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導演 第二百六十一章 返程寧遠 八

    哎呀，這傢伙扣帽子的水平還真的不低啊，關鍵是抓住了自己最為擔心的要點，不懂軍事、不懂兵法還好大喜功，很明顯這是要借刀殺人了！不過俞燕飛對這樣的小心思倒是不反感，宦官雖然是封建王朝制度下，最慘無人道的受害群體，但同情心絕對不適用於高起潛這樣殘害忠良的畜生！

    從歷史記載中，他當然知道這貨是個什麼玩意，膽小如鼠殺良冒功，不僅辜負了崇禎皇帝的信任，最後還投降了清軍，自己其實早就想找個機會把他幹掉，為盧象升報仇。看起來錦衣衛在遼東也是吃夠了這個死太監的苦頭，非要借自己的手，把他置於死地不可了！

    俞燕飛淡淡的說道：「抓賊要抓髒捉姦要捉雙，這是句老話了，你們也知道監軍太監是萬歲爺的心腹，也是司禮監派駐在遼東的耳目，這樣的人如果不是通敵叛國，絕對不能隨便處置，打狗還的看主人呢！殺他一個死太監容易，可總要想想後果，不能打不著狐狸惹一身騷，那豈不是太不划算了嗎？」

    然後說道：「像是什麼貪污受賄、怯敵畏戰、橫行霸道之類的罪名，以後不要跟我提，這樣的事情能扳倒一個監軍太監嗎？放心吧，只要高起潛是只狐狸，不管他成不成精，遲早都會露出尾巴來，我怕的就是他太乖太聽話，只要他動，早晚都是死路一條。狗改不了吃屎狼改不了吃人，他的性格已經養成了，短時間內改不掉的。」

    又說道：「我要是明著動手搞他，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本來在遼東我就是眾矢之的，手裡的權力太大，做事情再飛揚跋扈不知道進退，距離抓進詔獄也不遠了！蠢東西，想要殺一個人方法多的是，你們兩個就是不會動腦筋，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不是你們錦衣衛最拿手的本領嗎？他有錯誤殺了也不要緊，總要照顧萬歲爺的面子，也照顧司禮監的面子，不能讓宮裡太難看了！」

    老闆的意思也就是說，只要高起潛做了妨礙這次大戰的舉動，人不是不能殺，而是殺的方式不能太明顯，最好是意外或者乾脆借刀殺人！雙方大戰在即，天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他自己撞到了槍口上，誰也不能說別的，給個台階你好我好大家好，萬歲爺和司禮監也不會揪住一個太監的死做文章。

    這就是當官的境界啊，讀書人做起事情比莽夫毒辣多了，想要殺你，你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難怪人家年紀輕輕的，就能成為遼東的第一號人物，不服不行啊！

    郭忠明說道：「老闆，既然您這次回到了寧遠城，要不要去見見高起潛？怎麼說人家也是監軍太監，代表著萬歲爺和司禮監，面子上起碼有個尊重。據我們的人報告，馬尚敏那傢伙今天一大早就偷偷溜出了車馬店，據說是去了監軍府，以高起潛的小心眼，既然知道您回來了，會對此感覺不滿的。」

    俞燕飛皺著眉頭說道：「屁話，你的建議根本就是在扯淡，這不成了本末倒置嗎？我身為萬歲爺派駐遼東的欽差大臣，總管一切軍政事務，代表的就是萬歲爺和朝廷，無論是地位還是權力，豈是高起潛一個小小的監軍太監能比的，要我主動登門去拜會他，一個貪生怕死的軟蛋包配嗎？」

    馬尚敏畢恭畢敬的站在監軍府的客廳里，儘管他有朝廷封賞的錦衣衛世職，又是遼東密探首領的身份，在殲滅多鐸的戰鬥中還立了大功，可對著高起潛卻連個座位都沒有混上，更別說喝茶了。

