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組建的偵察機構青衣衛已在鐵頭和賭鬼胡成功的籌備下組建成功,首批納入青衣衛的探子有四十八人。另有八十名身手高明的士兵組成的侍衛隊,專職貼身保護許梁的人身安全。鐵頭帶了胡成功來向許梁請示給這兩支人馬命名的時候,許梁考慮了一會,展顏笑道:「那專職刺探消息情報的便叫偵緝處,專職警戒的便叫警備處吧。另外青衣衛再增設一處,為檔案處,專職匯總篩選情報和可用檔案。」
鐵頭和胡成功兩人點頭稱是。許梁又問道:「我出發去涇州前讓你們青衣衛重點查找少夫人的下落,如今查得怎麼樣了?」
鐵頭二人聽了滿臉慚愧,道:「屬下無能,審遍了牢中所有人,尚未查到有用的線索。那個樓記糧店的大掌柜樓止,任憑咱們的人嚴刑拷打,幾次昏死,他就是不招供。」
許梁內心火氣就從心底直往頭上竄,黑著臉說道:「隨我去看看這老不死的!」
三人來到許府里專門用來關押樓止的地下室里。許梁剛進地下通道,隔著牆外就聽得屋內一陣陣的鞭打之聲。鐵頭輕輕推開門,許梁放眼往裡看去,屋內有些暗,屋角點著兩盞昏黃的油燈,靠牆邊上用鐵鏈拴著一名衣衫破碎的人,這人低垂著頭,頭上身上難得找到塊完整的皮肉,縱橫交錯的鞭列印子布滿全身,血跡斑斑。青衣衛的探子高高揚起的牛皮鞭重重鞭打在他身上,也僅能引起他的一聲哼哼,任誰也不會猜到這已被打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人會是曾經在鎮原商場叱吒風去的樓五爺。
探子鞭打一會,見那樓止無力地垂著頭,已然昏死過去,便停了手。許梁看得皺了皺眉頭,吩咐鐵頭道:「這老混蛋倒也算條漢子。看來就算你們把他打死,他也不會吐露半個字的。今晚賞他頓好酒肉,便給他個痛快,送他上路吧。」
「是。」鐵頭應道,說罷他朝屋內的探子打個手勢,讓他們將樓止從鐵鏈里放下來。
許梁又看了樓止一眼,嘆口氣,轉身便出了地下室。
又過了一天,十二月二十七日一早,黃子仁帶了馮敏兒進了許府,找到正在練刀法的許梁,待許梁收功後,黃子仁上前道:「大哥,兄弟我跟你說個事。」
「啥事?」許梁問道。
黃子仁看眼身邊的馮敏兒,臉色一紅,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和敏兒,打算,打算成親了……」
「嘎?」許梁噎了一噎,目瞪口呆地看看黃子仁,又看看馮敏兒,見兩人臉紅紅的一副難為情的樣子,便確認黃子仁是認真的。當下欣喜地道:「這,這好事啊。你跟敏兒情投意合,早該成親了!日子定在什麼時候?」
「呵,大哥你也這般認為就好了。」黃子仁也笑道:「我們打算大年三十那天就辦酒席成親,順便把梁軍中的弟兄們一塊叫來熱鬧熱鬧,呵呵。」
許梁愣了愣,今天是二十七,再有三天便是大年三十,想到成親的禮節和需要準備的東西頗多,便不放心地問道:「這麼急?成親可是大事,還有三天準備得過來嗎?」
一旁馮敏兒搶在黃子仁開口前說道:「姐夫,怎麼會來不及?我跟子仁商量過了,婚禮一切從簡,主要是把大夥叫來吃個飯,圖個喜慶。」
「哦。」許梁點頭,便笑道:「既然你們已經打算好了,那我雙手贊成。嗯,你們若是有什麼還沒準備好的,儘管向鐵管家交待,所需銀兩盡可去找羅百貫支取。」
「那就太好了。」黃子仁道,「上回大哥和嫂子的婚禮也是鐵管家操辦的,這回還得請鐵管家張羅著辦。」說罷,黃子仁拉了拉馮敏兒,示意她隨自己出去。
馮敏兒沒動步子。她惱怒地白了黃子仁一眼,朝許梁嫣然一笑,道:「姐夫,我們還有件事。」
「說。」許梁將他們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就猜到這兩人巴巴地找來肯定不單單是告訴自己他們要成親的事情。
「姐夫你看子仁跟著你到了這鎮原縣後就一直住在巡檢司衙門後院裡,連個像樣的住房都沒有。眼看我們就要成親了,姐夫您看是不是給我們買套像樣點的房子啊?」馮敏兒說著兩眼朝許府的高牆大院打量眼,一臉羨慕地說道:「姐夫你看你和表姐住的府邸多氣派,若是我和子仁的住處太過寒磣,不知情的人便會說子仁沒本事,知情的多半會嘲笑姐夫你不善待兄弟……」
「胡說!我與大哥情同手足,哪來的善待不善待的說法!」黃子仁聽得馮敏兒越說越不像話,便打斷她道。
許梁愣了愣,雖然有些惱怒這馮敏兒話說的太過尖酸刻薄,但想想她說的也不無道理。黃子仁跟隨自己從建昌到鎮原,事事以自己為中心,從未真正開口求過自己什麼。眼下黃子仁要與馮敏兒成親了,撇開自己與黃子仁的兄弟情誼不談,單單馮敏兒也算是自己的小姨子,如今馮素琴下落不明,生死難料,如果自己對馮敏兒這麼一個難得的小要求都不滿足,日後如何向馮素琴交待?
