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武道 第13章 如轉圓石於千仞之山

    匆匆回到家中，陸勝向醫館的幾位學徒傳達了陸海的吩咐，便快速進入了後院，按照記憶中陸海教授的步驟布網放藥。

    這些事情，其實由那幾位學徒幫忙會更快一些。只是那些人並非陸海的入室弟子，雖然陸勝平日裡出於禮貌稱呼他們幾人「師兄」，卻也只是客氣罷了。尤其是現在，知道家中有大秘密的情況下，他哪裡敢讓幾人入內。因此這些事情，也只能由他自己來了。

    黑石堡經歷過幾次蛇潮，對於這種事情也算準備充分。沒過多久，陸勝便將內院布置完畢，所有可能爬進蛇蟲的地方，都被他布網放藥。

    做完了這些，陸勝也沒去前院幫忙，而是看了一下自己的健康狀況。看著休養了幾日之後，已經變成「88（輕微損傷）」的健康狀況，他心中猶豫了一下，還是到庫房中尋了一些藥材吞服下去，然後在「健康」屬性上消耗了一個功德點。

    或許是功德發揮了作用，隨著一道暖洋洋的氣息流過，陸勝肚子裡吞下的藥材，迅速被消化吸收，融入了身體之中。陸勝的健康狀況，也很快達到了「100（完全健康）」的最佳狀態。

    感受著自己精力充沛、前所未有的健康身體，陸勝心中不由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想要立刻演練一下武藝，舒展自己的筋骨。

    這種感覺是如此強烈，以致陸勝一時間沒有出去幫忙，而是走到院子裡習武用的石球前，伸出雙掌，推動石球在石座上快速轉動起來，修煉起了滾石掌。

    或許是擁有一副健康身體的興奮，或許是身體中還殘留著練習的本能，也或許是這些日子經常思索滾石掌的練法……總之，陸勝這一次練習滾石掌感覺特別順暢。雖然因為他從未真正練過，剛開始招式上還有些生疏，但是不過片刻，他的雙掌已經能夠帶動圓石，使之在石座上滴溜溜地轉動起來。

    「滾石掌，取圓石滾動之意，和磐石掌一樣，是曾祖當年從黑石掌中化出。兩者一取輕靈，一取厚重，將一門不過中品的煉勁法門，化成兩門上品煉勁法門，而且相互搭配，相輔相成。」

    「練習滾石掌，需要以石球輔助，滾動石球修煉。這滾動不要求快，也不要求慢，而是感受石球的轉動，體會其中的意境。什麼時候領悟到了，滾石掌也就圓滿了！」

    「只是這個圓滿卻相當不易，我的這具身體十二歲開始練習滾石掌，到如今已經將近四年，距離滾石掌大成卻仍差了一絲，未能運用自如，更別說領悟其中意境，達到圓滿境界了。」

    「不過，我可並不是他。前身或許見識有限，沒能真正理解滾石的含義。而我，卻是真正知道啊！」

    想著，陸勝手上用勁，稍微一帶，石座上的石球，頓時落在了地上，咕嚕嚕地滾了出去。眼看著即將撞到院牆，陸勝邁步追上，雙手再次順勢一帶，石球頓時轉變了方向，向著其它地方滾去。

    「滾石，滾石，其實是滾動的石頭，而不是轉動的圓石啊！」

    「這種滾石，可以是守城時滾下的石頭，也可以是山上滾落的碎石，《孫子兵法》曰：『如轉圓石於千仞之山者，勢也』，說的就是這種滾石之意啊！」

    「滾石之勢，不可阻擋，唯有順勢而為也。這，就是我的滾石掌！」

    順著石球從石座上滾落的勁力，陸勝帶動石球在院子裡滾動幾圈，已經完全領悟出了滾石掌的意境，掌法招式，和以前有了些許變化。

    這些變化，一般人或許感受不多，只是覺得陸勝的滾石掌氣勢更足。而若是由武師來看，則會發覺他的滾石掌氣勢磅礴、隱隱還有著一種無可阻擋的意境。這，雖然和原本的滾石掌要求不同，卻也同樣達到圓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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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祖創造的這門滾石掌，其實根本不是從黑石掌中化來，而是從渾元掌中化出，以圓形的石球輔助領悟渾元圓轉之意，用來掩飾真正修煉的渾元掌。若能將滾石掌修至圓滿，因為意境相同，轉修渾元掌時，也必定事半功倍。」

