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魚龍變 第十八章 強悍的山賊(1)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醒來，錢光感覺全身的輕鬆，近幾天來可沒睡過一個好覺啊。

    草草洗刷過後，來到院中，開始練習那堅持三年的槍法拳法。

    高瑩起來後，閒著無事就站在屋子門口看錢光練功。錢光的槍法她感覺很一般，沒啥套路，就是在那裡刺啊刺的，可是怎麼那麼大威力啊，她想起了錢光突圍時一槍在手，瞬間刺到十餘名官軍的情形。於是忍不住叫了一聲：「一個人練有啥意思，咱倆比劃比劃吧。」竟要下場和錢光比試一番。

    擱在往日，錢光定要胡說一通，可自從晚上思考過後，錢光知道這高瑩不能再招惹了，她是高迎祥的女兒，按照歷史是應該嫁給李自成的，自己和義軍有殺母之仇，如何能和仇人的女兒在一起。

    搖了搖頭，錢光說了一句「你的傷還沒好」，就自顧自的練功了，惹得高瑩噘著嘴進屋了。

    吃過早飯。二人商量著要離開村子的時候，就聽村口一陣喧譁。村裡的保正敲著銅鑼讓村里人都到村口碾穀場集合。錢光二人不知發生了何事，也跟著來到了碾穀場中。

    到了後，就見那場中站著數十名手拿刀槍的漢子，穿著的衣服五花八門，但是一個個做出凶神惡煞的模樣，很是嚇人。村子裡的村民們哆哆嗦嗦地站在一起，看著那些惡人。

    看村民們到齊了，一個身高不到五尺，獐頭鼠目，極度猥瑣的漢子走到村民們跟前，大聲吆喝著：「鄉親們，不要害怕。俺們是高闖王手下的好漢，今天來這裡是想向大家借點糧食。這大雪天的，大家都不容易，俺們山里都快斷頓了。俺們也不要多，一家一石粟米就行。」

    聽他自稱義軍，錢光忍不住看向高瑩。高瑩搖搖頭，低聲道：「我不認得他，可能是其他營里的弟兄吧。」

    這時，村民們中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走了出來，對著那猥瑣漢子破口大罵：「錢木木，你個混蛋。什麼高闖王的隊伍，你不是在那牛頭嶺當強盜了嗎，現在長出息了，到你老姑村里來搶糧來了。看我不削你。」這婦女很是潑辣，脫下破鞋子對準那錢木木劈頭蓋腦就是一陣亂砸。

    那錢木木竟不敢還手，抱著腦袋左躲右閃，邊躲邊道：「老姑啊，俺不知道這時你村啊。你又是不知道，我好些年前就離開家了。不知道你嫁到這了。」

    那婦女看看攆不上他，氣喘吁吁地停住了，繼續罵道：「當年你就不是個好東西，十歲時就敢偷看你老姑洗澡，現在更了不得了，上山當土匪了。」

    看錢木木如此不成器，強盜中的一個身材魁梧首領模樣的走了出來。那婦女還要叫囂時，那首領唰地拔出刀來，嚇得她哧溜跑回了人群。

    看到震懾住了場面，首領滿意地點點頭：「本人肖惡虎，是牛頭嶺的大當家的。今天來是向鄉親們借些糧食，每人一石，如果不交的話，哼。全村殺光，雞犬不留。」

    「啊！」村民一陣大嘩，每人一石糧食，都交了村民們吃什麼。

    村裡的保正哆嗦著走到肖惡虎跟前，求饒道：「好漢，俺們實在是交不起這麼多的糧食啊。能不能寬恕點。」

    肖惡虎也不吭聲，一刀把保正劈倒在地。

    「不繳糧食嗎。就是死。」

    「爹啊。」保正的家人呼喊著撲了過來，那兒子操起一個鐵鍬就向肖惡虎撲去。

    肖惡虎眉頭皺了兩下，手起刀落，把保正的家人一刀一個，全殺死在碾穀場上。

    看到肖惡虎的惡性，村民們嚇壞了，一個個的趕緊回家去取糧食去了。

    肖惡虎仰天大笑，你們這些賤民，當初那楊舉人在的時候，爺爺們不敢來這附近搶。可是那楊舉人螳臂當車，竟敢糾集幾千人去和高闖王作對，被打得全軍覆沒。看現在還有誰能保護你們。

