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導演 第三百零三章 走之前挖的大坑

    大清的王公大臣們雖然狂傲，但卻不是沒有腦子的草包，多爾袞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也是眼下的事實，所以大家一致保持了沉默，連豪格的支持者也沒有繼續發言。

    事情明擺著，皇帝對阿濟格還是很信任的，雖然有小錯卻不至於調回京城議罪，義州城那邊還是由他來主持局面。既然大的基調定下了，再多嘴多舌就是和皇上作對，這是找死的前兆。

    睿親王分析的很清晰，這種情況下強攻錦洲城，後果只能是中途退回，連糧食和攻城的軍械都沒有準備好，打個鳥仗啊？

    豪格怒氣沖沖的回到王府，對著一群支持者大發雷霆，說道：「這是多好的一次機會，說不定就能扳倒阿濟格，你們怎麼到緊要關頭保持沉默不說話呢？如果我接管了義州城的兵權，那就等於麾下多了四萬鐵騎，那邊的實力隨著削弱了一多半，大清還有誰敢和我做對？」

    索尼說道：「王爺暫且息怒，其實這次您沒有到義州城擔任主帥，屬下覺得反倒是件好事。睿親王說的很對，我們不能打沒有把握的仗，大清也不能再有第二次失敗，這個責任誰也擔當不起。」

    接著說道：「如果您到了義州城，正好替阿濟格收拾殘局，死了那麼多人，燒了那麼多的糧食，正是軍心不穩士氣低落怨聲沸騰的時候，麻煩轉嫁到您的頭上，這可是個不見底的大深坑啊！」

    鰲拜說道：「屬下贊同索尼大人的意思，阿濟格因為打了敗仗被抓回來治罪，您就有把握到了義州城，肯定能打一個大勝仗？如今的明軍可不是先前的那群窩囊廢了，大明遼東經略陳清揚，的確是個精通兵法的厲害人物，一次小勝就把明軍的士氣鼓舞起來了，和這樣的人對陣，誰敢說就必定能贏？既然贏不了，您失敗後受到的懲罰會比武英郡王更重，皇上也護不了您。」

    濟爾哈朗在旁邊坐著慢慢品茶，聽完這二人的發言，把茶碗往桌子上一放，說道：「其實今天無論怎麼爭取，大皇子，皇帝也不會把你派到義州城的，原因倒不是說勝負的問題，而是上次出的風頭太大，已經觸犯了皇帝的戒心，不可能再擴大你手裡的兵權，阿濟格執掌義州城，這也是得到了一個相對平衡的結果。」

    緊接著說道：「說起來也是失策，萬福酒樓開張的時候，對方只有多爾袞自己到場，而我們呢，親王郡王外加貝勒貝子不說，兩黃旗和兩藍旗的主要將領全都到場，夠威風夠排場，實實在在把盛京城都給鎮住了。」

    又說道：「可最後的結果呢，這麼多人加起來也沒有壓住多爾袞，酒樓的女東家不敢答應恭順王孔有德，而且這件事居然惹得皇帝派御前侍衛傳旨，把我們全都給趕走了，偷雞不成蝕把米，大大的敗筆啊！」

    豪格感到心裡堵得慌，有點自我安慰的恨恨說道：「為了拉攏孔有德，本王這次可是下了血本給他捧場，即便讓睿親王攪了局，也算是有點收穫，最少麾下多了一萬實戰經驗豐富的漢軍，將來對付這個有病無福的人就增加了幾分勝算。」

    濟爾哈朗憂慮的說道：「多爾袞知道在數量和陣勢上壓不住我們，所以他就乾脆來個反其道而行之，他的人一個也不帶，獨自跑到萬福酒樓和我們這麼多人打擂台，現在本王才知道，他好歹毒的心機，一方面引起皇帝對我們的猜忌，藉機打壓我們的勢力，另一方面又攪了我們的事情，讓孔有德雞飛蛋打，真是奇怪，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聰明而富有智謀了？」

    索尼想了想說道：「我也覺得很奇怪，多爾袞此人雖然號稱智勇雙全，可做事的風格不是這樣的，換做以前的他，明知道輸也要拼一拼，輸人不輸陣，不示弱的同時還能在皇帝那邊打打悲情牌，這次真是活見鬼了，以小博大反而大獲全勝！」

