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晨風吹著杉樹葉子沙沙作響的時候,阿羅茲已經在林子中走了一個多鐘頭。他身後拖著一個簡易的擔架,在昨天,那上面躺著的還是他,可現在阿羅茲所痛恨的「小妖精」正結結實實的被綁在上面。維瑞娜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兩個尖尖的耳朵紅紅腫腫的,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破破爛爛,她皺著眉頭閉著雙眼仿佛沉沉的睡著。
「這個小婊子,她睡的到安穩。」阿羅茲曾經在進城時聽到過城裡人這樣痛罵那些讓人討厭的女人。
昨晚,他想在精靈的隊伍中找尋一點吃的,用以當做乾糧,可卻在人群中看到了晃晃噹噹站起來的維瑞娜,阿羅茲當下就發一聲喊撲了上去。
剛剛從被閃電擊中的昏迷中清醒過來的維瑞娜一下子被撲倒在地,阿羅茲發瘋似的揮動著拳頭,雨點般的落在精靈女孩的身上。
「媽的,你的魔法呢。想讓老子做你的奴隸,做夢吧你。」一邊象捶枕頭似的毆打著這個精靈少女,阿羅茲一邊大聲的罵著。他心裡可實在是樂開了花,每一拳下去,阿羅茲就覺得心中一陣的舒服,象是炎熱的夏季大口的啃咬著多汁的西瓜。
起初,維瑞娜還大聲的呼痛,當她看清騎坐在她身上的是那個骯髒的人類少年時,她就破口大罵起來,作為精靈長老的女兒,顯然她這方面的詞彙遠遠不如出身底層社會的阿羅茲,不過這並不防礙他倆的「發揮」,因為他們兩人一個大叫著羅得公國的鄉下俚語,一個高呼著特里的精靈國罵。
而後,阿羅茲逐漸占據了上風,維瑞娜只要一出聲肯定會使得阿羅茲對她抱以老拳。一個受傷的柔弱精靈少女哪裡經的住一個發起狠來人類少年的摧殘呢!
當第三次被冷水淋醒之後,維瑞娜所剩下的只有斷斷續續的抽泣,那細嫩美麗惹人憐愛的小臉早已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布滿淤血、青紫交加的面孔,纖巧玲瓏的耳朵被阿羅茲揉搓的紅紅腫腫。
「現在老實多了吧,跟山裡的野豬似的,不敲暈了就不老實。」阿羅茲坐在精靈少女身邊的地上,「奴隸,哼!老子我讓你當奴隸!」
蘭斯溫特那空洞的眼神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扯碎了維瑞娜上身的衣服,精靈少女拼命的想逃離這個卑鄙人類的魔掌,可她四肢痛的好象要撕裂開似的。在阿羅茲看來她只是扭動著身體,「真煩啊!」望著半裸著的維瑞娜,阿羅茲顯得煩躁不安。
「扭什麼扭!」阿羅茲揮手給了維瑞娜一記耳光,他把火鑽向維瑞娜的胸口按去。
在試了大概十次之後,阿羅茲決定了放棄,「什麼啊,那個死老頭騙我啊!」他望望躺在地上的維瑞娜,揮手就要把那火鑽丟掉,猶豫了一下又把它放回了衣兜。
「在心情不好的時候打你一頓出出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阿羅茲為自己找了一個理由,說不清什麼原因他很想把這個惹人厭的傢伙帶在身邊。
牢牢的綁定這個沒了五分命的精靈女孩,阿羅茲決定折道向西,佩洛斯卡特亞是他的目的地。
歌蘭是最靠近精靈王國的人類居住地,這沒有精靈王國的魔法古樹,一年四季分的比較清楚,而不是如同特里那樣四季如春。
鎮子並不是很大,徒步行走的話大概一頓飯工夫就能穿越全鎮,但是人卻不少,精靈、人類和少數矮人在這裡進行各種的交易,街道是再普通不過的土製大道,在兩旁停著許多風格迥異的馬車。在這裡最出名的大概就是各種魔法武器了,十有八九的店鋪都在出售武器,偶爾也有這麼一兩家店面特別華麗的也連帶出售一些低位魔導器。
