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有什麼不滿意啊。\www。qΒ//」張信眉頭一皺,難道他們不認同自己的競價方法,不會是因為太過超前的原故吧。
「江南經營絲綢生意的商號眾多,而大人只是給少數幾個商號東家送去帖子,讓他們來杭州參與此事,其他商人聽聞此事後,覺得大人這麼做有所不公。」任樂安小心翼翼的說道,偷偷的看向張信,這幾天來找自己說情的人不在少數,都是希望能夠參加這欠競拍會。
「大人決定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這些商人指手劃腳的。」王傑輕蔑說道:「況且若不是實力不足,任知府也不會不提他們的商號了。」
任樂安一聽,頓時苦笑起來,就是因為這個,自己卻把其他商人都得罪了,早知道如此的話,應該多說幾個商號名字的,真是後悔莫及啊。
「王傑這話有理,要知道此次採購綢緞可不是兒戲,絲綢的質量不僅要上乖,採購之後而且還要一次性全部運來,實力不足的商家參與此事有何用處。」張信點頭說道:「皇家置辦的綢緞只能是最好的。」
任樂安臉色越發愁苦起來,正是如此啊,如今江南盛傳這件事情,都認為能參與這件事情的商號,店裡的綢緞應該是最好的,不然宮裡也不會有意向採購,得到皇上認可之物質量能差到哪裡。所以打算買綢緞布匹的人紛紛都跑到那幾家商鋪去買,弄得其他經營絲綢的店鋪生意一落千丈,這些店鋪的東家們哪裡還能坐得下,事情還沒有開始影響就這麼大,等宮裡真的採購綢緞了,那其他商號還怎麼經營下去。
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都打聽清楚後,商人們紛紛拿著背後主子的名貼來找任樂安,希望他能給一個說法,起碼讓他們有機會參與到這件事情。
「大人,其實那天下官與麥公公說起江南實力雄厚的絲綢商號時。一時糊塗,給遺漏了幾個,那幾個商號和其他商號實力不相上下…」任樂安輕聲說道,這時候只有儘量彌補自己的過失了。
「任知府,口是心非可不是件好事情啊。」張信微笑說道:「況且在向你打聽之後,我們自然也會向其他人核實的。也不能聽信你一人之言吧。」
「大人說地是。」任樂安苦笑,這張信還真直接,不好糊弄啊。
「看任知府的模樣,就知道那些商人近日來沒有少煩你吧。」張信抿了口由任樂安帶來茶葉沏好的香茶,味道確實不錯。
「讓大人看出來了。」任樂安有些尷尬笑了起來。他不停地在暗示。只要腦子不笨地人都猜得出來。
「這些商人地能力不小啊。居然能勞駕杭州府尊為此事而奔忙。」張信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那些商人怎麼說也是下官治下百姓。如今找上門來。下官總不能撒手不予理會啊。」任樂安坦然自若地說道。一臉盡職盡責地模樣。
「任知府真是愛民如子啊。」王傑笑嘻嘻說道。這話換成其他官員說。他還可能相信幾分。但是從任樂安口中說出來。王傑是怎麼也不會相信地。
任樂安也陪笑起來。雖然知道王傑這是在諷刺自己。可是也不能把他怎麼樣。雖然說錦衣衛地勢力大不如從前了。可是以前地威名還在。誰人在得罪錦衣衛之前。也要好好思量一番才行。
「任知府。既然事情已經決定下來。就沒有必要再節外生枝了。」張信微笑說道。有些事情並不是人多就好辦地。太過熱鬧反而容易招惹是非。誰知道那些御史言官吃飽沒事做之後。會不會拿這個來做啊。
「大人,…」
任樂安準備再開口勸說,可是張信沒有給他機會,一臉笑容的站了起來。輕輕朝任樂安一禮,也沒有留下什麼話,扯著綠綺的衣袖往樓下行去,見到這個情況,王傑陸炳他們自然明白怎麼行事,紛紛向任樂安打個招呼,隨之跟了上去。任樂安搖頭嘆氣,沒有再追上去糾纏,也沒有就此離開。居然還有閒情逸緻在這裡悠悠品茶。片刻之後,從樓下上來幾個一身珠光寶氣地人。見到任樂安之後,帶有幾分傲然之色拱手行禮,而任樂安似乎對此情況早已經習慣,臉上並沒有露出異樣,反而掛著幾分笑意禮請幾人入坐。
「任知府,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張信答應了沒有?」其中一人朝自己拇指上的綠玉板指輕輕呵了口氣,然後用綢緞衣袖輕輕拂拭之後,這才悠悠詢問道。
