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導演 第一百八十九章 刺殺 三

    綠綺小心翼翼的說道：「根據我的分析，現在司禮監這邊更占優勢，陳清揚這個人是個天才，他用了一招普普通通的動之以利，就把各方面的勢力都綁到了他的船上，東宮一系固然厲害，但只是一個派系，而司禮監、勛貴和地方幫派，這是三股力量，金陵城那邊傳來的消息，陳清揚為幾位妹妹贖身的時候，田貴妃的父親田國丈居然也現身了，這說明還有貴妃一系的參與，孰重孰輕我們一目了然。」

    於凡真皺著眉頭說道：「可皇太子是大明的儲君，未來的皇帝，得罪了他，我們將來可是死無葬身之地的！」

    綠綺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兩個都是從京城來的，皇太子和四皇子為了皇位，現在正在斗得你死我活，皇太子未必能順順利利的登上大寶，再說眼下的皇帝春秋鼎盛，只要不出意外，活個三四十年是不成問題的，大可不必想得那麼長遠。」

    於凡真想了好一會才說道：「你的意思是投靠陳清揚，利用他的能量化解我們眼前的危機，這的確是條路，也是眼下最好的辦法，只是我們這樣的身份怎麼取信於他，人家大概也懶得理會我們這些煙花女子。」

    綠綺笑著說道：「想投靠一個人，必須要有投名狀，我們的投名狀有兩個，一個是把林偉清的陰謀告訴陳清揚，另一個是幫助他把那些殺手死士生擒活捉，能做到這兩點，證明我們還有利用的價值，我想就足夠了。」

    然後說道：「林偉海死了，這肯定是韓文熙幹的好事，他對你可是垂涎三尺呢，你要是開口求他幫忙，我們的勝算又多了三成，這個人其實也不簡單，我覺得比那個林偉海好上很多，最少他不會把那些卑劣的手段用到女人身上。」

    於凡真笑著說道：「你心裡喜歡陳清揚，以為我不知道呢？就算是讓你去殺他，估計也會失敗吧！」綠綺面紅耳赤的說道：「姐姐，你可不要瞎說，我哪有喜歡陳清揚了，他身邊現在美女如雲，我在他眼裡又算什麼！」

    於凡真說道：「妹妹，你這可是自欺欺人，如果你不喜歡他，幹嘛臉都紅了，我們做姐妹這些年，我還不了解你？以前遇到那麼多的翩翩佳公子，可你從來沒有這樣的表情，別再死鴨子嘴硬了，陳清揚可是大明第一個不排斥我們身份的男人，你瞧瞧陳家，五個女孩子全都是從煙花之地贖身出來的。」

    綠綺沒有再爭論，說道：「如果姐姐同意我的看法，那今天晚上我就給陳清揚一個提示，現在還不能做的太明顯，等到陳清揚給出了他的承諾，我們再把詳情和盤托出。」

    於凡真說道：「你這是勢均力敵的狀態下採用的辦法，對陳清揚來說，我們掖著藏著反而會壞事，既然要投誠，那就乾脆一點不要隱瞞，偷雞不成蝕把米，那我們可就被動了。」

    就為了這麼一次談判，紅樓夢境外面突然增加了數百人的流量，不僅僅是過往的路人，大門外面也增加了很多比如水果攤、小吃攤、雜貨攤等等。在一般人的眼睛裡不會注意到這些，但是在於凡真和綠綺這兩個精於刺殺的女人眼裡，就能看出很多門道來。誰說陳清揚罷官免職以後就失勢了，看眼下這情形，他的地位反倒比以前還要高得多！

    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來到了大門口，俞燕飛帶著和善的笑容下了車，而吳槐自然是寸步不離的守護著他，這次來帶了三十多個漕幫的精銳，都是那種以一當十的角色，發生正面衝突足夠了。周茂昌站在大門外，笑眯眯的說道：「陳大人能夠接受在下的邀請，真是我的榮幸啊，快裡邊請！」

