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可是一直指望著靠繼女的婚事大賺一筆養老錢的,難得方家竟然肯出一萬五千兩銀子的聘禮,遠超出她的心理預期。
正因為如此,趙氏今天爽快地把費如意的庚帖給了方家,還答應了方夫人明天帶費如意過府玩耍,沒想到平時溫順的繼女,今天竟然犯倔,不同意明天陪自己過府。
趙氏耐著性子道:「如意,你今年都十六了,再過兩年便十八,婚姻大事總得先有個著落,要不就成老姑娘了。你雖然不是我親生的,但娘親沒有所出,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女兒般看待,自然希望你將來能嫁一戶好人家!」
費如意抿著嘴不作聲,入畫暗道:「怕是為你自己的錢袋子著想吧!」
趙氏又道:「方家乃本縣首富,家資豐厚,你若能嫁入方家也不算辱沒了。」
入畫撇嘴道:「大夫人,方家再有錢也不過是一介商人罷了,如何高攀得起我們費家。」
翠雲冷斥道:「閉嘴,夫人說話幾時輪到你插嘴了,沒半點規矩!」
入畫夷然不懼道:「我說的可是事實,況且姑娘的婚事老爺肯定是會過問的,大夫人最好還是先徵求過老爺的意見。」
入畫口中的老爺指的是費宏,費家的下人一般稱呼費典為大老爺,費採為三老爺,費宏目前是費家之主,費家的下人們都直呼老爺,前面沒有修飾語。
趙氏冷冷地剜了入畫一眼,斥道:「好一個牙尖嘴利的丫頭,此事我自會考量,用不著你這賤婢來教。」
入畫雖然心中不憤,卻也不敢駁嘴,趙氏雖是填房,但目前畢竟是這一房的話事人。
趙氏鎮住了入畫,繼續苦口婆心地勸道:「如意,方家雖然行商,但真輪起來也算是官宦人家,跟南昌府同知有姻親關係,而且方家的二老爺也是本縣的主薄。」
趙氏口中的南昌府同知正是那柯正,前幾年納了方天佑的一名姐姐為妾,當然,只是庶出的姐姐。至於那方府二老爺叫方添祿,在鉛山縣衙任主薄,只是個正九品的芝麻官而已,而且還是花錢買來的,算個屁的官宦人家,跟費家這種歷代都有人在朝為官的世家相比就是渣。
也正是因為如此,方家才這麼熱衷於和費家聯姻,只要能把費如意娶到手,那麼方家必然能再躍上一個新台階。
趙氏頓了頓又續道:「那方家三少方天佑今年十七,長得一表人才,目前還在鵝湖書院進學,頗有才華,而且為人又上進好學……」
費如意搖頭道:「娘親不必再說,女兒還在為父守孝,暫時不想考慮個人的婚事。」
趙氏不禁氣結,沉著臉道:「如意,告訴娘親,你是不是還對那上饒縣的徐晉不死心?」
費如意的俏臉騰的紅了,赧然道:「娘親,你胡說什麼!」
趙氏冷哼道:「如意,別說娘親沒有提醒你,那徐晉已經娶親了,莫不成你還打算嫁給人家作妾?就算娘親同意,你二叔也不會同意的,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費如意臉色刷的白了,貝齒咬著櫻唇默不作聲。
半小時後,趙氏帶著婢女氣哼哼地離開了費如意的閨房。
「真真氣死我了,口水都說幹了也不聽勸!」趙氏回到自己的住處,咕嚕咕嚕地喝了兩杯茶後氣呼呼地道。
婢女翠雲冷笑道:「夫人,姑娘的心恐怕都在那徐晉的身上了,又怎麼可能聽你勸。」
趙氏沉聲道:「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幾時輪到她自作主張,等跟方家的婚事定下來就由不得她了!」
翠雲眼珠一轉道:「夫人,奴婢聽說那邊府里的兩位少爺從南昌回來了,那徐晉也順道一起到府里拜訪,已經在那邊府里住下了。」
趙氏愕然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今天下午,奴婢也是聽那邊府里的下人講的!」
趙氏自語道:「難怪如意這丫頭今天這麼倔,敢情是知道那小子來了!」
「翠雲,你吩咐下面的人,這幾天不許如意離開宅子!」趙氏沉默了片刻便果斷地吩咐道。
上次在上饒縣城,趙氏可是親眼看著費如意不要命般趴在徐晉身上保護他,所以深知這丫頭對那徐晉有多上心。現在總算搬回鉛山縣,斷了費如意和徐晉的來往,自然絕對不能讓他們再見上面,免得倆人再「糾纏不清」。
……
天色完全黑下了,秋雨還在淅淅瀝瀝地下著。吃完晚飯後,徐晉在油燈下安閒地讀著書,謝小婉和月兒則在外間將買來的禮物分門別類,準備明天給費家的諸位夫人和小姐們送去。
徐晉此時看的是《大明會典》,由於上次玉璽印章的事,徐同學覺得有必要惡補一下這方面的知識,更何況將來肯定是要步入官場的,對明朝的各種官府機構運作方式、宗室、禮制等不了解可不行。
話說自從穿越到明朝後,為了儘快擺脫困境,徐晉選擇了科舉這條路,將絕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鑽研四書五經上,可以說是急功近利的應試學習,現在還沒有問題,但將來一旦踏入官場,問題就會逐步顯現了。
正所謂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未雨綢繆才能事半功倍,徐晉曾經商海沉浮,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
如今秀才功名已經到手了,距離明年八月份的鄉試還有近年的時間,時間上沒那麼緊,徐晉也終於可以鬆口氣,抽時間彌補一下其他方面的知識。
徐晉看完一卷《大明會典》,正準備站起來活動一下,便聽到外間傳來了周管家的聲音:「徐夫人,徐公子可曾睡了?」
「還未曾,正在裡頭讀書,周管家可有事?」謝小婉微笑著得體地道。
這時徐晉已經從內間行了出來,周管家連忙道:「徐公子,老爺請你到書房聊聊。」
徐晉點了點頭,對謝小婉道:「娘子待會先休息,相公可能要晚些才能回!」
謝小婉連忙拿了件外衣替徐晉披上,又吩咐月兒拿來了雨傘和燈籠,溫柔道:「下雨路滑,相公走路仔細點,我等你回來才睡!」
徐晉心裡暖洋洋的,要不是有外人在場,都忍不住摟住這惹人疼的小丫頭親上一口。
接下來,徐晉在周管家的領路下離開了院子,二牛負責提燈籠隨行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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