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魚龍變 第四章 寶劍鋒從磨礪出

    在臥龍崗村民的眼裡，錢光自從失蹤歸來就變的古里古怪的。每日天不明就在村里跑來跑去，惹得村裡的狗子亂叫，吵的人睡不成懶覺。

    然後就是在他家的破牆頭外拿著一根槍扎來扎去的，要不就是練什麼『形意拳』，動作有時象猴子，有時象黑熊，好笑極了，倒讓人看的眼花繚亂的。

    村裡的小孩子最喜歡看錢光打拳。

    「光哥，耍個猴拳看看。」

    「光哥哥，我想看小兔拳。」

    「去去去，沒有什么小兔拳。」

    形意拳基本屬於象形拳，它的主要套路多是摹仿一些動物的捕食及自衛動作而成，即所謂「象形而取意」，如龍、虎、猴、馬、鼉、雞、鷂、燕、蛇、鷹、熊、等等。

    在村民的眼裡就像耍猴似的。不過錢光深知形意拳的威力，屬於內家拳的一種，練好了就能練出傳說中的內力。當時在部隊教授拳法的教練是北派形意拳高手，一掌下去能打斷直徑一尺粗的木樁。

    形意拳雄渾質樸，動作簡練實用，整齊劃一，講究短打近用，快攻直取。講究功力，形松意緊，外形不拘一格，打法變幻多端的風格特點。在形意十二形中，重點突出所取動物的進攻技巧，不求形象但求意真的練法，五行中講究金、木、水、火、土的內涵。風格是顧中帶打，有"不招不架，就是一下」之訓。

    可惜啊，當時跟教練學的時間太短，不過知道了練法再加以苦功，應該能練成。要是有高手指點就好了。

    錢光深知在這個亂世，能多學一點功夫就多一分保命的把握。聽說經歷了農民起義、清兵入關後，北方的漢人死的就剩幾百萬，基本上是十室九空。而河南一直是交戰的主要戰場。要是能到南方去就好了。蘇杭魚米之鄉，人間天堂啊。不像這裡，天天連一頓飽飯也沒得。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幾個月來。錢光可以說是沒吃飽過。每天除了稀粥還是稀粥，而且一天只能吃兩頓。每日練功下來，就感到胃一陣陣地抽搐。這也是村里人嘲笑他練功的原因。吃都吃不飽，瞎折騰啥呢。

    「我本真心向明月，天涯何處有知己吶！」哼哼著無人能聽懂的歪詩，錢光開始練槍法了，重複那每日的一千刺。

    練完每日的功課，錢光也象其他小孩那樣，幹些農活。不過現在是冬天了，也沒啥好干，就去揀些柴禾，去樹林裡尋些蘑菇。

    「神吶，讓我穿越回去吧。我受不了了。快餓死了。」

    「光兒，你鬼嚎啥呢。餓就別亂動拉。老老實實的呆著就不餓了。」錢李氏道。

    「什麼都不干，還不無聊死。」

    「嗯，那就去看看你的書吧。」

    於是錢光就翻出來他以前上私塾的幾本四書五經，唉，看看書也能打發些無聊時光啊。書上的繁體字好多不認識，只好連看帶蒙。好在高中時學過文言文，也能看懂些意思。於是看書成了錢光無聊時的消遣。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可書中就是沒吃的啊。錢光合上書本，得想法弄些吃的，胃太難受了。不到中午時娘是不會做飯的，這才半上午，這接下來可怎麼熬啊。

    紮緊了破棉襖，提起槍來，錢光走出了家門。錢李氏看了錢光一眼，沒吭聲。

    李三的兒子李全正坐在自家的牆根下曬太陽，看見錢光拿著槍走來，笑嘻嘻的喊道：「光子，又練槍啊。」李全今年十三，和錢光是一起光屁股長大的。

    錢光沒好氣道：「練個屁啊，餓都餓死了。」

    李全撓了撓頭：「誰不餓呢。」

    明朝後期是有名的小冰河時期，幾十年來天氣越來越冷，糧食普遍減產。山村地薄，所以村民們都窮的很，家家都沒餘糧。

    「有沒法子弄些吃的來？」錢光盯著李全。

    李全使勁吸了下凍得通紅的鼻子，快流到嘴巴的濞汲一下又被吸回鼻腔，抬起胳膊用袖子勒了一下，道：「去哪裡弄呢。冬天老林子裡也沒啥野物了。河裡也結冰了，砸都砸不動。樹上也沒野果子了。要不咱們掏鳥窩吧。」

    當下兩人向村後老林子走去。走在厚厚的枯葉上，風兒順著脖子直往衣服鑽。凍得呲牙咧嘴的兩個小子邊走還邊往樹上看。

    太高太粗的樹不能爬，別沒掏到鳥再摔個半死。兩個人在老林子裡尋摸了半天，才在河邊的一棵楊樹樹杈上看到了一個鳥窩，樹不粗，一抱能抱過來，剛好適合爬。

    「光子，看我的。」李全二話不說，扁起袖子「蹭蹭」爬了上去。

    「哈哈。一窩毛嘎子（喜鵲）蛋。」李全高興的大喊。錢光也樂的蹦了起來。

    李全剛鳥蛋揣在懷裡，幾隻喜鵲「嘎嘎」叫著飛了過來，衝著李全腦袋就是一陣亂啄。李全一隻手揮趕著喜鵲，飛快地溜下樹來。

    當下兩兄弟在河邊找了個被風的山旮旯，撿了些枯枝枯葉，生起火來。把四個鳥蛋扔進火里，兩人隨便聊著天。

    「小全，你娘身體好些沒？」錢光問道。

    「還那樣。虛得很。現在天冷只得天天躺在被窩裡。」李全盯著火，用樹枝不斷翻著鳥蛋。

    李全他娘生李全小妹妹時受了風，身體一直不好。一家的日子就靠李全他爹李三一個人撐著。

    「你爹和你娘吵架不？」

    「不怎麼吵，不過我娘老是生氣，沖我爹發脾氣。」

    這幾個月來，錢光老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自己的娘和李三的關係有些曖昧。李三總是喜歡偷偷地看錢光他娘，有時還送些柴禾野蘑菇之類。可錢光他娘對李三卻沒啥好臉色。

    是不是兩人真的有啥關係，這可是給「爹」戴綠帽。雖然錢光也不知道他這個世界的爹在哪個旮旯里蹲著，可心裡總是有些不舒服。但這事又不能問別人。

    烤好鳥蛋後，倆個人一分為二，吃了起來。嘖嘖，比雞蛋還好吃，以前怎麼沒覺得這蛋類的東西這麼好吃呢。唉，好日子啥時才能來臨呢。

    「光子，你不是想跟我爹學箭法嗎。咱倆一起學吧。我爹說我的力氣也可以練了。」李全如是道。

    「好，明天就去學。看俺也彎弓射大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