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導演 第二百八十一章 消除隱患

    這席話表達的意思非常清晰而明確，馬尚敏要是再聽不出來老闆的目的，那這個密探首領就算是白混了。他當場就被震驚的目瞪口呆後背直冒冷汗，咧著嘴好似一條離開水瀕死的鲶魚，好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他心裡已經把這位指揮使大人想的非常傳奇了，以遼東老大的身份喬裝改扮深入到清軍的腹地盛京，這是史無前例的舉動，以前那些遼東經略們，想想怕是都會嚇死的！

    來的路上先殺了豫親王多鐸，兩個多月時間又把范文程送進了地獄，而且與睿親王多爾袞一系形成了緊密的關係，導致了大清的內部矛盾加劇，為將來的爭鬥埋下伏筆。

    更為讓人不可思議的是，老闆還藉此搭上了皇太極和宸妃的線，未來的大清太后莊妃和皇帝福臨，也會對立太子的事情感恩戴德，只要錦衣衛的刺殺高手把名單上其餘幾個人搞定，盛京的行動就可以圓滿結束了。

    光憑這些功績，皇帝封侯拜相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他還是低估了老闆的意圖，這次來到遼東居然是想要殺了大清國的皇帝！

    而在馬尚敏看來，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就算皇太極為了錦洲之戰御駕親征，可清軍的戰鬥力明顯高於明軍，縱然失敗了，頂多就是退回盛京，遠遠到不了讓皇帝戰死沙場的地步吧？

    可前面取得的一連串勝利，也讓他心裡有些期盼，只要是老闆說出來的話，一切都有可能！想想如果皇太極真的戰死了，那會是多大的戰功，跟著在後面沾點光，朝廷的封賞也是難以想像的豐厚！

    馬尚敏躬身說道：「屬下目光短淺之輩，當然不及大人您高瞻遠矚，需要屬下做任何事情，您吩咐一聲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俞燕飛忽然說道：「馬尚敏，這次本座用計剷除范文程的事情，你有沒有瞞著本座向千戶所那邊私下裡發密信？」這種人留在身邊始終是隱患，為了達成目的，必須要不擇手段，如果他再認不清形勢，那也只好讓他去陰曹地府給皇帝效命了。

    馬尚敏的額頭立刻就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他很清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未得到老闆許可之前，自己如果單方面向寧遠城傳信，就犯了目無上司的罪名，甚至有可能會被懷疑私下裡邀功求賞。

    而老闆既然這麼問出來，想必是已經察覺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要是回答的不合心意，可能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會意外身亡了！

    想想可怕的後果，他咬了咬牙跪倒在地，說道：「屬下不敢欺騙大人，范文程死的那天晚上確實向寧遠城發了密信，把這件事情詳詳細細的報告了上邊。但是大人，信中所說的內容絕對是實事求是的，並無一字虛言，而且屬下對您向來萬分敬仰欽佩，只會誇大讚美，萬死也不敢貪占您的功績！」

    看著老闆似笑非笑的神情，還有屋子裡一絲若隱若現的殺機，馬尚敏心裡更加慌張了，他很清楚這位經略大人的厲害，想要含糊過去那是想都不要想！

    老闆的身邊有的是厲害人物，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先不說吳家兄弟，就是吳家大小姐和那個綠綺兒，隨便一個站出來，殺自己這種人根本不費吹灰之力，還不算衛隊那些高手們。

    老闆要殺自己的話，錦繡綢緞莊的下屬們也未必站在自己一邊，識時務者為俊傑，跟著老闆吃香的喝辣的不說，還能有機會得到朝廷加官進爵，吃飽了撐的要跟著自己葬送了性命？

    而且大掌柜李涵博和那些夥計們，怕是早就被吳家兄弟給收服了，對自己沒有了以前的親熱和畏懼，只知道拍老闆的馬屁，錦繡綢緞莊已經失去了控制，自己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

    不說實話是不行了，馬尚敏連連叩頭，說道：「老闆，屬下雖然屬於寧遠城千戶所的錦衣衛密探，但還有一重身份，是歸遼東監軍太監高起潛管轄的皇家密探，主要任務就是監督遼東大小官員和將領，您來到遼東之後，屬下接到了高起潛的指令，要我秘密的將您的言行舉止隨時上報，可屬下也是身不由己啊！」