長街貫穿整個歌蘭,街的正中是一座小噴泉,看的出由於離精靈們比較接近,這裡的人們也多多少少的傳染上了一些優雅的品位。噴泉的左邊矗立著一座人類的教堂,無論從規模上還是氣勢上都遠遜於這條街上的其他建築,說它矗立,不過是因為它那尖悚的高塔。
阿羅茲背著個大口袋在長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他想要尋找一家旅館,回想前些天在從林里整天風餐露宿的,古達克的野獸都聰明的要命,每隔個三四天他才能弄到一隻野鹿,這還得多虧了他的敏捷身手。
維瑞娜起初閉緊小嘴,含著淚水死活不肯吃飯,在阿羅茲兩次向她揮動拳頭之後,這個倔強的丫頭終於拋棄了她的精靈尊嚴。走出林子,阿羅茲又拖著這個累贅走了幾天,當頭一個人類城鎮出現在地平線上時,他興奮的跳了起來。
「看看,到了那裡我就把你賣掉。」瞪著眼睛惡狠狠的朝維瑞娜罵道。走了半個多月的路途,精靈少女的傷已經好了大半,美麗迷人的容顏重新在她的小臉上出現。
面對著凶神惡剎似的阿羅茲,維瑞娜除了緊閉雙眼之外什麼也不敢做。她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平時的嬌生慣養造就了她驕傲自大的脾氣,可是一旦失去了親人的愛護,她就變的弱不禁風了。
阿羅茲小心翼翼的把她的雙手雙腳綁結實之後,才把她從那個簡易單架上放下來,對於那個風刃,他還懷恨在心,那差點要了他的命。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口袋,一下子把維瑞娜套了進去,纖弱的精靈少女被裝進了袋子之後竟然還空餘出了一些地方,阿羅茲壞笑著把他們的乾糧也塞了進去。
維瑞娜象個啞巴似的一言不發,任憑阿羅茲的擺布,現在當那個人類少年對她惡語相加、揮動拳頭的時候她就會不自覺的抽搐身體。這些天她一直在痛苦裡度過,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很多次她都打起了讓靈魂回歸安卡拉神殿的念頭,可每一次對死亡的恐懼都使得她屈辱的活到了現在。當靈魂和尊嚴都背棄了精靈的榮耀時,對活著的目的瞬間崩塌下來。就算現在阿羅茲放開了對她的捆綁,天知道這個脆弱的少女還懂不懂得反抗。
看到維瑞娜那瑟瑟發抖的樣子,阿羅茲覺得好笑極了,他隨手把袋子口系牢。「賣掉!」他撓著頭想,不過這並沒被他當作是既定工作,在精靈王國的邊境販賣精靈長老的女兒,那滾滾而來的可不是金幣而是軍隊。
「敢出聲,我就打折你的腿!」他惡狠狠的對著袋子喊道。「聽懂了就晃兩下。」
阿羅茲和精靈們相處的這幾天,他發現這些長著尖耳朵的傢伙的確聰明,他們每個人都能用兩三種語言交談,其實大多數精靈只會兩種語言——大陸使用比較廣泛的塞特語和精靈們引以為豪的特里語,只是他這個沒見識的人類小子錯把咒語魔文也當作了一種語言。不過阿羅茲這樣大聲的叫喊主要是他對自己的塞特語很是沒有自信,是否讓這個袋子中的累贅聽懂了,他還不大肯定。
看到袋子沒有反應,他不耐煩的輕輕踢了一腳,好象是受了什麼重擊似的,那袋子竟顫抖著縮向一邊。
「算了,我對你的氣發泄的差不多了,沒興趣再打你了。」阿羅茲看這嚇成這樣的「袋子」說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太過殘忍,不過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更多的是喜悅的心情。
「對於把你賣作奴隸的問題,哈哈,那不是在這,回到我的家鄉,你至少能值一萬個金幣。」阿羅茲笑著說,他仿佛看到了錦衣玉食的生活。想到這裡,他又踢了踢腳邊的袋子,「不許出聲!」