    圖賴在一邊說道：「說不定背後有高人給他支招，聽說最近一段時間睿親王經常去錦繡綢緞莊做客，那裡有個大明來的商人，連皇帝也見過此人，說起來可是了不起，這人據說才華橫溢胸羅錦繡，還做了宸妃娘娘的樂器老師，去過皇宮給娘娘講課，皇帝賜了一頓午飯並且親自作陪。」

    當宸妃的老師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對於這種可以公開的事情，外臣並不奇怪，誰還在皇宮沒有個熟人？豪格和濟爾哈朗倒是愣了，他們天天忙得都是大事，那裡心思理會這些風花雪月狗屁倒灶的小情節，豪格當即說道：「有這樣的人在後面出主意，我們倒是不可不防，這樣吧，我改天進宮打聽一下。」

    萬福酒樓開張是俞燕飛特意搞出來的陰招，為的就是繼續給豪格一系添堵，鶴蚌相爭漁翁得利，表面上看起來皇太極會因此壓制豪格，多爾袞的實力得到進一步穩固，可實質上，削弱的還是大清的力量，最後真正得到利益的是俞燕飛自己。

    他故意在臨近開張的日子起程離開盛京，一路上不緊不慢的，目的就是要讓豪格觸怒皇太極，以此來保住阿濟格的地位不受影響。這傢伙脾氣暴躁，反應速度有點遲鈍，很容易就能占到便宜。

    如果換成是老謀深算的濟爾哈朗來坐鎮義州城，一定在撤退的時候出城追擊，仗著義州城在後面做後盾，這場仗清軍絕對不至於輸得這麼慘。

    當然了，這次計劃周密事發突然，明軍最後將會取得勝利是肯定的，但付出的代價最少要多出幾倍來，這種結果不符合俞燕飛的作戰意圖。

    柿子要撿軟的捏，明軍長時間訓練鬆懈思想消極，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得過且過，現在的狀態不足以應對明年的大戰，俞燕飛這個遼東經略要做的除了訓練和更換裝備，補發欠餉穩定軍心之外，第二個動作就是逐漸提升士氣，一場小的勝利不僅僅給將士們提神醒腦，而且還能鼓舞大明的子民，一舉多得的事情。

    豪格和濟爾哈朗果然上當了，俞燕飛自然是看不到，萬福酒樓開張那天，恭順王孔有德這邊是聲勢浩大，來的賓客百分之九十九都是豪格一系的重要成員，個頂個的身份尊貴位高權重。

    除了王公貝勒就是八旗都統級別的將領，隨便一個站出來都是響噹噹的大人物，把盛京城的地皮給震得顫了好幾顫，甚至驚動了坐在皇宮裡的皇太極。

    可人家耿繼茂這邊呢，就來了一個人，看起來氣勢好像差了不少，但這個人是除了皇帝誰都奈何不得的和碩睿親王多爾袞，大清堂堂世襲罔替的鐵帽子王，手裡掌握著三旗的軍權，論地位比濟爾哈朗還要強得多。

    別看那些王公貝勒和將領們牛氣沖天的，那也要分對著誰，多爾袞往門口一站，他們誰也不敢折騰，連個大聲說笑的都沒有，場面那個尷尬就別提了。

    嚴格說起來豪格勉強能扛得住，畢竟這貨手裡的兵權比多爾袞還要大，又是皇長子的身份，可算上輩分他還是矮了一截，侄子不敢對叔叔當面進行挑釁，所以最後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連杯酒都沒有時間喝。

    因為皇太聞訊後頓時勃然大怒，認為這樣的事情有傷國體，實在是不成體統，派御前侍衛領班門都前來傳旨，把他們全都給轟走了。

    寧錦防線的明軍最近動作頻頻，又是練兵又是加固城防，又是更換軍械又是囤積糧草，還咬牙切齒的把欠下的軍餉全都補發了，擺明了是要決一死戰，為了一個女人搞得雞飛狗跳的，大清的臣子們都閒的沒事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