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還懂得收買人心。」
當孫可望發現院中的狀況後,不由冷笑一聲,立即就帶著人朝縣衙而去。
結果,沒過多久,秦宇就被張獻忠請到縣衙,劈頭就是一頓臭罵。
若不是少年們的衣服太小,不適合大人穿,絕對得沒收。
若不是秦宇指天發誓,絕對沒有頓頓吃乾飯,絕對沒有放開了吃,糧食也是要被收繳的。
出了縣衙,秦宇是一臉的不痛快,他自己搶來的糧食和銀子,要怎麼吃,怎麼花,關他八大王屁事呀!
別營的親衛不是照樣頓頓吃乾飯?
不過,人在屋檐下,也只得捏著鼻子認,決定以後還是低調一些。
其實張獻忠並非責怪秦宇敗家,而是怪他這樣搞,弄得人心惶惶,導致軍心不安。
接下來的日子,火器營低調多了,衣服褲子破爛搭配,絕不一起穿,一百人也輪流打赤腳。
吃飯時,更是將院門關得緊緊,還要派人站崗放哨,一有外人造訪,立即將大米飯換成稀粥。
可即便如此,張獻忠還是斷了火器營的糧食供給,叫秦宇帶著美婦回縣衙吃飯。
秦宇心都沉到了谷底,那點存糧可吃不了多久呀!
只得抓緊時間打造兵器,好在劉老的鐵匠鋪終於空閒了下來。
「小秦首領,這槍頭老朽聞所未聞,你確定要打成這樣?」老頭看著木頭做的槍頭樣品,眉頭緊鎖。
「對,就照這樣打,劉老,你看我這兩百多斤鐵能打多少?」秦宇說完一招手,命人將一籮筐熟鐵抬了過來。
「這個,那要看槍頭的檔次,若是一般,估計能打個七八十柄,再好的話,就只能打四五十柄了。」
劉老頭翻看了一下籮筐里的熟鐵,心裡盤算了一下說道。
「這樣呀,那還是打好一點的吧,這是五兩銀子工錢,不知道要打多久?」
秦宇猶豫一下,還是決定求質不求量,說完從懷裡掏出了一錠銀子遞了過去。
「呵呵,小秦首領客氣了,那老朽就卻之不恭了,應該有個七八日就差不多了。」劉老頭接過銀子,抱拳道,枯瘦的老臉上掛滿了笑容。
「這是應該的,幫人幹活,領工錢天經地義,那你們辛苦一下,我八天後再來。」
秦宇擺了擺手,然後抱拳告辭。
等秦宇走後,兩名徒弟立即就欣喜的湊了上來。
「師傅,這小秦首領太厚道了,竟然給了足足五兩銀子,能不能讓我摸一下?」
「師傅,讓我也摸一下吧!」
「摸啥子?財不露白,為師教過你們多少次了?趕快幹活。」
劉老頭趕緊將銀子揣進懷裡,然後一人頭上來了一下。
兩名徒弟只得悻悻然再次忙活起來。
隨即乒桌球乓的打鐵聲就又響起。
第二天,秦宇就沒忍住殺到鐵匠鋪來查看,拿著兩個打好的槍頭敲了敲,嘴都樂得合不攏。
同時,對這劉老頭的手藝也是佩服不已,憑藉手工,竟然將三棱軍刺打造得像模像樣,聽聲音質量明顯不錯。
「呵呵,小秦首領,怎麼樣?對老朽的手藝可還滿意?」
「滿意,滿意,對了,劉老,不知你會不會打造火銃?」
秦宇隨即期盼的看著他。
老頭臉色卻是一變,趕緊搖頭道:「小秦首領說笑了,火銃只有軍中專門打造火器的匠戶才會,老朽一介莊稼把式,打打兵器都有些勉強,又哪裡會打那玩意兒。「
「不會吧!」秦宇看了看手裡的三棱槍頭,有些不相信的盯著他,這水平都快趕上機械加工出來的了。
「小秦首領,老朽是真的不會打造什麼火銃,還請勿要相逼呀!」老頭抱拳懇求道。
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打這麼好的槍頭了。
「劉老,我知道你的顧慮,你放心,我絕不會和任何人說起,你悄悄的幫我打一把,這是五兩銀子。」
秦宇上前一步,壓低了些聲音,又從懷裡掏出五兩銀子塞到他手裡,這次是真的破產了。
「這…小秦首領,那火銃老朽見都沒見過,是真的不會打呀!」
老頭看著手裡的五兩銀子,一臉的為難,不過顯然有些心動了。
「這不打緊,我可以給你畫圖紙,也就是槍管比較難打造,我跟你說,你這樣…」
秦宇擺擺手,耐心的給他講解道。
也就是先將鐵塊打成薄薄的鐵片,然後捲住一根鐵棍反覆捶打,再用鐵片包住接口,繼續卷一圈捶打,最後再用鐵片包住缺口,共三層。
打完後再用鑽頭鑽,將鐵管的內徑鑽的大小一樣,一根槍管就算成型了,而這也是最耗時的。
聽完秦宇的講述,老頭一臉驚詫的看著他,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雖然按照小秦首領的方法,應該可行,但老朽估計要用上好的精鐵來打造才行,恐怕這兩百斤熟鐵,也不一定能煉出十斤上好的精鐵出來。」
「劉老,你看一下我這柄刀可是上好精鐵所鑄?」
秦宇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嗆的一聲,將李定國送給他的短刀拔了出來。
「嗯,好刀,材質怕不下二十煉精鋼,小秦首領,你真的捨得將它熔了?」
老頭撫摸著手裡的刀,嘖嘖讚嘆,隨即就望著他。
「如何捨不得?來,現在就熔了!」
秦宇一咬牙,他天天練刀,可就是找不到感覺,還不如用來打一把火槍實在。
若是有火槍在手,起碼和孫可望單挑的時候,不至於被一刀砍死。
劉老頭見秦宇都這樣說了,心裡雖然罵他敗家,但也決定豁出去幫他打一把。
這幾天的接觸下來,對這位小秦首領的人品,他也有了一些了解。
相比起一般的長刀,這柄刀要秀氣一些,短一點,不過四斤重還是有的,打一把手銃綽綽有餘,畢竟第三層可以用其他鐵來包。
當然,作為統領,秦宇可不會打造一桿長火銃,整天扛在肩上,那無疑和小兵沒多大區別,所以他要打造的是手銃。
只是監工了一炷香,秦宇就覺得索然無味,拿著打好的幾柄槍頭,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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