那袋子顫抖著,也看不出是晃還是沒晃,阿羅茲怪叫了一聲背起袋子朝山下的歌蘭沖了過去。
憑著搜刮精靈大車得來的金幣,阿羅茲找了一家靠近林子的旅館。這裡稱的上歌蘭最為豪華的旅館了,後面有一大片樹林,阿羅茲感覺它好象和遠方的森林相連,右邊是個人工湖,看到湖水他就想起斯科拉夫庭院的那條小溪,對水,他現在好象懷著憤恨。
旅店的老闆可是個標準的生意人,當他看到阿羅茲拋出的一塊小金錠之後,他馬上打消了趕走這個渾身惡臭、衣衫襤褸的人類小子的念頭。
「我想您需要一個房間!」旅店老闆搓著手說道,他認定阿羅茲是一個離家出走而後又在森林裡迷路的公子哥,「當然,沐浴更衣也是必要的。」
看到一臉獻媚的老闆,阿羅茲瞪著眼問道:「房子!對,給我間有大床的房子,沐什麼的那玩意我不要,給我弄桶水,老子得洗個澡。」
老闆臉上交織尷尬和費解的神情,阿羅茲不耐煩起來,「快去啊,老子有的是錢,對了,給我個烤羊腿,要烤的流油的那種。」
在看著那一雙髒腳踩著鋥亮的地板上樓之後,旅店的老闆心裡樂了起來。「原來是個白痴,」看到連沐浴是什麼都不明白阿羅茲以後老闆仿佛發現了一個從天而降的錢袋。
「鄉巴佬,爆發戶!」他捂著嘴笑道,「雷托,把客人的羊腿快送去,記得要十個金幣。」
阿羅茲舒舒服服的躺倒在大床上,他把裝著維瑞娜的袋子也扔了上去。
「真軟和。」他自言自語道。自小從貧瘠的鄉下長大,他從沒見過這柔軟的駝絨,房間的四周都擺有精美的瓷器,那是東方昂貴的藝術品,兩套精工細刻的精靈長椅橫在大門的右側,寬大的軟床應該可以容的下四個人,象徵著主神榮光的壁畫繪製在天花板上。
「這畫上的老頭是誰?」阿羅茲望著壁畫說道,在羅得公國貧瘠的鄉下,顯然是神的榮光傳播不到的地方。
「先生,那是偉大的主神,您的洗澡水好了。」侍者雷托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
「主神?光輝聖城上的那些傢伙嗎?」阿羅茲隨手扔了一個金幣給雷托,在進城時他常看到那些坐馬車的老爺們這麼做。
「哦,先生,顯然您對眾神們不大尊敬啊!」雷托笑著說道,他可沒想到阿羅茲是這樣一位慷慨的客人,畢竟在這樣的小鎮一個金幣是不小的數目,「不過,您說的不大對,主神是一切神和精靈、人類以及半獸人們的創造著,傳說連萬惡的魔族都是主神一次錯誤的結果。」
從床上爬起來,阿羅茲看到屋子的左角,那塊空地上有三四個矮人輪流往一個大桶里注水,桶高而人矮,那場面滑稽可笑。
「那這位主神也生活在光輝聖城?」
「哦,不,沒人知道偉大的主神去了哪裡,但確實我們已經失去了他的蹤跡!」
「怕是拋棄我們了吧!」阿羅茲想道,不過他可不敢宣之於口。
「哦,這樣啊,那你們出去吧,我得洗澡了,媽的!都他娘的臭了!」對賠笑著的雷托揮了揮手,阿羅茲罵罵咧咧的說道。
當門關上之後,阿羅茲連人帶衣服一塊跳到了水中,身上穿的衣服是從那個魔武士侖斯身上拔下來的,本來潔白的盔甲裡衣,被他在古達克的叢林裡折騰到現在早已變的破爛不堪了。阿羅茲從沒洗過熱水藻,在家鄉的時候,洗澡都是和他那些朋友們到村邊的小河裡去的。想到了小河,勾起了他對家鄉的回憶,「還是家裡好啊!」他喃喃的說道,家鄉有朋友、母親、熟悉他的人們。
想到母親,阿羅茲沒由來的憎恨起異族來,雖然他的母親慘死在魔族的弓箭下,但本身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子哪管的了這些,除了人類,他對所有的外族都懷著敵意。
一下子從大水桶里跳出來,他赤著身子走到床前,把已經被他遺忘了的維瑞娜抖出了口袋。「是該揍你一頓出出氣的時候了。」阿羅茲揪住精靈少女的頭髮,發布命令般的說道。不過,這一切並沒有付諸實施,一張煞白的小臉配上灰的發青的嘴唇,維瑞娜好象是死了一般。極度的缺水使她已經邁進了死神的大門。阿羅茲從不考慮她的生死,三天滴水未沾再加上擔驚受怕,在進入歌蘭沒多久她就昏了過去。
