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華帶著賺來的一百貫心情不錯地回了家,一路還在想著,若是那張紙符的效果不錯,以後說不定可以發展一下平安符的生意。
這樣的平安符,想必不少人都願意掏錢給自己買一塊。尤其是那些容易夭折的幼兒,若是身上戴一塊平安符,那就等於多了張保命符,家長們肯定不會吝嗇的。
要知道,古代醫療條件落後,生下來的孩子很容易夭折。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室也是如此,何況是普通人家。
姜明華越想越覺得這個買賣不錯,決定等攢夠了錢,就開個鋪子。
此時的張家,張麟卻在震怒!
他這次是真的動了真火。
自從得知姜紹元放假回來,他就等著姜紹元上門賠罪。結果昨天等了一整天,姜紹元竟然一點表示也沒有!
他當時雖然很不滿,卻也按捺了下來,等今天姜紹元的表現。
張麟覺得,姜紹元只要識時務一點,就該備下厚禮親自到張家來賠罪。
結果他一直等到現在,等來的卻不是姜紹元上門賠罪的消息,反而是他出城的消息!
姜紹元還真是敢!
他究竟哪裡來的膽子,竟敢如此猖狂,完全不把張家放在眼裡?不過一個小小千戶而已,他到底憑什麼?
難怪姜家那丫頭膽大包天,完全不像是個姑娘家,原來是一脈相承的無法無天!不過是個小小千戶就猖狂至此,真要讓他升上去,他還不得更加無法無天?
張麟越想越生氣,抓起桌上的玉石鎮紙便砸在了地上:「豎子不足與謀,氣煞老夫!」
一旁的幕僚許士仁看得直皺眉頭,他記得那是張麟最喜愛的玉石鎮紙,如今竟然摔在了地上,可見張麟此刻有多生氣。
他瞥了眼地上碎裂的邊角,暗暗在心底嘆了聲「可惜」,這般品相的玉石鎮紙可是相當難得,價值更是不菲。
竟然就這麼毀了,哎。
見張麟鐵青著臉坐在太師椅上,顯然怒氣未消,許士仁想了想說道:「那等無禮之人,東翁何須跟他置氣?若是氣壞了身子,反倒是得不償失。
這事的確是姜紹元太過失禮,他那種粗鄙之人,想必是不會明白東翁的苦心。東翁何不找人提點他?」
所謂「提點」,可不是單純的「提點」。
張麟眯了眯眼,滿意地看著許士仁:「那你說……該如何提點他?」
許士仁是他的幕僚,這種出主意的事情,自然由他來做,張麟只需點頭就行了。
許士仁摸了摸鬍子,眼中飛快閃過一道精光:「根據外面傳回的消息,姜紹元身上有舊傷,每逢颳風下雨和動武的時候便要疼痛不已。」
「那真是可憐了。」張麟嘆息了一聲,臉上卻帶著微笑,分明是在幸災樂禍,「不過他身為燕山右衛千戶,就算颳風下雨,也該以身作則,不能有絲毫懈怠。」
「正是如此!」許士仁點了點頭,和張麟相視一笑,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利用姜紹元的舊傷來折騰他,給他一個教訓。
這事不需要張麟親自來辦,只需把意思傳遞出去,自然有人替他出手。
這就是權勢帶來的好處!
許士仁內心激盪,雙目中仿佛有兩團火焰在灼灼燃燒。
科舉落榜後他投靠張麟,成為他的幕僚,不不就是看中了他的身份嗎?
以他落榜舉人的身份,想要投效在燕王世子麾下基本不可能,可若是有張麟引薦,有朝一日他未必不能得償所願!
不過,這事得慢慢來,他不急。
姜紹元剛回到燕山右衛沒多久,張麟派出的人便把張麟的意思傳遞給了燕山右衛指揮使陳勝。
也不知道是不是姜紹元倒霉,就在當天夜裡,衛所周圍突然下起了綿綿細雨。
北方氣候本就寒冷,雖然已經是初春,積雪卻尚未化乾淨。綿綿春雨一下,越發感到寒冷。
夜裡的雨就更冷了。
換作以往,姜紹元非得狠狠疼上一陣。陳勝知道他這個毛病,一般也不會折騰他,大多會讓他在炕上歇著。
這次卻不一樣。
姜紹元剛吃過晚飯就接到了陳勝召見的命令。
他沒敢耽擱,立即趕了過去。
剛進屋,他就看見陳勝一臉愁容地坐在太師椅上,似乎遇到了什麼為難的事情。
姜紹元心下狐疑,面上卻不動聲色,單膝下跪行禮:「標下姜紹元拜見指揮使大人。」
「哎,姜賢弟,快快請起!坐下說話。」陳勝沒有刻意給姜紹元下馬威,反而表現得十分平易近人,他一臉愁容地讓姜紹元落了座,隨後才愁眉苦臉地說道,「姜賢弟,為兄這次真是遇到了一件難事。」
他越是這樣,姜紹元越是警惕。雖然被稱作賢弟,他卻不敢托大,反而態度恭謹地問道:「不知大人為何事發愁?」
陳勝面色凝重地說道:「為兄接到密報,說是最近有一股韃子準備犯邊。為兄實在是不放心,這些韃子來了去去了來,年年都是如此,實在苦了那些邊民和我們這些將士。這次若是讓他們得逞,不知道多少邊民又要遭殃!」
姜紹元聽聞這話,臉色也變得鐵青,對那些接連犯邊的韃子恨之入骨。
那些韃子實在是太過可恨,經過的地方全是屍橫遍野,生靈塗炭,悽厲的哀嚎響徹雲霄。
因為這些韃子,每年不知道家庭支離破碎。
姜紹元暗暗握緊了拳頭,若有機會,他必要殺入韃子王庭,讓他們再不敢南下作惡!
陳勝暗暗觀察著姜紹元的臉色,覺得火候差不多了,便說道:「姜紹元,本座命你即刻帶人巡邏邊境,找出那股韃子,將他們盡數殲滅!」
姜紹元心下一沉,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卻只能下跪領命:「標下領命!」
陳勝親自將他扶了起來,拍著他的手臂嘆息道:「姜賢弟,這次要讓你受累了。」
「標下不敢!」
「軍情緊急,為兄就不留你了,你儘快出發吧,等你回來,為兄親自擺酒為你慶功!」
「標下告退!」
待姜紹元走了出去,陳勝才收斂了臉上的愁苦,搖頭嘆息道:「你說你這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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