    要說他心甘情願受這份罪，那是說瞎話，俞燕飛這個新老闆雖然位高權重，但性格平易近人，對待身邊的下屬能給予最基本的尊重，這個斷子絕孫的死太監，架子未免也太大了，馬尚敏一邊說話一邊心裡暗罵，什麼玩意嘛！

    半躺在羅漢床上的高起潛，身後有一個丫鬟為他按摩肩膀，還有兩個丫鬟在給他捶腿，兩個小宦官為他搖著扇子，半閉著眼睛帶著舒適的笑容，漫不經心的聽匯報。

    好一會他才完全睜開眼睛，陰陽怪氣的說道：「這位陳清揚大人的做事方法真是讓咱家不敢恭維啊，身為欽差大臣遼東經略，不知道自己的擔子有多重嗎？卻偏偏犯險到清軍的都城盛京，去搞什麼刺殺行動，簡直就是荒誕！你說什麼時候大明缺人缺到這種程度了，連經略也要親自出馬刺探軍情，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然後很是輕蔑的說道：「要做這樣的事情不是不可以，朝廷有錦衣衛呢，好幾萬人平時拿著朝廷給的俸祿餉銀，遊手好閒也沒做多少正經事，如今正是報效皇恩的好機會，他要剷除哪個目標，可以多派殺手死士嘛！」

    接著說道：「一批不行再派一批，十個不行就派一百個，哪怕就是損耗個千八百的密探，死了就死了，也不至於影響戰局，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人有的是。可他這個主帥要是出點什麼意外，寧錦防線怎麼辦，京師的安危怎麼辦？用這樣的方式向萬歲爺表現他對朝廷的忠心耿耿，表示他的大無畏精神，表示他的高明之處，表示他的運籌帷幄，他把別人都當成傻子了吧？」

    馬尚敏表面上恭敬的聽著，心裡其實早把高起潛祖宗十八代的女性，全都問候了一遍了，聽聽，尼瑪這說的是人話嗎？剛開始的時候還多少有點道理，結果越說越混蛋！

    說我們錦衣衛不干正事，那都是拜你們這些斷子絕孫的閹賊所賜，出主意壞的流膿躲在背後的是你們，做實事臭名昭著的卻是我們！死個千八百人的密探無所謂，死了就死了？我靠你大爺，錦衣衛密探就不是人了，你怎麼不讓東廠的龜孫子去做，我們好歹還是個完整的男人，你們死了就成了絕戶！

    馬尚敏小心翼翼的說道：「公公，您要不要去碼頭寕波府市舶司水軍的軍營，拜會一下這位經略大人？到現在大概有一個月時間了，您好像還沒有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呢，怎麼說人家也是欽差，也是遼東的老大，禮節上總要過得去。」

    高起潛哼了一聲說道：「咱家可是萬歲爺派來監督遼東軍政官員的監軍，範圍其中也包括這位陳經略，也就是說，咱家代表的是萬歲爺，身份和他是一樣的。既然陳經略不來見咱家，那以後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誰也別搭理誰。」

    然後說道：「聽說他是江南的第一大海商，不僅僅管著市舶司，還有自己的官店和那些海外商人做買賣，家裡肥的流油，銀子多得像小山！江南的那些守備太監、鎮守太監和提督太監，個頂個都得了他的好處，甚至關係都走到了司禮監，所以從上到下才拼命為他說好話，要不然他一個落榜的舉人能進入萬歲爺的法眼，做夢吧！」

    緊接著說道：「從這方面說大家都是司禮監的人，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居然來了遼東也不知道給咱家打點打點，看來不吃些苦頭，他是不知道咱家的厲害！」

    合著人家不給你送禮你就要懷恨在心，暗地裡使絆子要收拾人家，什麼東西，萬歲爺可真是瞎了眼，竟然派你這樣的人來做監軍，難怪遼東一直被動挨打沒有絲毫的還手之力，不過你這個死太監大概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樣的人物，敢對著我們的新老闆耍花招動心眼，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