考慮到不能讓自己的一萬金幣付之流水,阿羅茲給她灌下了一口水,當第一抹血絲爬上維瑞娜的小臉時,阿羅茲忽然覺得自己生出了一股衝動,「真是漂亮!」他帶著直愣愣的表情稱讚道,同時他身上的某一部位也「起立」表示贊同。
咳了一聲之後,精靈少女悠悠轉醒,象望著救命稻草似的望著阿羅茲手中的水杯。頭一次出自內心對生的渴望超出了她的精靈尊嚴,這是種折磨,在生與死的邊界上徘徊,比起躍入那幽暗、冰冷的死亡之門更容易擊垮她脆弱的意志。
對著水杯發起一次衝刺的結果是摔倒在地上,維瑞娜蜷縮著低聲的抽泣,長發掩蓋了淚水的同時還有那企求的眼神。「求……求求你!」她用顫抖著的精靈語說道。
「很渴,是嗎?」阿羅茲看著抽泣中精靈少女的脊背用塞特語問道。他現在心情好極了,對於那顫慄著的纖弱身體,他有種特別的滿足感。「統治!」阿羅茲的心裡這樣想道,他一口喝乾了杯中剩下的水,蹲下身子準備給那即將崩潰的心靈補上最後一刀。
當主神的手指第一次觸碰這個懵懂的人類少年時,永恆的輪迴再次駛回了它的起點。面對著含著淚水的雙眼,阿羅茲做了一件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抱起了哭泣的維瑞娜,把她放到床上,給她捆綁著的雙手中塞了一杯水。
「我,我可不想損失我的金幣!」
一口氣喝乾了杯中的水,維瑞娜從沒有此時這樣輕鬆,仿佛苦痛和傷悲已經離她而去,那一杯清水象是注滿了魔力似的,給了她活力和生機。她看著赤身的阿羅茲,那閃爍的目光之後隱藏的不是憤恨而是恐懼。
本性戰勝了良知以後,阿羅茲哼了一聲,夾手奪過了杯子。「如果你以後聽話的話,閉上你的嘴,」阿羅茲拎著水杯對維瑞娜說,「每天我會給你一杯水。」
看到維瑞娜一言不發之後,他再次用袋子把精靈少女裝了進去,在把袋子口系好之前,阿羅茲想了想說道:「最好是當個啞巴!」
在歌蘭的大道上行走,阿羅茲穿著一身乾淨的麻布衣服,這是旅店的老闆「特地」為他提供的,只收了他十五個金幣,阿羅茲不禁在心裡稱讚起他來,「真是個不錯的人啊!」在問明了歌蘭鎮的唯一一座人類驛站之後,阿羅茲決定去買匹馬,那樣到佩洛斯卡特亞的路途會輕鬆一些。
哼著小曲,阿羅茲此時的心情和一個月前真是天壤之別,「來一杯麥酒」,他這麼想著,折道拐向了街邊的小酒館。
「誰的?你再說一次!」隨著話聲,一個消瘦的身體撞破小酒館的門落在阿羅茲的身邊。阿羅茲閃的飛快,躲過了這個巨大的「暗器」。他低頭看到一張略帶青紫的臉,這臉的主人從地上翻滾著爬起來,用手中的一個黑色的木桿空畫了個神秘的圖形,一個聚集著火元素的小火球懸浮在他的手上,一句魔文出口之後,火球飛向壞了的酒館門後。
從酒館中跳出三個年輕的精靈,一個精靈的身上灑著一些麥酒,對付這個小到不能再小的火球,這個精靈只用了一杯劣質的麥酒。
「羅傑,把法杖給我們。」一個精靈皺著眉說道。他可不想讓那些劣質麥酒弄髒他的衣服。對於那個叫羅傑的少年還敢於反抗,他感到有些出乎意外,抽出了銀色鑲著魔鑽的法杖,他準備使用一個中級魔法教訓一下這個不自量力的人類。
看到那個火球術是如此的脆弱,消瘦的羅傑臉色瞬間變了兩變,對於逃跑他可沒太大把握。「你們……」他指著為首的那個精靈,頓了一下說道:「這法杖不是我的!」
「那就是我們的,這裡的精靈可以作證!」那為首的精靈搶過了羅傑的話。頓時,從酒館中走出的精靈大聲的起鬨。
而少數的人類和矮人則站在一旁默默的嘆氣,雖然歌蘭名義上是人類的城鎮,但畢竟這裡和精靈的邊境極近,在人數上精靈zhan有這優勢。而精靈們使用魔法的能力之強又是盡人皆知的事情,對付成群的魔法師可不是少數人類的長處。