「黃東家不必著急,有任知府親自出馬,自然馬到功成啊。」一人微笑說道,這人似乎頗有些威望,話剛出口,就得到其他幾人的點頭。
「徐東家,你自然不急,我待會還要向…匯報此事地經過呢。」似乎不滿意徐東家代自己做主,黃東家輕哼一聲,冷冷的說道。徐東家的脾氣溫和,聞言只是微微一笑,也沒有與黃錦爭辯之意,只是將目光轉向任樂安。
「可能要讓諸位失望了,張信並沒有答應本府的提議。」任樂安輕微笑道:「他說事情已經決定下來,就沒有必要再生枝節。」
幾人眉頭一皺,沉默片刻之後,黃東家率先開口說道:「任知府,難道你沒有和他說清楚情況嗎?我們幾家商號實力可不比其他的差,只不過是名聲不顯罷了。」
黃東家言下之意任樂安自然聽得出來,這幾人背景非同一般,實力要比自己之前對麥福說的幾家商號要強,可是他們根本不是專門從事綢緞生意的,任樂安哪裡會想到他們會對這件事情感興趣啊,當時當然沒有對麥福說起他們來。
「這裡人多眼雜,有些話任知府也不好開口,況且就如黃東家所言,我們名聲不顯,想必那張信也不信任我們。」徐東家微笑說道。
「事情正如徐東家所言一樣。」任樂安微笑說道,不狼江南數一數二的大商賈,僅憑自己一句話就能把事情經過推斷出來。
「這下子難辦了。…還在等我們消息呢。」一人皺眉說道。
「還能怎麼辦,自然還是繼續麻煩任知府了,以任知府的能力,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毛頭小子。」黃東家心不在焉地說道,注意力還是集中在自己的玉板指上。
「黃東家,張信是朝凸臣。況且又是皇上的親信,若是他執意不肯,本府也沒有任何辦法。」任樂安淡淡說道,雖然這幾人的背景在江南非常雄厚,可是怎麼也不可能與皇帝相比,自己不可能為了他們而得罪張信。
「其實讓一個人回心轉意並不難。」徐東家微笑說道,眼睛裡流露出睿智的目光。
「徐東家這話有理,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拒絕和我們做生意,最後還不是得乖乖就範。」一人輕描淡寫地說道。
「杭州是本府管轄的。你們可不能亂來。」任樂安一聽,皺眉說道,想到這些人平時的手段。任樂安覺得可能有必要知會張信一聲,讓他有所防範才成。
「任知府以為我們要做什麼。」幾人都笑了起來,他們又不是笨蛋,知道什麼叫做以卵擊石,以張信的背景,他們平日裡地手段根本派不上用場。
「任知府,你與張信接觸日久,他平時喜歡什麼東西,你應該有所了解吧。」黃東家微笑問道。投其所好的招數在什麼時候都不會過時地。
「本府和張信會面不多,況且他才到杭州幾天,就跑到餘姚去辦事了,他到時對什麼感興趣,本府也不甚清楚。」任樂安搖頭說道,回想從驛站傳來的情報,任樂安突然發現,這張信似乎真的沒有什麼喜好之物,從餘姚回杭州這麼久。既沒有鬥蛐溜鳥,聽戲唱曲的習慣,也沒有走馬章台去花街柳巷胡混,平日裡是足不出戶的待在驛站之中。
今日如果不是那個呂義說要到西湖看看,自己想找張信,只能到驛站中去找了,呂義,任樂安眼睛一亮,這應該算是張信的喜好了吧。
「任知府似乎想起些什麼來了。」徐東家微笑說道。
「本府忽然想起一點。張信似乎非常寵愛身邊的書童。去哪裡都要把他帶上,聽說時常是同床共枕。不分彼此。」任樂安臉上浮餅異樣地笑意。
「剛才我也看到了,那書童唇紅齒白,細皮嫩肉地,確實是極品啊。」其中一人眼睛之中冒出綠光,不時咋舌一下,似乎在回味什麼,對此幾人自然是心知肚明,非常有默契地端杯喝茶,不發表任何意見。
「這麼說來,張信也喜歡這個調調啦。」黃東家淡然說道,江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有這個愛好,他們早就見怪不怪了。
「那就好辦了,回去之後我物色幾個僮子,明日就給他送去。」眼睛冒著綠光之人興奮笑道。
「何東家莫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徐東家笑道,似乎不同意何東家地提議。
「人家可是朝廷命官,而且還與皇親聯姻,你明目張胆的給人送去幾個僮子,暴怒之下他可能直接提刀出來找你算賬。」黃東家嘲諷說道:「到時候別說要成事,恐怕你地小命都難保」