    俞燕飛淡淡的說道：「周東家，你這是在譏笑我嗎？寕波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我被朝廷罷官免職成了一介草民，哪裡還敢稱之為大人，萬一這件事情傳到京城，我的腦袋都要為此搬家了！」

    然後說道：「周東家，我可是有些不理解，要是我在市舶司提舉的位置上，你我之間還有話題可談，現在我離開了市舶司，好像沒有這個必要了吧？」

    周茂昌絲毫沒有介意他的語氣，仍然笑著說道：「陳大人過謙了，您深得萬歲爺的器重，只不過是因為得罪了薛黨，所以才暫時離開了市舶司的職位。不過現在薛黨倒了，以您的才能朝廷必然會起復重用，無非就是多等一段時間。今天晚上我還邀請了一位貴人，只要陳大人表現到位，加官進爵那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而已！」

    看不出來年紀輕輕的，居然這麼會演戲，裝模作樣的扯皮，以為老子不知道朝廷的變化嗎，周茂昌心理暗暗地腹誹。林偉清來的時候就告訴我了，用不了多長時間你就會被皇帝重新啟用，而且還是一步登天的三品大員，內閣都把公文擬好了，等著司禮監把皇帝的大印一蓋，你小子又開始風光了，而且是名動天下！

    這次請客的地點還是安排在鳳凰閣，陳清揚剛進門，綠綺就笑著迎了過來，他微微一笑，說道：「綠綺姑娘，有些日子沒見你了，似乎比先前還漂亮了許多。」這只是一句客套話，但此時說出來，綠綺卻有些羞澀面飛紅霞，低聲說道：「謝謝大人讚賞！」暗地裡卻使了個眼色，好像要和他說點什麼。

    俞燕飛對面部表情的變化本來就很敏感，這是當導演最起碼的條件，看不出抓不到演員的代入表演，如何演繹出每個角色的亮點？演員是一部戲的靈魂，而如何支撐每個串聯的情節，靠的就是語言、語氣、表情和肢體動作。他立刻對綠綺說道：「綠綺姑娘，我忙了一天有些疲憊，這樣的狀態很容易喝醉酒，打盆溫水我洗把臉可以嗎？」

    到了自己的閨房，綠綺吩咐小丫鬟去打盆溫水來，她自己卻坐到俞燕飛的對面，甜甜的笑著說道：「大人，綠綺之所以剛才給您一個暗示，是有重要的事情想和您談談，請不要見怪。」俞燕飛看著面前的絕美容顏，溫和的說道：「你是說林偉清想要對我不利，暗地裡派人刺殺我嗎？」

    綠綺點了點頭說道：「聽大人話里的意思，您對此已經有所防範了，這一點綠綺早該想到才是。不過有些事情您可能不太清楚，林偉清這次動手派的人是我，而且用的是紅樓夢境幾百個人的性命作為籌碼，如果我失敗了，您現在看到的這一切將會灰飛煙滅。」

    俞燕飛凝視著她的一雙大眼睛，平靜地說道：「綠綺，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什麼要向我泄密？就如同你所說，刺殺行動的成敗，關係到紅樓夢境的幾百條人命。林偉清身為朝廷的吏部右侍郎，正三品的大員，而且是姚閣老的學生皇太子的嫡系，我不過是個已經罷官免職賦閒在家的舉人，雙方孰強孰弱一眼就能看清楚，你就那麼有把握我能贏得過林偉清？」

    綠綺鎮定的說道：「大人不用試探我，大道理雖然我說不出來，但寕波府發生的事情還瞞不過我。朝廷前腳剛免了您的職務，市舶司的官員接著就跑到您家裡，然後鎮守太監和知府大人緊隨其後，出來的時候滿嘴酒氣，由此說明司禮監並沒有放棄您。」

    接著說道：「再有就是，這些天您一直都在軍營檢查軍隊的訓練，那些朝廷將領個個畢恭畢敬的，這說明您的權力並沒有消失，所謂的罷官免職不過是個糊弄人的障眼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