「我……我是說,這法杖也不是你的,」羅傑顯得有些害怕,當看到有一個精靈法師從臨近的教堂中奔出來後他不禁有點結巴。歌蘭這樣的小鎮是看不到人類的魔法師的,教堂中也沒有正式的神職人員,只有一些比較虔誠的信徒和一個特里來的精靈中位魔法師維持教堂的正常工作。
「我的一個朋友病了,他把這根法杖給我讓我賣了換些錢給他買藥,」羅傑向圍觀的人群解釋:「五千個金幣,這是他告訴我的最低的價錢。」
「五千!」
「聽到沒,五千,那一定是個好東西!」
「廢話!用你說,沒看那三個精靈眼睛都紅了,不是好東西他們用的著費這麼大力氣麼。」聽到了羅傑的報價,眾人竊竊私語起來。
對於懷著憤憤不平眼光的人類,驕傲的精靈顯然沒把他們放在心上,默詠咒語,中位魔法『極寒凍氣』射向消瘦的羅傑。呲的一聲輕響之後,羅傑的左臂上被凍氣凝結的冰箭鑽了窟窿。
「哎呀!」他再也拿捏不住那黑色的法杖,一下子脫手掉落在地上。
「打他啊!」圍觀的人群中傳出一個怪異的口音,阿羅茲的塞特語說的不倫不類,夾雜著重重的羅得公國鄉下的俚語口音。
當看到羅傑的鮮血染紅了衣袖,阿羅茲再也無法忍受這些驕傲的精靈了,他從那消瘦的身影上看到了一個月前自己的影子,「你不會用拳頭啊!」他對著受傷的羅傑說道。在他的眼中絮絮叨叨的念一通咒語的魔法遠沒有直接揮拳來的簡單有效。
「跟那個小婊子一樣討厭。」瞪著那三個得意的精靈他嘀咕道。
那三個精靈一擊得手,驕傲的心又膨脹了幾分,看到阿羅茲操著怪異的塞特語閃出人群,他們早已把一頂鄉巴佬的大帽子扣在了阿羅茲的頭上。看到阿羅茲的小聲嘀咕,他們以為這個傻小子也要步羅傑的後塵了。為首的精靈再一次念起了『極寒凍氣』的咒語。
『砰』的一聲酒館單薄的木門上又多了一個窟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阿羅茲象兔子似的竄出去給那三個正等著詠誦咒語完成的精靈們一人一記直拳,身體柔弱的精靈一下子被他打翻在地,比起擁有魔導器的維瑞娜,這三個精靈的施法速度在阿羅茲看來就象緩慢的蝸牛。
騎上一個倒地的精靈,阿羅茲運足力氣朝那英俊的臉龐捶去。「咔」的一聲輕響,一汩絳紅的血濺上了他的手臂,他笑著朝身後的羅傑揮了揮手,面對著眾多目瞪口呆的圍觀者,阿羅茲覺得很是得意。
「象這麼打!」他對著羅傑喊道:「揀你那個木棍啊!」
雖然阿羅茲從不知道法杖是個什麼東西,但他至少看的出那是個重要的東西,三個自認高傲的精靈證明了這一點。很多精靈不屑於人類製造的物品,他們認為那缺少精巧細緻的構思、飽滿的魔法力量,是粗陋和缺陷的代名詞。
年輕的羅傑似乎呆了似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當阿羅茲用人類血肉的肢體擊挎擁有強大魔法力的高種精靈時,他感到了一種莫明的震撼。呆呆的聽從了阿羅茲的話,又呆呆的揀起掉落的木棍。在站直身體之後,他聽到了一段熟悉的語調,「魔文!」他驚訝的看著那個剛剛從教堂中跑出的精靈魔法師,他認出那是本鎮唯一的法師,雖然他只是個精靈中位法師但和那三個沒經過什么正式學習的精靈來說,操縱魔力的能力要強上許多。
「魔文,咒語!」他對著阿羅茲大聲的喊道。他看出那是個風刃的魔法,對付血肉之軀,它足以使生命消散。
魔文?阿羅茲的腦子裡可從沒這麼一個概念,不過他馬上感到了危險的氣息,正是這種氣息差點結束了他年輕的生命。象個兔子般的伏地身體,在急飛的風刃觸碰他的身體之前斜著竄了出去。
狼狽的在地上打了個滾,好在風刃雖快但過快的速度決定了它只能直線飛行,阿羅茲灰頭土臉的站了起來,對著那個偷襲者怒目而視。看到這瞬間發生的一幕,圍觀的人群中噓聲四起,高貴的精靈偷襲了人類!!
