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梟雄 第43章 追隨者左邊，回家者右邊

    現在正值八月十五，微風吹過感到一絲涼意，一個護衛在身邊點了一堆篝火如此稍稍暖和一點。

    躺在涼椅上，望著滿天星星，李定國陷入一片沉思之中。

    在張獻忠戰死之後，義軍雖然推舉孫可望統率義軍全部，但總體上還是施行四將軍制，平時議事孫、李、劉、艾四將軍一字排開議事，有事共同商量之後由孫可望正式發布。

    如此雖然在軍中進行了分權，但無可避免的造成大家離心離德，一些人通過陰謀詭計試圖全面壓制對方，而另一些人則感到大家都是將軍，彼此不服對方。

    孫可望請封秦王，孫可望與李定國、劉文秀之間矛盾除了因為孫可望器量太少難以容納別人之外，主要還是這種制度造成的。

    在這種制度下四部兵馬涇渭分明，那個屬於那個屬下分得非常清楚，自己在未來是否可以容忍馮雙禮分庭抗禮？

    接著李定國想到民國時期第二次北伐的時候蔣介石將國民軍分為第一集團軍，第二集團軍，第三集團軍，第四集團軍，最後蔣介石為了壓制對方而造成新軍閥混戰。

    現在孫可望統率平東、撫南二部，自己統率安西部，而征北部除了張勝率領數千逃逸之外，其部精銳已經為自己俘獲，自己是否需要如古代聖賢那樣幫忙重建征北部呢？

    而自己所建立的國民軍9旅步兵1旅騎兵雖然編制健全，但很多旅團都不滿編，急需精兵強將。

    為了實現驅逐韃虜恢復中華的大業，自己如何對征北部進行整編呢？

    第二天一大早召集被俘眾將，因為大家本來都出自義軍一脈，去歲李定國更是率領大家一起出湘西，兵入廣西，現在雖然被俘，由於李定國向來善待眾將大家也沒有感覺任何異樣，來到臨時大營，大家行禮完畢分列兩側。

    走到眾人跟前一一打量大家一眼，有的時候還拍了拍大家的肩膀，顯得比較親密。

    大家看到李定國如此，想到昔日追隨帳下轉戰千里，逼死孔有德的情景，很多人感到頗為羞愧，紛紛低頭輕聲喊道：「王爺，王爺。」

    李定國不時點了點頭，重新來到大家前面，清了清嗓子後說道：「各位，雖然國主孫可望對本王多有污衊，很多事情來龍去脈料想大家都知道。

    大家本來都出自義軍一脈，近二十餘年的情誼，難免有磕磕碰碰的，但千不該萬不該國主為了壓制我等竟然不擇手段。

    各位，本王不說大家也應該知道，滿清是我們最大仇人，不但殺害老萬歲，不但讓我們幾十萬大軍頃刻之間土崩瓦解，更是屠戮四川鄉親，屠戮我們老家的鄉親，滿清那是整村整村，整城整城的屠戮，不分男女老少，只要稍做抵抗，都全部屠戮殆盡，期間慘劇料想大家都清楚得很。

    各位，滿清是我們義軍最大仇人，大家說是不是？」

    眾人一聽，紛紛抱拳稱是。

    李定國眉頭皺了皺，搖頭道：「怎麼，聲音這么小，毫無我們義軍過去那種氣吞山河天不怕地不怕的精神氣，大家都抬起頭，大家都是自家兄弟，敗給自家兄弟有什麼可恥的，不要一個個低頭裝孫子。

    本王再問大家，滿清是不是我們最大仇人？」

    看到李定國顯露出的不滿，眾人內心一凜，紛紛抬起頭，高聲稱是。

    看到大家這個樣子，李定國顯得頗為滿意，連連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各位，俗話說胡人沒有百年運，不要看他現在占據大半個中國，運氣非常之好，但只要我們共同團結一致對外。

    就像去年若非國主刻意謀害，我們兩蹶滿清名王之後，如果大家能夠精誠團結，可能現在已經將滿清驅逐出兩廣，湖廣，可能已經直下江南，光復南方土地了啊。

    大家也看到了，本王拋妻別子的一心一意的在前面打韃子，與各位兄弟也贏得復地三千里，逼死孔有德，光復廣西全境的戰績。

    士人民眾過去常以土匪、流寇視我們，有的更是污衊我等劫掠鄉里，殺人不眨眼，在我等取得如此大的成績後，只要是漢人提起我等無不數起大拇指，有的更是將我等必成岳家軍、戚家軍這樣的軍隊，有的更是說紀律嚴明，秋毫無犯，從來不驚擾民眾，所過之處士民紛紛爭相歸順。

    各位兄弟，我們當孫子當了這樣多年，我們被人污衊了這樣多年，現在士人、民眾以義軍看待大家，大家說說，難道這樣不好嗎?」

    聽到李定國在向大家訴說與國主孫可望的爭執，想到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一個個多羞愧的再次低下頭。

    看到大多數對孫李相爭頗為不忍，李定國內心頗為得意，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哦，扯這樣遠幹嘛呢？大家都是義軍一脈，人在做天在看啊。

    大家暫時被本王所留置，大家都是多年老兄弟，本王為人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免得在這裡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這樣吧，願意跟隨本王征討滿清韃子，建功立業，到時候不辜負來人世間走一遭的站在左邊，願意投靠孫可望的都原地不動，其他的都站在右邊吧。

    本王也不勉強，大家都是義軍一脈，免得將來大家產生誤會。」

    這可是義軍常玩的一種遊戲，有的傳言張獻忠當日特別喜歡玩這種遊戲。由於俘虜甚多，全部帶走人員太多是一個累贅，為此張獻忠將所有被俘的人員全部集中，在講明義軍宗旨之後，讓大家自由站隊選擇。

    選擇願意跟隨義軍的，則發放武器，當做自己人看待。

    選擇願意回家的，表面上也發放川資讓其回家，而秘密派出精銳兵馬在半路上伏擊。

    雖然這種事情在腦海之中一點印記都沒有，但料想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

    在場的一個個都是義軍宿將，現在聽到李定國讓大家如此選擇，大家膽戰心驚的，一顆顆汗珠從額頭掉下來。

    良久，狄三品拱了拱手，壯著膽子說道：「王爺，弟兄們平日對你佩服得很，你與國主之間紛爭弟兄們也多為你叫屈，正如你說的大家本來都是義軍一脈，有必要讓弟兄們選擇嗎？」

    旁邊金維新出列代為答道：「你這個狄三品怎麼這樣蠢，王爺是何等人物還需要再說嘛？

    正如你說那樣大家本來都是義軍一脈，你說說王爺怎麼可能對大家不利呢？」

    李定國在義軍中地位頗高，在張獻忠去世之後與孫可望平分秋色，再加上連年征戰戰功卓著，平時對各營將帥都頗為照顧，現在竟然使出這一手，大家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公開指責李定國呢？不但害怕理解錯了意圖，更害怕惱羞成怒到時候來一個一刀兩斷。

    就這樣選擇呢？一些人又有點心不甘情不願的。大家都知道孫可望一心想當皇帝，若孫可望當了皇帝的話，一定會對老兄弟多由照顧。

    但現在沒有辦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大家不得不選擇。

    由於張獻忠過去的影響，除了兩三個將領選擇繼續追隨孫可望之外，大多數還是選擇追隨李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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