許梁一拍額頭,哈哈笑道:「敏兒說得對,你們成親,姐夫我自然要給你們安排個好住處。這樣罷,我這就讓鐵管家到街上去給你們物色個宅子去。」
「姐夫,不必麻煩鐵管家了。」馮敏兒連忙說道:「昨天子仁和我在城裡已經看好了一棟宅子,我與子仁都很滿意,想買下來,就是那宅子有些貴……」
許梁聽了,無所謂地笑道:「既然你們都選中了,那自然極好。買宅子的錢你們不必擔心,直接找羅百貫支取就是了。」
馮敏兒聽得心花怒放,喜滋滋地道謝,與黃子仁告辭出來,找羅百貫要銀子去了。
許梁笑著搖頭,暗道這馮敏兒到底是小孩子心性,一棟宅子就把她樂成這樣。當下也不作他想,用過早點便去了鎮原縣衙辦理公務。
不久,羅百貫找進縣衙,見著許梁,急聲問道:「大人,黃巡檢想要取錢置辦棟宅子,您同意了?」
許梁靠在太師椅後,點頭道:「是啊。他們年三十就要成親了,沒處像樣的宅子也確實不像樣。」
羅百貫聽了,嘴唇動了動,終是什麼話也沒說,施個禮想退出房去。
「哎,回來。」許梁叫住道,「就這麼點事你用不著找到縣衙來稟報吧?怎麼回事?」
「沒事。」羅百貫道:「大人您同意了那便成了。黃大人也不算外人,花點錢也應當的。」
許梁聽得羅百貫如此說法,不由認真地問道:「聽你這意思,子仁他似乎支取了很多錢?」
羅百貫驚訝地道:「黃大人要取多少錢,大人您不知道?」
許梁搖頭。
羅百貫伸出一根手指頭。
許梁大鬆口氣,道:「嗨,千把兩銀子的事,這麼較真幹嗎。」
羅百貫搖頭,看著許梁,認真地糾正道:「大人,不是一千兩,是一萬兩!」
許梁大驚失色,問道:「什麼宅子這麼貴,居然要花上萬兩?」
這也不由得許梁不吃驚。許梁眼下住的許府在鎮原城裡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大宅院了,當初也只花了兩千兩不到,但當時也是占了賣家急於出手的便宜。即便如此,花一萬兩買棟房子,還是太奢侈了!
羅百貫解釋道:「黃大人看中的宅子,靠近西大街,據說是某位還鄉的大官置辦的宅院,黃大人看上了,便連宅院帶家具物件,帶那原住戶名下的產業,田畝,一道全買下來了。是以貴了些。」
「他買宅子就買宅子吧,連田畝都買下來做什麼?」許梁驚奇不已。
「咳咳,」羅百貫注意著許梁的神色,見許梁確實是不清楚其中的細節,便道:「屬下聽說那宅子的主人本意是不想賣宅子搬家的,是敏兒小姐硬看上了,非要買下來。那宅子的主人這才提出要連他名下的產業,田畝一道出手,他好舉家搬離鎮原縣。」
黃子仁聽了,一時無語。想了會便揮手讓羅百貫退下。
這時黃縣丞,賀典史與戶房主事毛玉潔三人一道進了許梁的籤押房。黃縣丞苦著臉色向許梁說道:「大人,巡檢司抓起來的人的身份不知道查清楚了沒有?方才有一撥家眷又在縣衙門口哭鬧了。這眼看沒幾天就要過年了,您看是不是先放一部分查清了的人回去,好讓人家過個團圓年?」
許梁一時還沒從剛剛羅百貫帶來的消息中回過神來,待黃縣丞又小心地說了一遍他才聽清了是怎麼回事。想到馮素琴至今下落不明,馮敏兒又偷奸耍滑,玩弄心眼,自己這年只怕過得極其不順心,這邊牢裡的幾個潑皮無賴還在成天成天的鼓動百姓哭鬧。登時氣就不打一處來,將面前的長桌子拍得砰砰響,豎眉瞪眼地罵道:「反了天了他們!吩咐下去,想要放人可以,每人交一兩銀子的候保費!」
黃縣丞瞪眼吃吃說道:「大人,這,這不太妥吧?」
許梁瞪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休得多言,就這麼辦!還有,這只是針對其他人,樓記名下的夥計就免了吧,老老實實給我呆在牢裡過年!」
黃縣丞等人見許梁火氣挺大,頓時住了口,不敢再勸,施禮退出去。
許梁見狀又命人將鐵頭叫來,待鐵頭進了籤押房,許梁殺氣騰騰地道:「立刻帶人,將鎮原城內樓記名下所有店鋪,茶館,酒樓,統統給我收繳了。裡面的銀兩物件沒收,門面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賣錢!奶奶的,樓家讓老子連個年都過得不順心,他們也就別想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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