感到懷著憤慨的目光齊集到自己身上,偷襲者感到臉上有點發燒,「我是為了救我的同伴。」他大聲的為自己辯解道,「那個人類想殺死特里的人民。」
懷著欺騙的辯解在第一時間為他爭取了一些「同盟者」,在魔法師極為稀少的邊陲小鎮用『風刃』偷襲對於人類來說是個極為模糊的概念,大多數人只以為那危險的一擊頂多對打抱不平的人類少年略施懲戒。相反,阿羅茲沾著鮮血的拳頭倒是帶給他們一個野蠻的形象。
「他們想殺死你。」羅傑跑到阿羅茲的身邊,並肩作戰是他喜歡的方法。本來他就懷著以死相拼的念頭了,強援阿羅茲的出現竟讓他看到了一絲勝利的曙光。
「我是個魔法師。」他連忙向阿羅茲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雖然他只會用三個下位中的末流魔法,但給他魔杖的那位朋友曾說過這就是人類的魔法師在初學期的樣子了。
阿羅茲從沒把他當作援助的對象,那個精靈的偷襲使他已經默默在心中給自己下達了報復的指令,風刃這個他唯一認識的魔法是用生命得來的教訓。
「滾開,我要讓這些精靈們付出代價!」阿羅茲對著羅傑說道。他可不想讓這個只會放小火球的傢伙礙手礙腳。
圍觀的人們紛紛四下里散開,他們可不想被魔法波及到,在酒館前的空地上只剩下了阿羅茲、羅傑還有那個精靈魔法師和他的一些精靈同伴。
對陌生事物的好奇是所有生物的通病,人群散去並不等於他們真的放棄觀看這場少見的爭鬥,從緊閉窗子的縫隙中一雙雙眼睛注視著長街上的主角們。作為人類,他們還是為阿羅茲擔著心的,英王梵岡這時候是人們想起的對象。
阿羅茲看到那個精靈魔法師從懷裡掏出了個小小的錘子之後,怪叫了一聲就沖了上去,在那個精靈叨咕完那段「廢話」之前,阿羅茲決定把他的下巴敲碎。
『嗖』的一聲,出乎意料的是精靈法師的一個火球擊中了阿羅茲,他並沒有念什麼咒語,只是揮了揮手中的小錘,一個火球就把急沖而來的人類少年打了個跟頭。
「魔導器!」羅傑望著得意洋洋的精靈法師,對於這個能將魔力瞬間轉化為特定魔法的用具,羅傑感到無比的頭痛。「看來今天是在劫難逃了!」他心裡這麼想著,現在哪怕是放棄手中這根價值不菲的魔杖,也不見得能讓他們全身而退了。
「王八蛋!」怪叫著從地上爬起來,阿羅茲的左臂上的皮肉被燒焦了一塊,新換的衣服上也多了個漆黑的窟窿。靈活的身手已經不知是第幾次挽救了他生命,躲過飛向面部的火球之後,他實在無力把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完全解決掉,左臂成了這次輕敵的代價。
此時的阿羅茲後悔了起來,面對這那個帶著嘲笑嘴臉的魔法師,他早就應該趁他沒有防備時就把他打倒在地,象對付維瑞娜那樣。「非得要他的命!」他咬牙切齒的想道。
「喂,我們逃吧。」羅傑看到魔導器之後就打起了退堂鼓,他悄悄加了個低位魔法『輕身術』給自己和阿羅茲。
阿羅茲才不會理會羅傑的話呢,他甚至沒發現這個半吊子魔法師在他身上施用了魔法。推開身邊的羅傑,他早已忘了是為什麼加入這場爭鬥的了,運足了力氣,阿羅茲朝那個得意的精靈再次沖了過去。
同樣的衝刺,同樣的揮動錘子,不過結果卻截然相反,一頭把精靈撞了個跟頭,阿羅茲自己也摔了個屁墩。『輕身術』讓狂怒的阿羅茲從矯捷兔子變成了白晝的幽靈。
連羅傑自己都沒想到,這個連火球術都不如的小魔法竟然讓阿羅茲擊敗了擁有魔導器的精靈法師。連錘子都來不及揮動,阿羅茲就衝到了精靈法師的面前,旁人看似的頭捶其實是阿羅茲剎不住車的表現。
「真是他媽的疼死了!」明顯沒有意識到自己意外的「成功」,阿羅茲抱著腦袋站了起來,當他看到備受他詛咒的精靈法師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他一下子好象記起了什麼。
噼噼啪啪的抽打聲在長街上傳了出來,羅傑甚至沒有看清阿羅茲是如何騎上那個倒霉法師的身體的。『棒打落水狗』一向是羅傑做人的原則,至於後果,那就讓它以後再說吧。在阿羅茲密集的拳風中插進一兩腳可不是什麼易事,但對此一向輕車熟路的羅傑來說就沒什麼困難的了,往日裡和朋友們去打架,他這個弱質的半吊子法師就常常出任這個角色,唯一有所不同是——往日裡七腳八手變成了一雙fei快的拳頭。
「痛快!」阿羅茲怪叫著,他可沒用什麼塞特語,家鄉的俚語在此時是那樣的貼切實用。自從那個獲得自由的夜晚之後,他又一次感受到了「樂趣」。
