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賊 第六百七十四興修水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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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屬官之中也並非所有人都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很多人天性唯恐天下不亂,便避輕就重講了幾樁鎮虜侯跋扈的例子,果然使得史可法面色陰沉道無以復加。這廝並非要與李信找不痛快,而是希望自己這位上官不自量力,去觸李信的霉頭。

    史可法畢竟不是那等只知在朝堂上聒噪的言官,本身又帶兵剿賊多年,自然不會犯了那等偏聽偏信的毛病。只是,如此種種並非一人之言,他心中實有六七分已經是信了。於是對李信感觀更加惡劣。

    史可法一路上多見三衛軍軍卒坦胸露背頂著炎炎烈日挖溝填土,須知當時即便朝廷最精銳的邊軍,也是一身的匪氣,若在地方想要做到與民秋毫無犯幾無可能。只是這些人一副民夫模樣,竟沒有半分兵匪之氣,規規矩矩的讓人甚是奇怪。實在好奇之下,史可法便在一處靠近了這些軍卒。

    孰料距離施工現場還有五十餘步處,卻被人喝止。

    「站住…軍事重地,閒雜人等禁止靠近…」

    自有屬官上前與之交涉。

    「瞎了你的狗眼了,此乃戶部侍郎兼領都察院右儉都御史,豈是閒雜人?」

    負責放哨的軍卒卻一臉不卑不亢的與之行禮,只不過行的卻是軍中之禮。史可法眉頭微皺,暗想李信麾下果然跋扈,就連一介區區軍卒見了朝廷大員都沒有半分敬畏之心,其人囂張跋扈便可見一斑。

    但是驕兵悍將原本也是應有之意,否則李信又如何能取得先敗流寇再敗韃子的驕人戰績呢?

    「你們這裡挖溝填土不知是在做何等戰備?」

    史可法對那軍卒的怠慢並不以為意,實在是以他的身份全然沒必要與他斤斤計較,否則又徒然惹人笑柄。史可法見那軍卒猶豫,便猜想也許是李信要求保密的。

    只是他才產生了這個念頭,那軍卒便回答道:「今年到現在還沒下雨,田裡的水眼看著就幹了,灌溉的池塘也多數快見了底。俺們大將軍怕久旱無雨,莊稼絕收,特令全軍上下為應天府修建火力提水的灌溉渠道。」

    軍卒的回答大大出乎史可法預料,身為武人卻能想著民間疾苦實在少見,但他內心中卻是警惕多餘對此人的讚嘆。武人料理民政事務,無異於牡雞司晨,大明朝以文馭武防的就是武人經略地方成尾大不掉之勢。而今,李信所作所為自然是犯了大忌。他不知道南京百官如何看待此事,自然也不好貿貿然做決斷。

    史可法唔了一聲算作回應,緊接著他便好奇起來,修渠灌溉也得是有水可引。今年自入春以來滴雨未落,長江水道,以及周邊如太湖等大澤水位俱是下降了丈余以上,水位稍淺的河道小湖已經露出了底部,被太陽曬的儘是龜裂之紋。就這等情形,想要引水卻不知從何引起。

    那軍卒見眼前的侍郎老爺雖然面目陰沉卻是隨和有禮,與一般官員的眼高於頂頤指氣使儼然不同,便對其頓生好感,話也多了起來。

    「俺們大將軍自有提水之法,去年山西大旱,就全憑此法,地里的收成雖然不及平日一半,也總好過了顆粒無收啊…」他卻不知道這位看似隨和的侍郎老爺心裡已經轉了不知多少個念頭。

    經過提醒,史可法又想到了那軍卒之前所說的火力提水之法,想必是西洋傳來的一般奇技淫巧之術吧。一念及此也就對這引水的方法失去了興趣,這個時代的讀書人絕大多數都崇尚大道,而不屑小技,史可法自然也不能免俗。

    一行人經過紫金山時,太陽已經西斜,眼看著天色便要轉黑,有屬官便向史可法建議:「眼看天色漸晚,前面就是靈谷寺,不如去寺中逗留一晚。」

    史可法點頭同意,靈谷寺始建於梁武帝年間,太祖時為建孝陵才將廟宇遷址如今之地。再往前走了不過里許,便已是紫金山下,與山下一望無盡的稻田不同,此間蒼樹環繞,花香飄逸,隱隱有鐘聲悠揚傳來,其間夾著僧人誦經之辭,落入耳鼻心間,竟是讓人有說不出的祥和。


    聖人門徒本不信佛道,卻也敬佛畏神,史可法下了馬沿著羊腸山路信步上去,一眾隨從緊隨其後,又拐了數里待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一片開闊地,竟是已經到了靈谷寺。

    本寺住持靜然法師親自接待了這位造訪的朝廷大員,靈谷寺向來不缺香客,可來寺中尋求慰藉的終歸多是些富紳之家與官宦女眷,真正的大員卻是甚少涉足此地。今日陡然有朝廷紫袍高官造訪,如何敢不重視?