    錢光在一邊看的怒火萬丈，這副情景和當初自己村子的遭遇是何其的相似，右手緊緊抓住了長槍就要上前。

    高瑩忙拉住了錢光，低聲道：「你幹麼，他們可不是真正的義軍，他們是土匪啊。」

    這時，那肖惡虎看到了沒動的錢光二人，特別是看到了高瑩了。

    「咦，你們兩個是哪裡的？」肖惡虎走到二人跟前，邪惡的目光在高瑩身上繞來繞去。

    高瑩面帶厭惡地直視著肖惡虎。

    肖惡虎「嘖嘖」兩聲，道：「這小娘皮不錯，有膽色，長的也不賴。怎麼樣？跟爺爺我會山去，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高瑩「呸」了一聲，扭過頭去。肖惡虎哈哈大笑，伸手就向高瑩身上拉去。

    高瑩扭身閃過，右手啪地摑了肖惡虎一個耳光。

    「奶奶的。敢打老子！」肖惡虎大怒，掄圓了拳頭象高瑩砸去。高瑩閃身後退，二人打在一起。

    錢光看了下二人的打鬥，高瑩拳法精妙，很明顯得到過高人的傳授，不過由於受傷氣力不濟，好幾拳打在肖惡虎身上，都沒什麼效果，反而在肖惡虎勢大力沉的攻擊下被逼得左支右躲，險象環生。

    看到肖惡虎占得上風，幾十個圍觀的嘍囉們大聲喝彩，為肖惡虎鼓勁。那錢木木更是大聲叫好：「老大，打得好。嘖嘖，您這羅漢拳真是無敵啊。不過您別把那小女子打死了。」

    肖惡虎一拳擊出，嘿嘿淫笑道：「老二，你放心，回到山寨後，我先玩上三天，然後就把她送你玩。」錢木木樂的笑不攏嘴。

    就在高瑩眼看無法躲過肖惡虎的一拳時，錢光動了。

    一槍刺出，讓過高瑩，直奔肖惡虎哽嗓咽喉。肖惡虎大驚，飛身後退，槍尖微偏了下，在他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

    肖惡虎摸了摸脖子，滿手的鮮血。不由得心驚膽顫，這要是躲的稍微慢一點，小命難保。

    「弟兄們，給我上。」肖惡虎舞動著腰刀，大聲呼喝。五六個嘍囉應聲而出，舞動刀槍向錢光殺去。肖惡虎喘了口氣，揮刀正要上前時，眼睛不由得瞪大了。就見那五六個衝上去的嘍囉，幾下的功夫，都被錢光刺到在地了。

    錢光所練的槍法，是後世的刺殺技術，並沒有具體的套路而言。這三年來，就練了三個字，快、准、狠。所以當幾個嘍囉衝過來時，錢光直接迎上，出槍快若閃電，長槍刺出、收回、刺出，就如小雞啄米一樣，瞬間刺出五六槍，槍槍正中咽喉。

    肖惡虎嚇得肝膽俱裂，回身就跑，卻那還來得及，被錢光一槍扎在後背上，一命歸西了。

    嗯。擒賊擒王，殺死了這大當家的，只要再把那叫錢木木的二當家的刺死，這些山賊就應該被嚇退吧。想到這裡錢光抽出槍來，直奔錢木木殺去。

    錢木木哆哆嗦嗦地看著山寨里力氣最大，武功最好的幾名弟兄眨眼間，死於非命。看那殺神又沖自己奔來，錢木木扔掉手裡刀，撲通跪倒在地。

    嗯！錢光血淋淋地槍尖抵在錢木木咽喉上，猶豫著要不要刺出。

    「好漢爺爺。饒命啊。」錢木木爬在地上大聲討饒，「俺家裡還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你殺了我他們可要活活餓死啊。」

    「怎麼都這樣的腔調。」錢光樂了，「你要求饒，能不能來點新鮮的。」

    「有，有，有。」看有希望活命，錢木木抬起了頭：「好漢爺，你武藝高強，天下無敵，比得上關雲之長、勝過那諸葛之亮，俺從來沒看過你這麼厲害的槍法。你放過俺吧，俺只是小混混，可從來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啊。」

