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洲山島,講武堂內。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一棟棟一進的四合院沐浴在清晨的陽光中。
這是秦朗專門為高級班學員準備的住所,一棟一進的四合院。房子坐北朝南,門開在正中間,迎面就是一影壁牆,兩側是倒座房,而過了影壁牆就是庭院,&nbp;&nbp;庭院左右為東西廂房,正面是寬闊的三間正房,左右還各有一耳房。
可以說只要不娶上十個八個姨太太,普通家庭,十幾口人都也能住的輕鬆寬綽。
張七就是這樣的,他自己一妻一妾,沒兒沒女。妻妾各有一婢女跟著,他自己則帶了倆親兵,&nbp;&nbp;七個人,四合院裡住的不要太寬鬆了。
小妾住在東廂房,那是面闊三小間的房屋,自然住的下一主一仆。然後西廂房就空了出來。
他自己跟老婆住在正房,倆親兵住在倒座房。
可以說這條件固然比不上他在魯西時候,但比起想像中可強的多多了。
張七人已經到郁洲山島兩天了,這兩天時間裡張七跟自己的好兄弟任七已經把郁洲山島西港區逛了大半,不得不承認這兒的繁榮真不是齊魯可比的。
或許只有當年亂世未起時的臨清、濟寧可比了。
真太繁華了。
南來的北往的全都在此匯聚,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乃至朝鮮的、日本的、南洋的、西洋的舶來品,這地兒你全都能找到。
可以說現如今的海州港(包裹海州本港和郁洲山島西港區),已然起到了一個貿易中轉站和集散地的作用了。
別的什麼都不說,&nbp;&nbp;就只說糧食。
南面大量的糧食一船船的運到海州,然後又被秦朗轉手加價賣給了北邊來的海商。
而雙方實際上的身份,秦朗都心知肚明。
北邊缺糧食,尤其是京津地區,&nbp;&nbp;哪怕韃子跑馬圈地,整出來的大批田畝也都沒有歇著,可北邊還是卻糧食。
對比江淮相對穩定的糧價,京城三四月青黃不接的時候,米麵的價格都能輕易超過二兩銀子,所以北邊的人跑來海州賣糧食,秦朗也樂得反手把糧食賣過去賺差價。
甚至南面大量的糧食被源源不斷的送到海州,那些人也都是心裡有數的,彼此都心照不宣。
都是為了賺錢,不寒磣。
而這糧食貿易還只是海州商貿的動力之一,遠沒有代表了全部。
所以短短几年裡,郁洲山島西港區從最初的兩橫兩豎九塊區域,迅速發展成現如今的四橫四豎二十五塊區域。
那每塊區域都有自身的特點,或者是專門賣布匹綢緞的,或者是專門賣鐵器銅器的,還有供消遣吃喝玩樂的地方……,可不是指戲台戲院。
秦朗思略再三,最終還是認可了紅燈區,沒辦法,時代使然,&nbp;&nbp;教員那種思想在眼下時代里是施行不起來的。
最多只能規範之,嚴格要求之。
所以張七也好,任七也好,到了島上,逛看了西港區後,那真的是眼界大開。
這麼多天南地北的東西,他們是眼界大開。
可同樣的,張七內心中也徹底躺平了。
他一直以為任七趕著來上學習班,那純粹是被閻應元忽悠瘸了。不然怎麼會自投羅網?偏偏任七自己笨也就是了,還非要拉著他一起來當這籠中鳥。
張七對此是抗拒的,但張七也清楚,自己的抗拒相對於整個大勢言,根本就不值一提。
張七對於來學習班,他私下裡是想了很多很多的。可就跟丁鳴吾一樣,想來想去,張七也只有躺平一條路。
那是對他,對他手下的兄弟,最好的選擇。
所以張七就認命了。
不過對比任七正式給自己更名成任復性,張七依舊叫張七,這是他最後的倔強了。
自認為自己要在島上當很長一陣子籠中鳥的張七,並沒有跟任七一樣,一來島上就大把的銀子往外花,見眼的好東西都嚮往懷裡摟,反而是一副踏踏實實要過日子的做派。
先是搞清楚了自己的待遇,每個月一百塊銀元的餉銀,然後有半匹細布,半匹緞子。
細布在夏天的時候會換成輕薄的夏布(苧麻布),秋冬的時候則會換成厚重些的厚棉布,甚至是羊毛紡織的毛料。
不算多。但對於張七這個七口之家來說,已經可以了。
然後每個月還有五條捲菸,每條捲菸里有十盒,這個也夠張七吸的了。就是倆親兵需要自費。
酒水兩壇,一壇五斤,這也是夠用。不過家裡的女人想要喝甜酒果酒,那就還是要自費了。
蜂窩煤也給了一百斤,不夠自己去買。
糧食、肉類也都是這樣,上頭是給發了一些,可肯定不夠用的。尤其是肉類!
