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導演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先下手為強 三

    這種開玩笑的話，也代表大家的關係正在逐步穩固中，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就是最好的詮釋。孫長斌當這個府尹可不是最終目的，在富庶的江南賴著不走，甚至連高升都不願意，主要是想撈點養老的銀子，而這次俞燕飛請他來參加起航儀式，自然要分潤一點好處，所以他的心情非常愉悅。

    俞燕飛笑著說道：「孫大人言重了，這次請二位過來，是想把群芳閣的事情了結一下。最初我的打算，是找**和那些護院打手們的麻煩，沒有想到事情會折騰這麼大，而大部分人其實和江洋大盜並沒有關聯，上百口子人關在大牢裡也是個麻煩事，群芳閣在秦淮河也是有名的場所，估計應天府衙門的壓力也不小吧？」

    孫長斌哈哈大笑，說道：「陳大人所言極是，我也一直為群芳閣的事情頭疼呢！別看是些風塵女子，可很多金陵六部衙門的大人物，都和她們交情很深，這些日子三番五次派人和我打招呼，要把人給領走，眾怒難犯，我也是覺得非常為難。」

    俞燕飛接著說道：「我的意思是，除了少數一部分人仍然關押，讓大部分無辜的姑娘和下人們，暫時先回到群芳閣居住。這次抄了不少的財物，可以拿出一點讓她們維持基本的生活，然後等待新老闆接手，不知道你們二位意下如何？」

    徐繼珉點了點頭說道：「我同意你的安排，群芳閣的姑娘大部分都是苦命人，不是出身煙花世家就是從小被賣到那種地方，本來就吃盡了苦頭，我也不忍心再為難她們，就這麼說定了吧，這件事由孫大人主辦，錦衣衛協助就是。群芳閣位置好裝飾的富麗堂皇，是秦淮河出名的煙粉之地，新老闆的問題等過了風頭再說。」

    俞燕飛說道：「處理完這件事情我也該回寕波府了，市舶司那邊估計都讓那群海商們鬧成一鍋粥了，眼看要過年，誰都想著在年前出一批貨賺點銀子，我這邊一動手他們看到更受不了，市舶司剩下的那些人頂不住這樣的壓力。」

    徐繼珉笑著說道：「你放心吧，即便沒有你這個提舉大人在，那些海商們也不敢胡來的，這個時候都在想著怎麼保住小命，誰還有閒心想著去發財啊？」孫長斌奇怪的說道：「那些海商們個個都有深厚的關係，後台扎手得很呢，他們也有害怕的時候？」

    徐繼珉說道：「剛開始倒是有不少人不信邪，仗著後台硬，全然不顧市舶司的禁令，仍然按照老辦法私下運貨出海。但海面上有海運稽查司的水軍日夜搜查，暗地裡又有錦衣衛和東廠的秘密調查，行動很快就被發現了。」

    接著說道：「高懷錚高公公手持尚方寶劍，什麼樣的硬關係也不頂用，這些日子東廠和錦衣衛在江浙省等地大開殺戒，光是掉腦袋的海商就有十幾家，死了好幾十口子人，關進大牢的就更別說了，抄家也抄了兩百多萬兩銀子，原本戶部窮的叮噹響，發不了俸祿，但有了這筆銀子，這次大家總算是能夠過個好年了。」

    大明拖欠官員的俸祿是老毛病了，而且是一代不如一代，早先朱元璋給官員們發白米，這還算是比較公道的，到了永樂皇帝朱棣的時候，先是給官員們發米和寶鈔，可寶鈔這玩意跌的太厲害，官員們就開始入不敷出了，不過有總比沒有強吧？到了後期，竟然給官員們發蘇木和胡椒，這玩意賣不出去又不能吃，真夠缺德的。

    明宣宗朱瞻基時期，給官員們發積壓的白粗布，好的時候也發點絲綢，但庫房裡根本就沒有這麼多的絲織品，所以戶部官員們就折價，甚至把粗布當成絲綢算。

    景泰年間給官員們發鹽，用鹽來代替白米，景泰三年的時候一百四十斤鹽頂一石米，按照這樣的算法，正六品的京官一次可以領一千四百斤鹽，家家戶戶倒是不缺醃鹹菜的鹽，可也不能天天吃這玩意啊？正統年間更離譜，用西北省份積壓的茶葉算工資，再也沒有這麼滑稽的事情了。

    現在倒是不發那些玩意，領的是白米和白銀，但問題是戶部沒銀子，一家人只能飢一頓飽一頓的干挨著，朝廷的大臣們無所謂，暗地裡的進項多啊，可一般的官員就麻煩了，每到年底提著口袋借米借面的怪事頻發，有了這兩百萬兩白銀，京師各地的官員就能全額領到薪俸，過年的時候家裡能吃一頓肉餡的餃子了。

    俞燕飛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冷戰，兩百多萬兩銀子，這個數量對於海商來說的確不多，做海外貿易有這種家底的人，在浙直地區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可這樣的海商背後肯定有大勢力支持，甚至是京城某個派系的代言人，高懷錚再手握尚方寶劍，也絕對不會對這些人大開殺戒的，能見到瘋狗咬人，沒見過瘋狗咬老虎獅子的。

    所以啊，他這次動得都是小戶，總身家在五十到一百萬兩銀子左右的！為什麼要這麼說呢，身家指的是現銀和貨物還有房產等總值，這個等級的人，家裡的現銀也就是十幾萬兩或者二三十萬兩，比較符合剛才徐繼珉說的數字，殺了十幾家人！

    俞燕飛突然對高懷錚起了殺機，他在市舶司也搞禁海措施並收拾海商，不過目的是為了收稅，是那些人該繳納的稅，並沒有想把人家搞得家破人亡！這些偷偷摸摸出海的人，大部分都是正經商人，而且這樣的舉動會給大明帶來很多好處，比如說流入國外的白銀，刺激本地手工業的發展，促進了文化交流等等，高懷錚這個褲襠沒鳥的閹貨，竟然把心思動到了老百姓的頭上，著實該殺！

    回到家裡看他情緒不太高，忙著泡茶的陳圓圓就問他怎麼回事，俞燕飛說道：「本來還想著在家裡多陪陪你們，可惜這只能是奢望了，明天我就趕回市舶司。」陳圓圓驚訝的說道：「清揚，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你這麼著急去寕波府？」

    俞燕飛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然後道：「高懷錚那個死太監太瘋狂了，這是要斷了海外貿易的根啊，我希望壓縮出海船隻的數量，指的是哪些不交稅，背後靠著官員的海商們，並沒有要對老百姓下手，而且以後我還將鼓勵這種行為，遵紀守法的商人越多，朝廷的稅收就會越多，這是穩定的財政收入，靠著搶奪抄家能支撐多少時日，混蛋，他最好祈禱不要落在我的手裡，要不然我就要了他的狗命！」

    陳圓圓眼波一轉，來到他的身後俯身至他的肩膀，在耳邊吹著熱氣說道：「清揚，這次你去寕波府帶著我好嗎？」好，當然好，怎麼可能不好呢？天下第一美人主動陪著自己去寕波府，那還不是送到嘴邊的小羊羔，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嗎？

    可俞燕飛苦笑著說道：「圓圓，咱們家人太多了，我要是單獨帶著你走，對別人可是不公平的，你還是老老實實在家裡等著我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