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魚龍變 第十六章 孤男寡女（3）

    唉，真沒勁。錢光臊眉搭臉地不吭聲了，真是越描越黑。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錢光又出去砍了許多的枯枝拖在洞口，在洞口處生了好大一堆火，這樣既能防寒又能阻擋野獸的侵擾。

    收拾好後，錢光躺在凹洞內的枯草上，長出了一口氣：「真舒服啊，一天下來骨頭都散了架了。」

    高瑩一直在偷看錢光的動作，暗想他是不是生氣了。忽然見錢光躺在了洞內，很是害怕。

    「餵。」高瑩叫道。錢光卻沒反應。

    見錢光不吭聲，高瑩用腳踢了錢光腿一下，洞內地方太小，兩個人躺下幾乎身子挨著身子了。

    「幹麼？」錢光問道，其實他還是有些受傷的感覺，如同當年被心愛的女孩子拒絕的時候。

    「你就睡在這裡啊。」高瑩道。

    「不睡這裡睡哪？」錢光不解的問道。

    高瑩用牙咬住嘴唇，沒吭聲。那架勢分明是要錢光睡到洞外去。

    「小姐，外面很冷的，你不怕我凍死啊。」錢光氣道。

    「可，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怎麼行呢。」高瑩也知道，這麼冷的天氣讓錢光出去睡有些不好。

    「沒事的。我可是個正人君子，比柳下惠還柳下惠的。」錢光正氣凌然的說道。

    還柳下惠呢，高瑩一下子想起在馬上時他摟住自己的模樣，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就是個壞蛋，還正人君子呢。沒見過你這樣的君子。」高瑩氣道。

    「啊，那你可冤枉我了，誤會我了。我可真是好人，絕對能做到不受美色勾引，美女在前人不動，泰山壓頂心不移。」說完後，錢光暗汗，怎麼把後世上網聊天時的話說出來了。

    高瑩氣得差點哭了，這個年代禮法特嚴，一個女子要和男人共處一室的話，說出去就沒法做人了。看錢光一副憊賴的樣子，高瑩咬緊牙，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

    「別別別，我出去睡還不行嗎。」讓一個女孩子睡著洞外，自己睡在溫暖的洞裡，錢光還做不到，起碼的紳士風度還是有的。

    高瑩嘴一撇，哼了一聲，又躺下了。

    然後就聽見外面錢光嘿嘿哈哈的聲音，好像是在練武。過了一會兒，又聽見他在那裡大聲的狼嚎，啥太陽出來爬山坡，爬到山頂想唱歌，什麼亂七八糟的，歌謠不像歌謠的，詞曲兒不像詞曲兒。

    當聽到什麼歌聲唱歌妹妹聽，還有抱著那妹妹上花轎時，高瑩的臉一下子通紅了，死人，到了外面還不忘調戲人，唱這麼羞人的歌曲。

    用茅草塞住耳朵，高瑩躺在厚厚的草堆上，暗想他晚上不會在跑進來吧。想著想著，慢慢睡著了。睡夢中還能聽見那狼嚎般的歌聲。

    第二天一早，高瑩一覺醒來，覺得傷勢輕了好多。

    走出洞來，就見洞口一片草灰，在草灰的不遠處還放著好大一堆茅草。心裡不禁暗喜，這錢光還真細心呢，怕火堆燒完自己冷，又抱了這麼多茅草。

    從茅草上踏過時，就聽見一聲慘叫。嚇得高瑩一跳，縮回了腳，就見那錢光從茅草堆里鑽了出來，頭上身上，儘是草，整個一個草人兒。

    嘻嘻，高瑩不禁笑了出來，「你怎麼拱在這裡面了？」

    「你不讓俺和你一起睡，俺只好睡在這裡了。」錢光沒好氣的說。

    這廝現在一開口就不說好話，氣得高瑩皺起了眉頭。

    錢光仿佛沒感覺到自己說話的語病，問道：「早上你吃什麼，還吃魚嗎？」

    「難道還有別的嗎？」高瑩沒好氣的問道。很奇怪耶，怎麼現在這麼喜歡和他拌嘴。

    「當然有。」錢光變戲法地從草叢中提出一個活蹦亂跳的兔子來。

    「啊，你怎麼逮著的。」高瑩驚喜地問道。

    錢光嘿嘿笑了兩聲，卻沒回答。氣的高瑩不再問了。原來錢光昨晚在外面睡覺時，冷的實在受不了，就起來練了好半天的拳法槍法，又唱了很長時間的歌曲。弄得筋疲力盡時，弄了好大一堆茅草來，鑽進草堆里開始睡覺，睡的迷迷糊糊時，就感覺一個鬧哄哄的身體拱了進來，睡夢中還以為是那高瑩忍不住寂寞，鑽進了自己懷裡，當下雙手緊緊的抱住了。就這樣逮著了這隻兔子。

    當下用刀宰殺了兔子，在水潭邊洗刷乾淨了，夾起火開始烤。烤肉鮮美的味道令高瑩讚不絕口。

    吃完早餐，兩人商量下一步的去向。

    以高瑩的意思，馬上就出山去尋找義軍。錢光卻反對，因為高瑩的傷勢沒好，要是出去碰見官軍就壞了。還不如再等兩天，那時義軍肯定會攻到內鄉，去找義軍安全的多。高瑩想了想，同意了。

    誰知道就是這一決定，使得二人與義軍失之交臂，使得後來錢光被高瑩埋怨了好久好久。

    就在這天的夜裡，天開始下起了雪來，這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下的好大好大。第二天一早醒來，錢光發現自己睡的草堆整個被雪埋起來了。地上的積雪足有一尺多厚，天上還不停地飄著鵝毛般的雪花。

    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

    第三天上午的時候，雪停了。二人走出了山洞（由於下了大雪，高瑩不得不讓錢光住進了山洞裡）。就見那莽莽山野間白茫茫一片，山嶺、樹木，土地，俱被厚雪所覆蓋。

    這麼大的雪再在這山洞住的話，不被凍死也會餓死，而且冬天的氣溫很低，要想等大雪化了再走的話不知等到哪年哪月。

    二人商量了一下，認為晚走不如早走。當下收拾了東西，準備離開這山谷。

    可是來時的山路太過險峻，根本沒法走了，一不小心會滑進山崖。二人只得沿著山谷地勢平緩的地方往外走。可是順著這路走的話，出口會在哪裡，二人誰也沒來過這裡，卻是說不準了。

    當下錢光拿著長槍在前面探路，高瑩跟著後面。雪足有三尺來厚，一腳踏上，幾乎沒了膝蓋。二人走的艱難無比。而且大雪覆蓋下，根本不知道雪下的具體情形，如果倒霉的踩空的話，很可能會摔下山澗落個屍骨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