但讓張七非常滿意的是上面發下來的冰票。憑票就可以去冰庫里拿冰,這可是絕佳的好東西。
然後其他的如筆墨紙硯,還有鯨油、鹽糖、食用油等等,都是一個腔調。
可以說這待遇真的比張七意料中的好出太多了。
每個月那麼多東西之外還能有一百塊銀元進賬,如果他當初起事前就有這樣的好日子,他見鬼了才會造反呢。
昨夜裡跟任七喝了半宿,依舊沒能勸住任七別大手大腳的花錢,張七想了想自己就也不勸了。反正他的銀子金子都還沒花的麼,等任七沒錢了,再拿給他,這傢伙就知道好歹了。
酒喝了半宿,張七是準備今天美美的睡上一個大懶覺的。反正這才六月,學習班八月里才開,他還有的是時間去逛,不差今兒這一天。
可是,清晨悠揚的鐘聲傳進了張七的耳朵里,那是跟被針扎了一樣,瞬間就從床上崩了起。
都是當年鑽榆樹林的後遺症,但凡有點風吹草動的,人就一下子驚醒了。
看似有點驚弓之鳥,細看又是草木皆兵,但即便如此人家張七腦子裡也從沒過去投韃,這就很難能可貴了。
身體裡還存的酒精都變成冷汗被嚇出來了。
張七半點睡意也沒了,索性起床。
洗刷乾淨後吃了頓飯,往隔壁任七那兒一問,哦,老兄弟還睡著了。
張七也是服了。
這兄弟是真的對來學習班半點抗拒也沒有啊,所以他才能睡得這麼香。這跟自己不一樣,自己一聽到鐘聲就立馬醒了。
說白了,那就是張七心底里還忐忑著呢,心底里對學習班還有抗拒,心底里懷著不安,所以他的警惕性才那麼的高。
可再高的警惕性又如何?
張七看著眼前這繁華的市井市貌,看著行走在期間的人們,不管是有錢的商賈還是普通人家,就沒見有誰面黃肌瘦滿臉菜色的。而且他這都轉了兩天了,也沒有看到一個乞討的乞丐。
人人都紅光滿面,一個個都穿的整潔齊整,從眼睛裡,從舉手投足的氣質上,這與魯西的百姓比較那就是兩個天地。
這應該是皇朝盛世時候才有的氣象,是他想都沒有想過的場景。
而大河有水小河滿。
有眼前的一幕推而廣之,那就能知道秦朗治下其他地方的景象了,固然是比不上這島,但就是砍上三五刀,打上三五次折,老百姓也夠受用的了啊。
想到自己一路趕來,行徑的邳州、海州,張七心裡頭甚至都升起一股妒忌。如果自己能活在這島上,不,就是活在邳州海州,他爹娘兄弟也不會一個個死於非命,一個個餓死啊。
也所以張七明白了一個事,秦朗能治理好手下的地盤,而狗韃子和先前老朱家的狗官,則只會讓老百姓活不下去,將來這天下屬於誰就也不言而喻了。
所以自己這一輩子也沒啥指望了。
張七徹底認命了。
而這心態一不同,再看眼前的這一切,仿佛一瞬間變得更加鮮活了。
……
齊國公府里,看著比同齡嬰兒壯上一截,眼睛裡的靈光也鮮亮不少的小秦恆,秦朗心底里早已經沒了糾結。
還糾結個屁啊。
只要自己還想著把老丈人趕去天竺,想看朱明在天竺借屍還魂,然後看那理學跟天竺的本地文明交織輝映能生出個什麼玩意兒來,那中原的龍椅就只能留給秦恆。
要不然,秦恆就算是被秦朗一腳踢到美洲去,坐上中原龍椅的那人也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嫡出的大哥的舅家日子好過的。
哪怕那個兒子可以保持克制,但他的子孫後人呢?
要知道美洲是天選之地啊。
以華夏如今的體量,哪怕連綿的戰事之後,人口大減,秦朗也能輕輕鬆鬆的向那邊投送去海量的移民。
雖然兩邊間隔遙遠,而且橫穿太平洋也不是磨磨嘴皮子就能成就的。
但太平洋可以一點點的過啊。
他要是沒記錯,從小鬼子那兒向北,能找到一個東西橫列綿延不知道多少公里的島鏈。
中原去美洲的移民,完全可以打小日本往北,順著島鏈而行,一直到後世的楓葉國西北海岸,然後再順著美洲的西海岸一路向南……
這可比橫穿太平洋可方便也安全多了。
如此源源不斷的人口向美洲遷移,秦朗現在才二十出頭,他有信心在自己六十歲退休前把至少一個『百萬級』當量的人口送去美洲。
而現如今的美洲,不管是北美洲還是南美洲,包括加勒比海上的一個個殖民地,那一切的一切全都算上,白皮兒和他們的混血兒也一共才多少?
至少百萬級規模的華夏益民能瞬間湮沒了白皮們在美洲二百年來的努力。
所以中屬美洲到底是能發展壯大起來的。
如果秦恆被踢去了美洲,他所有的藩國今後一定會發展壯大,甚至都不需要太強大,那都能引起中原皇室的猜忌。尤其是秦恆還有個舅家就在中原的邊上……
秦朗到底是把那藥給小秦恆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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