不甘的咽下了最後的一口氣,精靈法師那高貴的頭顱擁有了一副半獸人的尊容。躲在歌蘭鎮中的一雙雙眼睛目睹了這一切。
「又一個通緝犯誕生了。」大多數人類都不禁擔心起這兩個人類少年的命運,不過更多則是冷眼旁觀的想法,畢竟明哲保身才是保證生存的不二法門。另外一些眼睛則是精靈的眼睛,他們懷著驚訝的眼神瞪視這發生的一切。殘殺一個特里的高種精靈法師,近百年之內都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了,精靈們都已經適應了人類的順從,四百年前梵岡時代的人類在一些年輕精靈的心中只不過是一個故事,或者說是傳說。
面對幾十個圍上來的精靈,羅傑可不打算硬拼,他拉起興高采烈、手舞足蹈的阿羅茲利用那個豬頭似的精靈法師留下的魔導器,釋放了幾個威懾性的火球之後,趁著眾精靈手忙腳亂的應付又快又多的火球時,兩人快速的衝出了包圍。
哪裡都有陰暗的小巷,歌蘭也不例外。盜賊、傭兵等的工會大部分都建在這些地方,歌蘭這樣的小鎮並沒有什麼象樣的盜賊團或是傭兵團,不過很多有名氣的勢力卻把這裡當作了爭奪的目標。昂貴的魔法武器和魔導器為這個人口不足萬的小鎮帶來了可觀的收入,處於國界的交界處,為這裡添加了不少「自由」的氣氛。
羅傑和阿羅茲在這裡穿行,羅傑驚詫於阿羅茲鬼魅般的速度,在逃離長街之後,他就驅散了阿羅茲身上的魔法。「你是個怪物麼?」羅傑操著一口純正的塞特語問道,顯然他所受過的教育要比阿羅茲高明許多。
斜著眼看了看消瘦的羅傑,阿羅茲露出了疑問的表情:「剛剛你弄的?」他大大咧咧的指著羅傑手中的棒子問。每次聽到消瘦的羅傑小聲嘀咕的時候,都看到他在揮動那個細木棍。
「是,是我,我是個魔法師,我叫羅傑,羅傑-彭羅斯。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魔法師?幹什麼的?和列兵隊長比起來誰大?我叫阿羅茲,姓?……我沒姓。」拿魔法師和一個列兵隊長相比較,這已經是阿羅茲所能想像的極限了,在他的家鄉,那裡最大的頭頭就是列兵隊長了。「想吃誰家的就吃誰家的,想拿誰家的就拿誰家的。」阿羅茲這樣想著,不知道眼前這個消瘦的少年是不是也能那樣。「大人物!」阿羅茲望著羅傑笑的很甜。
看到連魔法師都不知道是什麼的阿羅茲,羅傑感到十分好笑,「好運氣的鄉巴佬!」他心裡把擊敗精靈法師的功勞算在了自己頭上。不過這一切顯得都不大重要了,逃跑是目前的首要任務,光天化日之下殺死了一個精靈,想要不了了之的機會是零。
「你打算去哪,剛剛我們打死了一個精靈。」羅傑拉著阿羅茲問道,他在這裡沒什麼親人了,唯一和他相依為命的老頭,就是那把魔杖的主人也得了重病,估計活不了幾天了。
「去哪?」阿羅茲皺著眉頭想道,「佩洛斯卡特亞,我得幫一個人送點東西去那。」對羅傑說出了他的想法之後,他忽然想到了他還有個重要的累贅留在旅店裡。
「我得回去收拾點東西!」羅傑顯然已經打定主意要和阿羅茲一起逃亡了,但就此拋棄照顧他多年的老頭著實有些於心不忍。雖然他看不起那個沒什麼本事的老法師,但畢竟是他教會了自己簡單的火球術和加速術等魔法。
入夜之後,拖勒斯平原上奔馳著兩匹駿馬,阿羅茲的身後綁著半裸的維瑞娜,白天當他回到旅店去取回這個小累贅時,那裡早就炸開了鍋,憑著羅傑再次為他加持的『加速術』他象個猴子似的從窗戶溜進了屋子,扛起昏睡著的維瑞娜一溜煙跑走了。
羅傑那個朋友兼照顧者老法師在他回去的時侯已經躺在冰冷的土床上咽氣多時了,他簡略的收拾了一下,憑著魔導器的威力在驛站搶了兩匹馬。阿羅茲象陣風似跑到他的身邊時,他才發現阿羅茲背上俊美的精靈少女。維瑞娜容貌俏美,身材勻稱,羅傑竟一下子呆住了,等了片刻他才發現那美麗的精靈竟是半裸著身子,臉上還有未退淨的淤青。
在飛馳的馬背上大罵阿羅茲是個魔鬼,羅傑好象剎那間成為了正義的使者。維瑞娜看到羅傑的時候,瞬間的羞恥心恨不得讓她找個地縫鑽進去,除了那個惡魔阿羅茲,她還沒在任何外人面前這樣的暴露過。
看到瑟瑟發抖的維瑞娜極力想依靠阿羅茲的身體來遮掩自己的視線,羅傑感到十分無奈。「好心沒好報!」大罵阿羅茲的代價不是美麗精靈少女的感激而是阿羅茲飛起的一腳。
「這樣可不成,你也太殘忍了。」羅傑埋怨著阿羅茲。他在中途休息的時候找了一件長襯衣幫維瑞娜穿了起來。而後又拿了肉脯和水給這個疲憊的少女。
