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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許靖急不可耐的往藏香閣趕,為了押送銀子,尚七罕見的出了門跟著一塊去,紀尋也跟著去了,一來是擔心許靖又輸錢,二來也想知道許靖這一萬兩銀子是怎麼輸掉的,三來嗎,他也想去瞧瞧這杭州城內最有名的青樓到底是個什麼氣象。不得不承認,他還真有點蠢蠢欲動。
華燈初上時,一行三人來到了藏香閣,許靖顯然是常客了,起只是揮了揮手,立刻便有幾個小廝麻利的將銀子從車上卸下來,屁顛顛的跟在了三人身後。
進了藏香閣,紀尋有些失望,都啥跟啥嘛,這不是青樓嘛,怎麼一個個的不論男女都一本正經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一群富家子弟在吟詩作對以文會友呢。
更令紀尋鬱悶的是,許靖自打進來就被一群妙齡少女圍住,而他和尚七卻連個伺候茶水的都沒有。看這樣子,人家是把他當成許靖的隨從了。尚七似乎也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於是乎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尷尬。
偏生許靖又是個不通人情世故的主,他一入溫柔鄉便將紀尋和尚七完全拋在了腦後,一點招呼他們的意思都沒有,要不是紀尋還算活絡,只怕他和尚七就真的成鄉巴佬了。
紀尋雖然沒來過,卻知道一個千古不變的絕招。只見他拉著尚七隨意的找了一張桌子坐下,話也不說,一伸手往桌子上放了十兩銀子。不片刻,兩個宮裝少女便端著茶水走了過來,對二人巧笑嫣然。瞧,這法子總是百試不爽的。
不過沒多久,紀尋便覺得自己這十兩銀子花的有些冤枉,因為他預想中的曖昧一點出現的徵兆都沒有,美人是招來了,可人家開口閉口說的問的竟都是許靖,這讓紀尋有些惱火卻又不好發作。索性風月場上的人終歸是會察言觀色的,她們看出了紀尋的不悅,終於不再圍著許靖打轉,開始和紀尋聊些閒話。
紀尋百爪撓心,終是忍不住的試探了幾句,卻發現人家根本就不接茬,就這麼不咸不淡的聊著坐著,似乎在耗著紀尋的耐心。
紀尋終是想明白了,人家是做皮肉生意的,但卻不是誰的生意都做的,你想上人家的床可以,但你首先要得到人家的好感,要不就大把大把的撒銀子。
紀尋即不願大把的花銀子,也不懂得到人家好感的手段,於是,他的耐心終於漸漸耗盡了。打眼一掃,尚七早就不耐煩了,而許靖已經上了二樓,也不知到哪裡逍遙快活去了。
正準備走時,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引起了紀尋的注意:「許公子可是來了?銀子帶來了沒有,本公子可是已經備好馬車了。」
打眼一瞧,還真是熟人,卻是那小白臉孔晨。紀尋一件是他,頓時坐住不走了。他找這傢伙已經找了大半年,後來才打聽到其自被打了三十杖後便回老家養傷了。應該是最近才回來,今翻既然遇到了,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他。
不過,至於怎麼找他麻煩,還得再看看想想,至不濟今晚也得找個沒人的地方揍他一頓。
紀尋和尚七坐的地方有些偏僻,是以他看到了孔晨,孔晨卻沒有看到他。那廂里,許靖的頭從二樓探了出來,他的飄了下來:「本公子一諾千金,銀子當然帶來了,你自去找媽媽取便是,莫要煩我。」
孔晨譏諷道:「怎麼,看許公子這意思,今日是不打算比試了,昨日的威風呢,怎麼,這就打算認輸了,哎,真是沒意思。」
角落裡的紀尋一聽,頓時皺起了眉頭,許靖可不是一個能受得了激將的人,果不其然,孔晨的話音未落,許靖那驕傲如公雞搬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認輸?本公子這輩子只讀書不認輸。你儘管出題便是。」
聞言,紀尋暗呼糟糕,心裡大罵許靖挑鹽巴醃海盡干傻事。人家擺明了是來挑釁的,你不怕事可以,但哪有讓人家化道的到底,這不是拉著虎尾喊救命,自己找死嘛。
紀尋的心瞬間揪緊,仿佛已經看到自己的銀窖又少了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
所幸還是有好心人的,胡婷樓上傳下一句曼妙的女聲:「孔公子,昨日便是你出的題,今日總該許公子出題了吧。許公子,你說是不是?」
這聲音軟綿綿的,似那酥軟的糯米糕般令人渾身發麻,又似那醇香的美酒令人慾罷不能。紀尋明顯感到場中又不少人呼吸急促,那孔晨更是不堪,其面紅耳赤,頗有些受寵若驚的意思,女子只是輕飄飄的跟他說了句話,他便仿若受到了莫大的恩寵似的,只見他絲毫沒有反駁,當即應承下來,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這般的色迷心竅,實在是令人不齒,紀尋卻鬆了口氣,許靖的本事他自然是知道的,不論是比書法還是比畫畫,絕沒有輸的道理。
可是,紀尋才剛將提起的心放到了肚子裡,孔晨那群人中卻有明白人開了口:「簡大家說的在理。可連當世書畫名宿董其昌董先生都說許公子書畫雙絕,當世無人能出其右。是以許公子要是想比書畫的話,我等怕是不敢奉陪啊。」
瞧,人家多明事理,多懂進退、若是紀尋應對的話,他立刻會奚落此人幾句然後強逼著他們和自己比書畫,可顯然,不論是許靖還是那所謂的簡大家都沒有這個意識,只聽許靖傲然的回話:「本公子自然不是個持槍凌弱的人,這樣吧,本公子和你們比試對對子,可敢?」
紀尋又是鬆了口氣,暗想許靖的才思極為敏捷,對對子這等機巧的比試應該是不在話下的,可當他看到孔晨等人意料之中胸有成竹的表情時,紀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只見孔晨那群人中當即站出一人,虛禮朗聲道:「錢某不才,願請教。」
樓上許靖的聲音傳出:「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紹興錢川啊。行,你先吧。」
紀尋十分討厭許靖這什麼都讓別人先來的道理,仿佛不這麼做就不能顯現自己的優越感似的,暗想他怎麼就不知道先下手為強的道理呢。
那錢川卻不造作,其當即除了個上聯,還挺應景的:「禍不單行昨夜行。」擺明了譏諷許靖輸了一萬兩銀子。
對對子這等事情,不論是之前的紀尋還是現在的紀尋,都不擅長,所以他只能寄希望於許靖對得起他引以為傲的優越感。索性許靖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只聽其當即接到:「福無雙至今朝至。」
工整,應景,頓時贏得了滿堂喝彩。
該許靖出上聯了,這傢伙的聲音更顯驕傲:「輕風上細柳。」
錢川的才思也是極強,亦是當即接對:「淡月和梅花。」
「畫上荷花和尚畫。」
「書臨漢帖翰林書。」
「六尺綾羅三尺腰纏三尺墜。」
「一床棉被半身遮體半身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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