    「什麼關雲之長，媽的。從哪裡學來的韋小寶的話。」錢光笑罵了一句，殺氣一下子泄了。

    長槍槍尖指向那幾十名嘍囉，嘩啦啦，撲通通，幾十名嘍囉放下刀槍跪倒在地，大聲討饒。他們被錢光殺寒了心。

    呃，這些山賊怎麼這麼的懦弱膽小，一點也沒有想像中江湖好漢那種不怕死的氣度。錢光很是納悶。他卻不知道，這些人大都是一些地痞出身，平時欺軟怕硬慣了，碰到比他們弱的，就痛打威壓，碰到比他們兇悍的則服服帖帖的。

    嗯，該怎麼處置這些人呢。錢光拿不定主意了，都殺了，很不現實，他們現在害怕自己，可要是情急拼命的話，自己可招架不來。

    「你真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錢光問道。

    「真的沒有啊，好漢爺爺。」錢木木磕著頭，信誓旦旦地道：「要是您不信，可以問問他們啊。」

    那幾十嘍囉也連聲說是，說大家都沒做過啥壞事，平時都是靠種地為生，偶爾才出來一次。就是偶爾的一次，也是在那死去的大當家的肖惡虎逼迫下才出來的。總之，俺們山寨沒啥壞人，都是好人，當然除了死去的肖惡虎及幾個親信，不過他們幾個還能算人嗎。當下錢木木在那裡添油加蠟地把肖惡虎等人做過的壞事一樁樁地向錢光述說，把他們山寨里的兄弟這些時日受到大惡人肖惡虎的殘酷壓迫的事件一件件向錢光哭訴。比如肖惡虎會命令弟兄們去偷東西，偷不到的會被狠狠痛打，還不許吃飯。逼迫兄弟們幹活，每天雞叫就得起來，肖惡虎為了讓弟兄們早點起來幹活，經常半夜起來裝雞叫。還有肖惡虎還會放高利貸，狗打滾的利息，借他一兩銀子年底的時候得還一百兩，還不起的話，就得拿女兒抵債。而錢木木經常會勸肖惡虎少幹些壞事，多造福鄉親，肖惡虎不但不聽，還反過來痛打錢木木。

    「好漢爺爺，你看，我手臂上這道傷疤就是壞人肖惡虎打的。」錢木木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瘦弱的胳膊給錢光看，只見那乾枯的胳膊上一道淡淡的痕跡彎彎曲曲宛如蚯蚓一般。

    當知道壞人只有肖惡虎幾個時，錢光答應把這些人放過了。錢木木和那群嘍囉聚在一起商議了一會兒，又回了來。

    「嗯，怎麼？」錢光問道。

    「好漢。你武功高強。我們願意讓你做我們山寨的大當家的。」錢木木眼巴巴地看著錢光。

    「為什麼？」錢光不解，自己殺死他們大當家放過了他們，他們卻想讓自己入伙，令人匪夷所思。

    在錢木木的解釋下，錢光明白了。原來這牛頭嶺山寨實力實在是一般的很，大魚小蝦就這麼幾十隻，還都是些欺軟怕硬的無賴貨色。他們平時搶劫稍微大點的村子都躲著走，只敢在山道上打個悶棍，搶些偏遠的人家。所以日子過的一直很不咋樣。直到後來來了個凶人肖惡虎，在他的帶領下，大家的日子才好過了些，可現在肖惡虎又被錢光殺死了。沒了主心骨，他們以後的日子可就慘了。所以，這些地痞們當然希望更惡的惡人錢光加入他們，帶領他們繼續這種有前途的職業。

    嗯，這個，錢光反覆思量了一下，義軍的動向自己一無所知，要靠人去打探。加入這什麼牛頭嶺山寨也好暫時安下身。同高瑩商議過後，錢光答應了。錢木木等幾十個嘍囉高興地大聲歡呼著。

    成了牛頭嶺的大當家的，錢光就得為山寨考慮一二，在錢木木的描述中，錢光知道現在牛頭嶺已經揭不開鍋了。所以這糧食還得拿回去，不過在這村子裡住了一晚上，也算受人之恩。錢光決定糧食只要一半，由肖惡虎決定的沒人一石改為每人半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