    「這，才是滾石掌的真正作用。而不是和磐石掌一樣，將勁力化成內氣後，修煉黑石島的黑石功。」

    「只是，渾元之道，無所不包。渾元掌的練法，又何必拘泥於一種呢？我的這種滾石掌，照樣有利於渾元掌的修煉！」

    收掌站定，看著自身【武功】一欄已經變成「滾石功：滾石樁92，滾石掌100，滾石勁29」的數據，陸勝心中微笑。

    數次感受景帝留下的渾元真意，讓他在練習滾石掌這種從渾元掌中化出的掌法時當真可謂是得心應手，短短一會兒功夫，原身始終差了一絲才能大成的滾石掌，在他手中不但迅速達到了大成，更是一鼓作氣領悟出自己的意境，達到了尋常人絕難達到的圓滿境界。

    而在此帶動下，陸勝對滾石樁的領悟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達到了大成，甚至就連已經散去的滾石勁，也在他練習滾石掌時重新受到了帶動，將要在體內凝聚出來，若非刻意壓制，只怕他的體內，早已經勁力勃發了。

    沒有理會體內隨時可能勃發的滾石勁，陸勝繼續想道：

    「之所以進展這麼快，不但得益於原身在滾石掌上的積累，還有我這一個多月為了恢復勁力不斷參悟這門掌法，心中早就對滾石掌的各種變化熟極而流。」

    「不過，這些卻只是細枝末節，真正最重要的是我昨晚數次參悟渾元真意。雖然這意境太過高深，當時我在參悟時沒能獲得一點收穫，但是那種極為完美圓滿的感覺，卻讓我在今日練掌時，迅速將自身想要展現的意境融入到掌法之中。」

    「也因為此，我才能一鼓作氣，將渾元掌修至圓滿，真正練成了這門武功。」

    想到這裡，陸勝心中再次驚嘆於渾元真意的強大，對於留下這絲真意的景帝，更是有種「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感，真正體會到了至強大宗師被人如此推崇的原因。

    只是，這卻並不意味著陸勝就要重走景帝的道路：

    「我所領悟的滾石之意雖然被包含在渾元真意中，卻和景帝作為根本的渾元圓轉之意並不完全相同。而是在圓轉、內斂之中，另有一種磅礴而出的氣勢，這點就是渾元功所不具備的了。」

    「或許，以後有機緣看到《渾元經》和《山河經》時，可以嘗試兩者的融合。一座渾元一體的大山大河，帶著磅礴之勢碾壓而來——這種意境，是否就是景帝留下兩門經典的用意呢？」

    搖了搖頭，陸勝沒有再想下去，對於此時的他來說，那些實在太遙遠了：「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凝聚出渾元勁，應付可能遇到的戰鬥！」

    萬蠱嘯的煉蠱哨，雖說主要作用於蛇窟中的蛇蟲，但也同樣會引發堡內存在的蛇蟲的暴動。這些蛇蟲的數量或許不會很多，危害卻並不能小覷，對於陸勝這般的少年人來說，更需小心應對。

    「既然原本的滾石勁力已散，那就直接修煉渾元功的渾元勁。作為極品煉勁法門，渾元勁不但更為凝聚、渾厚，甚至在圓滿之時能夠直接達到通力境界，在天下各種煉勁法門中，也是最上等的功夫！」

    「我這幾日已經熟悉了渾元掌的招式，現在就用圓滿的滾石掌，看看轉修渾元掌後能夠達到什麼境界。希望能夠一鼓作氣，一下凝聚出渾元勁！」

    一邊回想著渾元掌的招數，陸勝一邊想道。剛剛他之所以壓制滾石勁的重新凝聚，為的就是這個。雖然滾石勁大成後可以轉修渾元勁，但那種修法哪有直接修煉渾元勁更為純粹，有著隨時可以參悟的渾元真意在，他在修煉渾元勁時，必定一日千里，遠勝修煉滾石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