「黃東家所言極是啊,就算你心裡清楚怎麼回事,也要給人家留些顏面啊。」其餘幾人紛紛點頭贊成起來。
「那你們說怎麼辦。」何東家不滿說道,不過也知道黃東家說的對,如果有哪個混蛋在自己面前揭露自己愛好的話,自己也有可能翻臉的。
「除此之外,張信還有什麼愛好嗎?」徐東家輕聲問道。
「不知道是天性使然,還是小心謹慎,在本府面前,張信從來沒有表露出對什麼東西十分感興趣的。」任樂安搖頭說道,如果自己知道的話,早就準備好禮物給他送去了。
「這麼說來,還是得從那方面著手了。」徐東家喃喃說道。
「還是照我的辦法來吧,行事只要隱秘一些,張信可能不會拒絕的。」何東家還不怎麼死心,知音難求。說不定到時自己可以和張信就此好好交流一下經驗呢。
「張信是朝凸臣,不知道有多少人盯住驛站,你準備怎麼隱秘行事,就算你瞞天過海將人送入驛站,那你如何打消張信的顧慮,讓他相信你將事情辦得天衣無縫。況且天下哪有不透風地牆,只要人在驛站一天,消息早晚會泄露出去的。」黃東家淡淡說道。
幾人都知道黃東家這話說得一點也沒有錯,連他們幾人都時常派人打聽張信的動靜,其他人怎麼也會如此做的,什麼隱秘行事只能是個笑話。
「難道張信就不喜歡金銀珍寶,古董字畫之物嗎?」何東家沉默,隨後開口說道。
「任知府,若是你地話。你是否接受?」沒有等眾人反應,一人就好奇接口說道。
「你這話是意思,把本府當成什麼人了。」任樂安眼睛一眯。心裡也有幾分怒氣,就算他們背景深厚,可也不能因為對自己不敬,自己這樣好言好語的和幾人說話,已經是十分給面子了。
「任知府檄,江東家只是打個比方,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介意了。」徐東家連忙微笑安撫道,同時朝江東家使個眼色。
「在下一時失言。請任知府恕罪。」江東家也忙站起來陪禮說道。
「既然幾位在商議事情,那本府也不好繼續打攪,就此告辭了。」任樂安輕哼一聲,站起來拱手說道,轉身準備離去。
「任大人,江東家真的只是一時失言,你就不要責怪他了。」徐東家起身攔住,滿臉笑容說道:「而且此事還要勞你多多指點,任大人怎能一走了之啊。」
其他幾人見狀。也紛紛站出來勸說,隨後任樂安也半推半就的坐了回去,臉色稍緩輕鬆聲說道:「諸位東家,本府在此奉勸各位一句,張信可不比常人,以他的身份地位對一些庸俗之物不會有興趣地,要知道這次他奉命督辦織造,可是攜重金而來地。」
任樂安話里的意思幾人心裡十分明白,知道這是暗示他們。想要收買張信。必然捨得下重禮,普通的禮物就不要拿出手了。人家未必能看得上。
「其實我們不一定要從張信身上入手。」徐東家微笑說道:「還有那個太監麥福,只要我們能請動他幫忙說幾句好話,想必張信也要賣他幾分面子吧。」
「這話在理,相對而言,那太監容易對付多了,況且這次事情也是他主持的,我們可以繞過張信,直接從他那入手啊。」江東家拍案叫道,麥福在杭州這段時間內收取手下賄賂之事,並不是什麼秘密。
任樂安聞言,輕輕的撇嘴,卻被眼利的徐東家看到了,正在考慮此法是否可行的徐東家放下心思,微笑詢問起來:「似乎任大人有不同意見?可否賜教。」
「江東家主次不分,連事情是由誰做主都不清楚,還想成事?」任樂安語氣之中帶著幾分嘲諷,似乎還在記恨剛才之事。
「雖然這次朝凸團名義上是以張信為主,可是麥福怎麼說也是司禮監的主事,這點面子張信總不能不給吧。」何東家說道,不怎麼相信任樂安地話,其他幾人也若有所思地點頭贊成,可見還是沒有從太監專權的陰影中擺脫出來。
「當然,我們自然不會忘記給張信備份厚禮地。」江東家微笑說道。
「不相信本府地話,各位盡避去試試吧。」任樂安冷笑說道,到時候碰釘子休怪自己沒有提前說明。
「我們並非不相信任知府,只是覺得有些不合常理,難道連麥福也要聽從張信的吩咐不成,再怎麼說他也不過是一個工部主事而已,雖然是皇上的親信,可麥福也是皇上身邊的近侍啊,誰聽誰的還不一定呢。」何東家輕笑道。
「老何,你錯了。」沉默許久的黃東家說道:「張信官居翰林院侍讀,只不過身上掛著一個工部主事的頭銜而已。」
「好好的翰林院侍讀不做,去工部做什麼主事啊。」對張信情況不怎麼了解的何東家臉上有些掛不住,隨口埋怨起來。
