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導演 第五十八章 翻臉不認帳

    有了陳家店的這六萬匹妝花彩綢，等於此次買賣需要的所有貨物都備齊了，清點裝箱之後，張文謙和胡田興沖沖的來到了聚福客棧，找海倫洽談如何交易的事情。兩人之所以表現的這麼積極是有原因的，無利不起早，完成交易後除了能得到東家的賞賜外，還能把暗地裡做假賬搞得那些好處，落實到口袋裡。

    賬目明面上看起來似乎是一目了然，那不過是用來糊弄東家的手段，收購過程中的貓膩，這些五穀不分的勛貴們知道個屁？所謂雁過撥毛，不做假賬為自己撈銀子，當這個大掌柜還有什麼鳥意思？

    兩個老東西甚至在路上談論著，等到銀子入賬以後，托人買兩個漂亮的丫鬟收進房裡，人老心不老嘛！不過這場**馬上就要醒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驗證了樂極生悲這四個字的由來。

    對於他們的來意，海倫和蜜拉貝爾自然是心知肚明，陳清揚可謂是算無遺策，一環扣一環絲毫沒有差錯，一個這麼簡單這麼容易識破的圈套，沒有想到兩個行當老手也能上當受騙，有點太不可思議了！成語中說的利令智昏，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其實嚴格來說這種看法也不完全對，勛貴們之所以會上當，是因為他們在金陵城驕橫慣了，視人命如草芥，天生的優越感，從來都沒有考慮到有人敢用這樣的方式對付他們。習慣性思維是一種可怕的致命失誤，所以，這些人就將要吃掉自己釀成的苦果。

    兩大美女熱情的把他們讓到客廳，茶剛端上來，胡田就迫不及待的獻寶說道：「兩位，上一次我們來客棧拜訪的時候，商團提出來要收購一批貨物，經過我們這段時間的努力收購，你們需求的絲織品已經全數備齊，請問是不是可以儘快交易了？」

    張文謙摸著鬍子笑著說道：「由此也可以看出我們的實力，這麼短的時間裡能湊齊這麼多數量的貨物，也是一種合作誠意的表現，以後商團需要什麼貨物，儘管和我們打招呼就是，保證在最短的時間內辦好，沒有必要再找別的供貨商和代理人。」

    海倫看著自我感覺良好的兩個老傢伙，輕輕的一皺眉頭，臉色當時就變得不好看了，淡淡的說道：「兩位大掌柜且慢，你們說這些話我怎麼有點不太明白呢？商團在大明已經有了自己的採購總辦理，就是金陵城的陳家店，我們並沒有委託任何一方別的商家代為收購貨物啊，您是不是記錯了？」

    張文謙一聽人家不認帳，就立刻慌了神，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已經有了口頭協議嗎？他急忙說道：「絕對不會有錯的，這可是牽涉到了五百萬兩銀子的特大交易，我怎麼可能會記錯？」

    胡田也急了，說道：「請您二位好好想想，當時你們向我們報出了商團所需要收購的貨物，而且明確的說出了數量，妝花彩緞二十萬匹，普通絲綢三十萬匹，絹十萬匹和棉布一百萬匹的，只要能夠達到這個條件，你們就可以和我們進行交易的。」

    蜜拉貝爾看著兩個老頭臉色蒼白急的要發瘋，心裡笑得不行了，想了想才說道：「聽大掌柜這麼一說，貨物數量倒是可以對起來，而我們商團也的確有這樣的收購計劃，不過你們理解的意思，可能多少有些偏差。」

    海倫隨後說道：「誰都知道陳家店是我們商團大力扶持的總辦理，根據雙方簽署的合作協議，我們在大明所有的貨物收購，必須通過陳家店來進行運作。」

    蜜拉貝爾跟著接話說道：「如果我們私下接受你們供貨，就相當於是違約，屆時商團將要賠償陳家店十倍的違約金，這種事情想想也不可能，所以我敢肯定是你們錯誤領會了我們的意思。」

    胡田當即就紅了眼，怎麼翻臉不認賬了，我們沒有得罪你們商團啊，說道：「兩位是商團的主事人，想必也知道一個簡單的道理，做買賣靠的是誠實信用，不能隨意承諾，你們當時答應了要收購我們的貨物，現在又反悔，這種態度如果傳揚出去，商團還怎麼在大明做買賣，請你們三思！」

    海倫淡淡的說道：「你說我們不講信用，那好，請拿出我們簽字的採購合約來，我這個人最重視契約，白紙黑字的約定一定會履行，不能憑著你的一句話，就說我們商團沒有信譽，這完全是誹謗，我們將會保留追究的權力！」

    這裡面絕對有很大的問題，甚至是要命的問題，張文謙登時如墜冰窖，心都涼透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而胡田則是渾身發軟，像是被抽掉了骨頭，癱坐在椅子上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辛辛苦苦費了那麼多的心血才湊齊了貨物，沒有想到商團竟然不接收，如果這批貨物賣不出去，他們兩個的下場絕對只有一個，不得好死還算是好的，死無葬身之地才是真的！

    為了收購這些價值高昂的絲織品，幾個東家是咬牙切齒把家底都拿出來做本錢了，勛貴家裡也沒有金山銀山，要不然何必開店做生意呢？所有的銀子都壓在貨物上，店裡面已經是周轉不動了，還得罪了一大批人，收購不容易，想退回去那更是門都沒有！

    按照常理來說，不賣給商團也能賣給其他的大明商人，這些貨都是日常用品，不怕賣不出去，似乎並不是多大的困難。可問題的關鍵在於，價格方面成了致命的缺陷，大明內部的收購價很低，和海外商團給的利潤差的太遠，賠銀子銷售，幾個東家還不瘋了？

    更為難辦的是，這麼一大批的貨物，估計大明沒有人能一口吞的下去，就算找到買家，欠賬也是必然的，誰能拿出這麼一大筆銀子錢貨兩清，寶源和昌茂眼看著就要倒閉關門了！

    眼看著做好的一鍋飯竟然燒糊了，胡田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拍桌子吼叫著說道：「你們商團不遠萬里來到大明，圖的就是把貨物運到海外諸國謀求暴利，而放眼整個江南，恐怕也只有寶源和昌茂能滿足商大批量採購的需求，各家官店以我們馬首是瞻，況且憑著我們幾位東家權傾江南的優勢，會給你們將來的活動帶來諸多便利，眼光放得長遠一些，且不要因小失大！」

    張文謙陰冷的說道：「我們寶源和昌茂在江南經營數十載，背後有朝廷的勛貴撐腰有官府的支持，收購網遍布江南各道州府縣，豈是一個新開張的陳家店能媲美的？」

    又說道：「實話告訴你們，陳清揚就是因為攔截我們的交易，才被我們東家命令官府抓到大牢的，還想指望他一個初出茅廬乳臭未乾的小子，幫助你們完成這麼大的交易，做夢吧！識時務者為俊傑，想清楚面臨的現實，如果你們拒不收貨，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