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絕地狂飆 380章 大軍西進（三）

    羅九武的進攻計劃是要騎兵立即將對周邊的搜索範圍擴大到三十里以上，要查清對方的後路，嚴密監視敵人的援軍，在正面戰場則集中一萬人以上的步兵，由他本人親自率領下猛衝對面的數千「賊軍」，孫得勝則負責率軍在後接應，至於巡撫劉大人則請在陣後押陣。

    「大哥，怎麼能由你這個主將總兵大人當先鋒沖陣呢？這等粗活當然得由我這個副將去做的。」這個計劃卻被孫得勝拍著胸膛強烈發對，並調頭向劉應賓求援道：「劉大人，您說是不是這樣，主將應當坐鎮中軍，衝鋒陷陣這樣的事情就交由我去做最合適吧？」

    見部下兩大「悍將」戰意濃烈，竟然搶著上戰場，劉應賓興奮昂然，書呆子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以為自己真的是古之瑜亮再生，手下強兵悍將，談笑風生之間強敵就灰飛煙滅，不由得裝模作樣地捏著幾跟稀稀疏疏的鬍子點頭說道：「不錯，為以防萬一隨時情況有變，主將應當坐鎮中軍調度統籌全軍進退事宜，而衝鋒陷陣的事情，依老夫看，還是讓孫將軍上去最合適！」

    「這怎麼使得，我既是主將應當身先士卒……」羅九武從來沒有與鐵血軍交過手，不知道對面鐵血軍的厲害，他還一心想親自赤臂上陣去打贏，好提高自己的威望，撈取升官發財的資本。

    「大哥，怎麼就使不得？這是劉大人的一片苦心，你就聽從他老人家的吧？」

    孫得勝與羅九武兄弟相稱，表面上的關係很好，連彼此的小妾、婢女、搶來的美貌女子玩膩了，經常互相交換來**玩弄，但實際上暗地裡卻是一種競爭關係，特別是那孫得勝，表面上恭順，其實對羅九武取而代之的想法老早就有了。現在兩人都盲目地判斷對面的敵人好打，都想自己先將這一功撈到手再說。

    「你們兩個就不要爭了，就依老夫的話，還是由孫將軍率部衝鋒，羅將軍就坐鎮中軍策應！」劉應賓有點不耐煩了，他手指向對面，說道：「你們還在這裡爭，不趕快行動，就不怕賊人們逃走了啊！」

    孫得勝見羅九武不為所動，便心生一計，笑嘻嘻地上來附耳對羅九武說道：「大哥，上次你在廬州看上姓龔的那個小娘子，我已安排人暗中弄到手了，不過我沒動她一根毫毛，回去就送給你了！這一戰你可不能有什麼閃失啊！」

    聽說自己日思夜想的一個書香大家族的嬌滴滴小娘子，自己一直未能下手，卻不料被孫得勝弄到手了，老色鬼羅九武馬上全身都酥了，某個地方開始發熱膨脹起來，頂得褲襠附近的盔甲梆梆作響，口中立即語無倫次起來：「啊！好兄弟，好兄弟，你……什麼也別說了，這次就由你打頭陣吧。」

    劉應賓不知道這兩個傢伙在搞什麼鬼，但反正是最後由羅九武陣後統籌，孫得勝親率前鋒衝鋒，他也不再說什麼，而是要到後面找一處高地，一邊觀看敵人如何灰飛煙滅，一邊吟詩作對去。大戰在即，劉應賓決心要寫出幾首名傳千古的臨陣軍旅絕妙詩詞來，好讓後世子孫知道他如何在前線指揮若定，一舉殲滅江南賊寇。

    一直在等待清軍前來進攻的鐵血軍第一旅，這兩天由滁州急行軍到這裡，已疲憊不堪，按楊光的命令，就地擺出一個火器禦敵的陣勢，早已為手中線膛燧發火銃裝好彈藥，人人手手扶著火銃默默坐在地上休整體力。