「那是因為皇上器重,讓他到工部歷練一番。說不定將織造地事情完成回京之日,就是張信提升之時。」任樂安羨慕說道,
「就算如此,也未必能壓住麥福一頭啊。」江東家小聲說道,底氣似乎也有些不足。
任樂安淡淡一笑,也沒有多說。反正自己已經說明情況,不信是他們地事,責任不在自己,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任樂安也不相信麥福居然這麼聽從張信的吩咐,除了恭敬有加之外,似乎還有幾分懼意。
「真不明白…的心意,想討好皇上,待皇上大婚之日。直接將禮物上供即可,何必這麼大費周折。」何東家感嘆起來。
「老何,貴人們的心思不用你猜。只要按照他們的吩咐,把事情妥善辦好就行。」黃東家輕輕瞄眼說道,如果不是看在平日的交情上,自己才懶得提醒呢,何東家自然連忙點頭,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好地辦法,幾人也隨之沉默起來。
「時候也不早了,本府還有公務要處理,就此告辭。」任樂安起身說道:「若是幾位商議清楚。有什麼須要本府幫忙的地方,知會本府一聲即可。」
「任知府慢走。」幾人也站了起來送任樂安下樓,揮手告別。
任樂安帶著衙役離開之後,茶樓之中頓時顯得空蕩蕩地,只不過在門口有幾人精壯的大漢在把守,顯然是不想讓路人進來打攪。
「說吧,你們有什麼好辦法。」幾人重新返回二樓坐下,江東家隨意問了起來。
「還能怎麼辦,給點好處麥福。然後讓他帶份禮物給張信,再說上幾句好話,至於能不能成事,那就看天意了。」黃東家滿不在乎的說道。
「看來又要破費一番了。」何東家搖頭嘆道。
「如果何東家手頭不方便的話,我到是可以周轉一二。」江東家微笑說道。
「算了,我怕到時還不起。」何東家斷然拒絕道,借他的錢,光是利息就能讓自己破產。
「實在不行,直接亮出貴人們的身份來。如果張信識相的話。自然明白該怎麼做。」黃東家冷然說道:「我們可沒有任樂安那麼多地顧忌。」
「可貴人們的意思是在事成之後才表明身份地。」何東家說道。
「貴人們是想藉此機會向皇上表明忠心,順便賣皇上近臣們一個人情。」徐東家微笑說道:「直接送禮地話。皇上哪裡會記得啊,通過近臣的交口稱讚,效果可能會更好。」
「那送什麼禮物給張信啊?」見到黃東家臉色有些不好,江東家連忙詢問說道。
「還能有什麼,送僮子肯定是不成地,既然普通之物拿不出手,那只能是奇珍異寶了。」徐東家嘆氣說道。
「徐東家有什麼好愁的,以你的財力,隨便就能從家中庫房拿出幾件珍奇來。」江東家微笑說道。
「大家彼此而已。」徐東家笑呵呵的說道。
「徐長貴,聽說你有艘商船返航了。」忽然,黃東家輕聲詢問道,態度卻不怎麼有禮。
「黃東家的消息真是靈通啊。」徐長貴笑容如初,親切友好的說道:「不知道黃東家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船上的奇珍異寶應該不在少數吧,待會送幾份到我府上。」黃東家淡漠說道,一點也不像有求於人地模樣。
「還是黃東家聰明,想必那張信應該從來沒有見過海外奇珍,到時候不愁他不心動,徐東家,也送幾份到我家中。」江東家恍然說道。
「自然也不能少了我那份。」何東家在一旁叫喊說道。
「沒有問題,待會我馬上派人給三位送去。」徐長貴爽快笑道,只不過是順水人情而已,他自然樂得答應下來。
「銀子是自己來拿,還是要我給你送去。」黃東家問道。
「隨黃東家之意。」徐長貴笑道,商人逐利乃是天性,他自然不會說什麼大家都是朋友熟人,談銀子傷感情之類的廢話。
「想要錢當然是自己來拿。」黃東家輕哼一聲,也沒有向幾人打招呼,隨之轉身離開下樓而去。
「老黃就是這個脾氣,徐東家不會見怪吧。」何東家站起來微笑道:「既然沒有其他事情了,那我也要告辭了。」
「何東家走好。」徐長貴起身禮送道,等黃何二人都離開之後,徐長貴和江東家閒聊幾句,也隨之一起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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