    然後說道：「高起潛是皇帝的心腹太監，他的命令就是皇帝的意思，屬下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密探，沒有那個資格和實力拒絕。但是請您儘管放心，屬下從來沒有說過大人一句壞話，內容也都是些千篇一律的廢話，涉及到您的機密安排，更是一個字都不會透露的，只要您信得過屬下，以後我就是您的一條狗，為您馬首是瞻誓死效命！」

    俞燕飛冷冷的說道：「既然你是皇帝私下派出的密探，那我這個欽差兼遼東經略也沒有權力處置你，你又何必這麼緊張呢，像以前一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是更好嗎？」

    裝不知道？您老人家就不要開玩笑了，我再不想辦法自救，腦袋就要搬家了！馬尚敏搖了搖頭說道：「老闆，屬下家中男丁世代都是錦衣衛，報效朝廷是從小就受到的教導，奉命潛藏遼東足足有三十年了，對那些官員和將領們的言行舉止了如指掌，他們除了極個別的人，大多數都無恥貪婪之輩，只顧著貪污軍餉和城防款項，往自己家裡撈銀子撈好處，對清軍卻步步退縮，眼看著寧錦防線就要保不住了，還在做偏安一隅的白日夢。」

    接著說道：「屬下只是個密探，在朝廷沒有根基人微言輕，看著遼東變得千瘡百孔形勢萬分危急，卻只能幹著急而沒有辦法！我不敢向萬歲爺報告，怕的是話還沒有傳到京師，一家人就會被那些將領們滅了口！說句大不敬的話，就是皇帝知道了，也未必會有魄力改變現在的局面，軍隊腐敗是人所共知的。」

    又說道：「自從您來到遼東後，屬下才有了用武之地，形勢也在逐漸的好轉，能看得出您是一心為大明千千萬萬的老百姓做事，和那些人有著天差地別的區分，屬下希望能夠追隨大人，消滅大清，恢復大明的疆域。老闆，遼東所有的地下情報網絡都是屬下一手掌控的，每一個秘密聯絡點和每一個密探，我心裡都是了如指掌，只要您一句話，屬下和數百名兄弟願意為您做任何事！」

    俞燕飛沉默了一會，大概一盞茶的功夫開口說道：「別的都是些屁話，你也不用把自己吹噓的憂國憂民，那不是你的性格，最後一句還像那麼回事，你起來吧！本座早就知道你是高起潛那個死太監派來的人，我們都是萬歲爺的臣子，都是為大明朝廷效力，在這一點上我對你沒有什麼看法，天下始終都是萬歲爺的，我也不是那種不知道進退的人。」

    接著說道：「好在你沒有跟著高起潛同流合污，沒有做過殘害百姓的事情，總算是還有點做人的良知，履行自己的職責是天經地義合情合理的，所以我雖然知道你的行蹤詭秘，卻一直沒有動你。話又說回來，你這樣的人在高起潛這種太監眼裡，連最起碼做人的權力都沒有，也興不起什麼風浪來。」

    馬尚敏擦了把汗，暗暗的鬆了口氣，幸好這次實話實說，否則想要靠上這座大山那是痴心妄想。

    俞燕飛說道：「跟了我這麼長時間，你的能力雖然不是特別出色，但勝在性格足夠堅韌，總的來說對大明是功大於過。至於沒有揭發官員和將領們貪污，或許你有這樣的心思，可你沒有這樣的膽量，這一點我是認可的。」

    隨後說道：「既然今天把話說到了這裡，我不會拒絕你為我暗地裡做事，表面上依舊還是皇家密探的身份，以後該向高起潛如何報告，聽從我的安排。」

    又說道：「馬尚敏，有些話我要提醒你，本座最討厭那種口是心非的人，也最討厭那種背後搞小動作的人。不投靠我，做錯了事情我可以諒解，因為大家的立場不同，做法和結果當然也就不同。而誓死效忠我之後要是再做了錯事，那就是死路一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