    遲遲不見清軍發起進攻，第一旅旅長張大安不由得焦躁起來，摸出懷中的一件東西來，解開層層布條包裹，露出一柄小尖刀來。這是張大安在做屠夫時用來捅刺豬羊牛心臟放血用的小尖刀，原來張大安還帶著一把粗長鋒利的殺豬刀。但按楊光的命令，張大安當上全火器化的第一旅旅長之後，身上除了要像一般士兵攜帶長身管線膛燧發火銃、彈藥、盔甲之外，還要帶上兩支短火銃、望遠鏡之類的物品，雖然可以有勤務兵代勞，但張大旅長不習慣被別人伺候著，在行軍時負重六七十斤，都馱載在自己的坐騎上，常常累得坐騎直冒白沫，那明晃晃的殺豬刀，只得忍痛割愛隨便找了戶人家送出去了。

    「哎喲，幾天不擺弄一下，怎麼這小尖刀就要生鏽了……趕跑韃虜之後，要重操屠豬殺羊放牛血的老本行，還得找莊鐵石那老鐵匠再打一把上好的大殺豬刀……哎！媽的這韃子什麼時候能打完？怎麼對面的二韃子假韃子怎麼還不來送死？」

    早已等得不耐煩的張大安恨不得跳起來，帶隊向十里外的清軍衝過去，但自己作為一旅之長，總不能帶頭毀壞軍紀，只得用旁人幾乎聽不到的低聲音嘮叨著。

    「清軍大隊人馬向這裡出動了！」突然，有負責觀察清軍動向的士兵大聲報告清軍大隊人馬的動向。

    「哈哈，終於可以開始了！」張大安一躍而起，大喝一聲下令：「準備戰鬥！」

    「準備戰鬥！」

    在各級軍官帶領下，黑壓壓的六千多人幾乎同時站立起來，就像平地上突然長出了一大片森林來。

    遠處正驅趕著清兵列隊而來的孫得勝見此情形，吃驚不小，單從這站立起來的一瞬間的精氣神看，對方絕非一群烏合之眾，而是一支訓練有素的百戰雄師。孫得勝心中暗暗有些後悔自己跟羅九武互換了位置，若果對方戰力強悍，不但這軍功撈不到，反而因為作戰不力受到懲處呢。但此時一萬多清兵已然發動，再往後退已是來不及了，現在唯有硬著頭皮硬頂上去了。

    「終於可以開始了！」第一旅後面的那片小樹林裡，楊光率領的軍校生休整了一段時間，早已恢復了因行軍耗費的力氣，也等得有點不耐煩了，此時看到了清軍的行動，大家都鬆了一口氣。

    「都注意觀察，這一戰後人人都要總結經驗，如果是給你來指揮，應該怎麼才能打得更好！」原來楊光還不將這兩萬安徽綠營兵放在眼裡，在作了誘敵深入、騎兵包抄側後、第一旅埋伏等待一系列計劃安排，這是必勝殲敵之局。之所以帶著兩千多軍校生在這裡，不是對張大安的第一旅放心不下，而是為了進行一堂戰地實戰教學，讓這些軍校生們迅速成長起來，好在鐵血軍中開枝散葉，為鐵血軍的擴大奠定軍官團的基礎

    。

    「沖啊！衝上去，砍一個腦袋賞銀十兩，抓住一個賊首賞銀百兩！」

    看到對方不動如山一般，孫得勝心裡發毛，想了一陣，只覺得唯有祭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這一招來，才能提升士氣，沖亂對方陣形，方有取勝的機會。

    「這人頭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快衝上去！」

    「衝上去殺啊！」

    「先殺他媽的立上一功，今晚再去找個小娘子玩玩,明日就升官了！沖啊！」

    清軍各級小軍官也都狂呼亂喊起來,在這種鼓動下，清兵們仿佛眼前的不是什麼敵人，而是一堆等著他們去撿拾的白銀元寶美女。

    清軍的聲音已清晰可聞了，一里左右的距離，雙方已能看清對方的臉孔，但鐵血軍這一方還是不動如山，連柱在地上的火銃都沒平放下來對準三面圍上來的清兵。

    清兵們都想當然地覺得奇怪：怎麼我們的人數是對方的兩倍，都快衝到面前了，他們也不舉起火銃開火，也還不逃走？

    此時，孫得勝才看清，對方瞅向他們這萬人大軍的冷冷眼神中透著不屑一顧的輕蔑。

    孫得勝覺得背脊陡然升起一股冰涼刺骨的寒意：要不要現在就掉頭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