一腳把羅傑蹬了個跟頭,阿羅茲指著羅傑說道:「她是我的奴隸,什麼時候給她吃飯,我說了算。」說完他還回頭對著精靈少女揮了輝拳頭。看到發怒的阿羅茲,維瑞娜嚇的把水壺和肉脯都掉在了地上。
「得了!」羅傑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非要在這件事上和阿羅茲較勁:「你看看她,她還有反抗的意圖嗎?」在早先聽過維瑞娜是怎樣對付阿羅茲的,那時羅傑還站在阿羅茲這一邊,「你的仇早就報完了,折磨她難道是你的喜好?」看到了精神已經面臨崩潰的維瑞娜,此時的羅傑覺的她真的很是可憐。
「阿羅茲,聽我說,」他帶著朋友的口吻說道,「你看,我會一個簡單的契約魔法,就是那種能控制生靈的魔法,我可以教你,不過你得答應我給她解開繩子,給她吃飯。」
阿羅茲對魔法一竅不通,不過他聽的出羅傑開出的條件很誘人,「魔法」,他自言自語道;「不錯,好吧,我答應放過她了!」阿羅茲象個主人似的發號施令。
在「魔鬼」阿羅茲的恐嚇之下,維瑞娜平躺在地上,她的身子瑟瑟發抖,對契約魔法的恐懼籠罩著她,不過她卻沒膽量去反抗。沒了『風刃』魔導器,她不過是個待宰的羔羊。
羅傑可不敢向阿羅茲言明他的契約魔法連半吊子都夠不上,平時控制個兔子啊、小鹿什麼的還常有失手。這次的主動授業,也是為了讓那個美麗的精靈好過一點,至於控制是否有效,那他可不想多管。
從衣兜里翻出他僅有的兩塊契約寶石,那是他和他那群狐朋狗友打劫了一個小商隊之後的額外收穫,而他則名正言順的依靠魔法師的頭銜接管了它們。
默默的誦詠魔文,羅傑讓阿羅茲割破手指滴了血在那塊綠寶石上,期待的魔法波動沒有如期而至,羅傑望著一臉疑問的阿羅茲尷尬的笑了笑:「嘿嘿,失敗!」
第二次割破手指換來的同樣是羅傑尷尬的笑容,「把平時練火球的一半時間用來練練契約術就好了!」羅傑在心裡不斷的埋怨自己,他看到了阿羅茲的臉上漸漸爬上了一層陰雲。「可不能得罪這小子,整個是一野人!」對脾氣暴躁的阿羅茲,羅傑是這麼評論的。
很快「野人」就不耐煩起來,「沒看到有什麼變化啊!」他看了看已經停止顫抖的維瑞娜說道。看到羅傑把寶石在維瑞娜的胸口按來按去,他想起了精靈王后,直到上一刻阿羅茲才算朦朧的明白了往日裡華貴典雅的蘭斯溫特為什麼會對人類胖子百依百順。「契約」他對這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正當羅傑為自己的失敗怎麼告訴阿羅茲而發愁時,一個透著暗紅光芒的黃豆大小的寶石送到了他的面前。
「用我這個。」
三流魔法師可沒見過稀世珍寶「火鑽」,他還以為是阿羅茲從哪偷來的劣質寶石,本著試試的態度,他再次念起了魔文。平滑的寶石在接觸阿羅茲鮮血的剎那間爆發出了層層波光,這是肉眼可見的魔法波動,它是那樣的強大,連地上躺著的纖弱少女都感到了陣陣壓抑,她想要逃跑可是卻手指都無法逾動。
羅傑在魔法波動放出的同時就被擊暈了過去,象有個人在他耳邊大聲喊叫似的,一下子他就失去了知覺。
阿羅傻傻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當那道光波向他襲來時,他就覺得頭忽的暈了一下,便和這金色的波光容成了一片。輕輕的拾起從羅傑手中脫落的火鑽,那平滑的寶石已經變的好象其中包裹著無盡的深淵。
當火鑽碰觸維瑞娜的同時,精靈少女尖聲高叫,那聲音聲撕力竭,好象帶出了她的靈魂。維瑞娜拼命的扭弄著軀體,火鑽象燒紅的烙鐵似的慢慢嵌入她的身體,求生的yu望在這時發揮了它的所有潛力,不知哪來的力氣,精靈少女一拳擊中了阿羅茲的鼻樑,混混噩噩的阿羅茲突然喪失了往日的敏捷,鼻血順著嘴邊正好滴落在火鑽之上。
接觸到了突然而至的鮮血,火鑽的魔力瞬間增長,一下子把阿羅茲彈出了十米之外,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之後,阿羅茲也無可奈何的投入了大地母親的懷抱。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58s 3.505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