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導演 第三十八章 入獄

    俗話說得好，閻王好辦小鬼難纏，這句話從側面說明了一個道理，像是紀文生這種聽命辦差的人，有著和身份地位不相符的價值。俞燕飛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心存疑慮，未必真心聽我吩咐，你也不用解釋什麼，來日方長，你自然會見識到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吳桂和吳槐兩兄弟關在什麼地方，就把我也關在什麼地方，有些話想找他們聊聊！」

    隨後說道：「我身為海外商團的大明總辦理，不只是金陵城，就連蘇洲城和杭洲城的生意也會做得很大，換句話說，每次貨物的交易數量將會很多。有個問題我需要解決，貨物必須要先通過寧波府的市舶司，才能運往外夷各國銷售，可是我初來乍到人手嚴重不足，這涉及到了安全的問題，所以我需要找兩條狗替我看門，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赫赫有名的兩大幫主，居然只有當狗的資格，這種口氣聽起來能嚇死人，但是想想陳清揚的後面可是站著三大太監，漕幫和船幫不過屬於幫會性質的私人組織，所以無論這句話說的多麼狂妄傲慢，紀文生的心裡也認為是合情合理的。

    於是笑著說道：「東家，這點問題太簡單了，應天府雖然出兵抓了他們兄弟，但是礙於漕幫那些複雜的關係，卻不敢鬧得太過分，所以他們住的牢房是特別安排的，我給您在他們對面找一間就是。」

    一提起牢房，就會想到陰森森黑洞洞的小屋子，裡面見不到陽光，全是發霉發臭的氣味，地面鋪著爛草連個床鋪都沒有，犯人都是戴著手銬腳鐐，女的蓬頭垢面男的鬍子老長。

    俞燕飛沒有從府衙的正門進監獄，而是從一個側門直接來到了監獄的後院，這個地方是專門關押重囚犯的，建造了兩道門兩道牆，門的高度只有一米六。

    門的上方有一個畫像，不知道的會以為這是老虎，其實這是狴犴，也就是龍的兒子。俗話說得好，龍生九子各有不同，而狴犴是傳說中專門負責刑獄的，所以大部分人進出的時候從狴犴像的下面走過，都要低著頭，代表著對法律的敬畏。

    院子裡有兩排青磚結構的房子，戒備可謂非常森嚴，連屋頂上也有東西南北四個觀察哨。屋頂上空有一層細密的鐵絲網，上面掛著很多銅鈴鐺，這是防止犯人從上面逃脫的措施。

    趁著紀文生到獄卒的值班室給自己辦理登記手續，俞燕飛轉悠著隨便瞧了瞧，重囚牢並不像電影電視劇演的情節，在同一座大房子裡分割成一個個的小房間，而是好似一個小巷子。兩排房子是對著的，中間是狹窄的通道，二十四間牢房被值班室和牢門分成兩部分，左邊是男囚犯，右邊是女囚犯。

    從開著門的房間看，每間大約十幾平方米的樣子，裡面有床有桌子板凳，打掃得很乾淨，隱蔽的拐角放著便桶，但是沒有屎尿的臭騷味，這就證明有專人打掃。陽光無法直接照射到屋子裡，有些陰森森的感覺，門和窗也是鐵製的，縱然武功高手也很難掰開折斷。

    紀文生領著一個滿面笑容的傢伙來到身邊，說道：「東家，這是我的把兄弟魏紅春，他是應天府的司獄官，以後要是我不在，您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吩咐他做。」

    俞燕飛點了點頭，隨手給了一張百兩的銀票作為見面禮，出手之大方簡直讓這位未入流的小官，驚喜的差點昏過去。司獄是專門負責監獄事務的官員，但是刑部和提刑按察使司的司獄才是從九品官職，順天府的司獄官只能是未入流，是官員但是沒有正式的品級。

    在紀文生的引領下來到一間左邊的牢房，昏暗的油燈火苗大概和豆粒差不多，看到床鋪有點不大乾淨俞燕飛微微一皺眉，眼尖的魏紅春慌忙吩咐獄卒拿自己日常的坐墊來，然後點頭哈腰的說道：「東家您先坐一會，我這就讓人給您從街上買一套新的被褥，包括茶具和茶葉都給您準備最好的。」

    俞燕飛點了點頭，等到魏紅春走後對紀文生說道：「給我拿文房四寶，然後想辦法找幾根鵝毛，我寫兩封信你替我送走，一封給媚香樓的香君姑娘，一封送到聚福客棧給佛郎機商團的海倫女士，以後的事情我自然有安排。」

    俞燕飛自己動手做了支簡易的鵝毛筆，然後蘸著墨汁寫了一封字體古怪的信。紀文生在旁邊看著有點傻眼，這樣也行啊？難道這些鬼畫符一樣的文字，就是那些佛郎機人的語言？他也不敢多問，火燒屁股一般的拿著信先來到了媚香樓。

    要說平時，這座秦淮河最為頂級的著名**，他這樣的小官還真的不敢來，媚香樓不是拿著銀子就能瀟灑的地方，要講究身份地位的，要不是為了送信，他不想找惹麻煩跟自己過不去。

    被侍女領到客廳後，紀文生並沒有被李香君的國色天香而吸引，生存的本能讓他第一時間盯住了三個喝茶的客人，而且逐漸的渾身發抖腿肚子轉筋，差點嚇尿了褲子！

    韓文熙、徐繼珉和吳德兆，就算是化成灰也認識他們，想要在金陵城裡混，有些人必需要記在心裡，就如同是護官符一般。這三人不但在應天府是大名鼎鼎的禍害，就是南直隸和浙江等地吃衙門這口飯的人，不知道他們的也不多。

    剛才月媚跑來報信，說是俞燕飛被官府的人抓走了，李香君著急之下急忙把韓文熙等三人請來商議對策，此刻看完信，緊張的心情才逐漸放鬆了下來，想到紀文生是俞燕飛派來送信的，很溫和的笑著說道：「謝謝你能幫助清揚公子傳遞信件，敢問尊姓大名？」

    紀文生儘管恐懼的要死，此刻還是被她的絕代嬌顏所吸引，有點受寵若驚的說道：「不敢，在下應天府巡檢司的副巡檢紀文生。」月媚這時候突然從樓上走下來，略帶怒氣的說道：「香君姑娘，這人我認識他，剛才就是他帶人抓走了公子。」

    啪的一聲，徐繼珉一拍身邊的案幾站了起來，大怒說道：「什麼，一個小小的從九品副巡檢，竟然敢動手到陳家店抓人，你好大的膽子，秦淮河的王八都比你們這號人少一些，你活膩歪了是不是？」

    紀文生嚇得腿一哆嗦，當即跪倒在徐繼珉的面前，使勁的磕頭說道：「小人也是遵從上官指示，迫不得已才到陳家店的，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還請徐大人明察！」聽到這句話他可真急了，本來額頭就磕破了，這次更是血淋淋的非常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