對要難數倍。
好在,華軍平時就有專門針對性的訓練,只見先是各伍匯攏到了一起,將夾在中間的魏軍砍殺,然後是各什,各陌,各隊,直到徹底和對方脫離,各隊才抬著傷員和己方屍體,輪流從缺口處退出了大營。
剛開始魏軍殺昏了頭,還想要乘勝追擊,可當被一排排長槍刺成了刺蝟後,終於冷靜了下來不敢再沖。
而當所有的華軍退出大營後,營中的青壯頓時一個個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倒在地,有甚者連手中的傢伙都扔掉了,更多的卻是哇哇大吐,或者抱頭痛哭。
不大的營寨空地上,足足倒下了三四千具屍體,幾乎都是青壯,當然也有許多未掉氣的在哀嚎。
直到這時,李岩才重重的鬆了口氣,感慨華軍訓練有素的同時,也慶幸紅鶯下令及時,不然再等一會兒,雙方徹底絞殺在了一起後,恐怕就撤不下來了。
作為河南人,他實在不忍心看著這些無辜的百姓,給那羅汝才陪葬。
「李先生,勞煩你帶人去營外跑一趟,告訴裡面的人,只要放棄抵抗,我華軍絕不亂殺一人,而且還會將土地分給他們,但要是再冥頑不靈,一律殺無赦!」
紅鶯說到最後,聲音也是一冷。
「好的,我這就去。」
李岩一臉感激的點點頭,然後就屁顛兒屁顛兒跑下去挑選文官去喊話。
他知道,今天也就是紅鶯,若是換做其他人,甚至是華王,這種情況,恐怕也是不會收兵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南面和東面的第二鎮,第六鎮,就沒有收兵,秦鐵和秦武兩人可不在乎死多少人,也不會在乎是不是無辜的人,魏軍的激烈抵抗,反而激怒了兩人。
足足砍殺了近兩萬青壯,才將其他青壯殺的精神崩潰,倉皇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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