    靜然法師先是令廚房準備上極好的齋飯,又親自陪著史可法在寺中信步而行。只是,由於寺廟乃是洪武年間新建,這座號稱千年古剎的靈谷寺倒有些名不副實,靜然法師一一介紹也只能是二百年內的新建殿閣。

    很快,靜然法師便有些失望,以他察言觀色的眼力看來,這位史部堂來靈谷寺顯然並非求神問佛,倒真像他所言的只是錯過了宿頭,叨擾一夜而已。有了這個想法,靜然法師的熱絡之心頓時就冷了下來。

    只是靜然法師的巴結之心淡了,卻又有另一樁事提了上來。既然今日來了個史部堂,何不有棗沒棗打一桿子?想到此處,淨然法師頌了一句佛號,緊跟著又嘆息一聲。

    史可法果然開口問道:「大和尚化外之人,也有俗物煩惱嗎?」語氣里竟是有一絲不以為然察覺的揶揄。

    靜然如何聽不出來,只再次嘆了口氣答道:「出家人戒嗔戒痴不假,卻也有悲天憫人懲惡揚善一說,而今匪惡業類橫行應天,老衲嘆的卻是世人疾苦不得脫也…」

    史可法聽這大和尚繞了半天的彎子,似乎意有所指,但鄙其殷勤巴結便故意吊著不問,反而也打起了啞謎。

    「昔日佛祖割肉餵鷹,法師既有大宏願,何不以身效法,消盡此間惡業?」

    靜然法師向來機辯,便道:「惡業來自千萬冤魂,老衲縱然割盡周身血肉也難度盡……」

    史可法忽然目光一凜,何來千萬冤魂?除非帶兵大將,方能斃敵千萬,難道他指的是李信?想到此處,他便不再繼續與靜然繞圈子,而是直截了當的問道:「有何冤情,大和尚但說無妨…」

    「既然部堂有令,老衲便直說了…三衛軍李信縱兵私掠民田,以致怨聲載道,不知部堂可敢消了這滔天的惡業?」

    靜然法師仍舊是一副淡淡笑意,只語氣里史可法卻聽出了些揶揄的味道,心中冷笑著,這大和尚氣量好生狹小,剛剛不過揶揄了他一句,才片刻功夫又還了回來,心中更生鄙夷。這等巴結之徒,若說他肯為眾生請命,真是鬼才肯相信。說不定是靈谷寺的寺產受了損失威脅,這才張嘴來告狀。

    史可法本想一笑了之,這些大和尚平日裡不事生產,又把著應天府周邊不知多少良田,於百姓也全然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盤剝佃農小民與地主富紳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既然事涉李信,他就另有計較了。

    李信一連打了三個噴嚏,他揉著鼻子自語道:「不知哪個在背後罵我…」罵也就罵了,每日罵他的人沒有一籮筐,也有三大車,正所謂虱子多了不嫌咬,債務多了不愁人。

    他現在全力要做的就是在應天府鎮江府一直延伸到蘇松二府,仿照太原修一個系統的灌溉水道,只是時間緊迫,只怕是修完了應天府,其他各府的秧苗也早就旱死了。

    此事他與孫鉁商量了很多次,最終也只能修一天算一天,總要儘快趕著工期。只是今日他接到了米琰的報告,言及史可法來南京訴職,朝廷已經使他以戶部侍郎銜巡行池州,廬州等地軍政事,剿滅黃梅賊。

    自打李信搞了海路入京,南京與京師的通信又恢復了。而朝廷對山東變故的反應則平和了許多,更對李信和張方嚴不加一言責備,反而鼓勵安慰。三衛軍一干軍將都放下心來,李達卻對此另有看法,事情反常即為妖。如果就事論事,不管李信也好,張方嚴也罷,文武齟齬必遭朝廷申斥,而朝廷並未申斥,便足以證明朝廷已經對他們懷有了深深的戒懼之心,只礙於煽動亂局不好發作而已。

    米琰對此也大為贊同,警告李信不要被朝廷的表面態度所迷惑,還要早做應對籌謀才是,同時又斷言,大運河南北通暢之日,便是朝廷騰出手來收拾三衛軍之時。

    也正是為此,李信才要不惜一切代價搞好這次灌溉工程,只要使南直隸,哪怕只有應天一府免於大旱絕收,便會盡收當地百姓,到時候與人叫板也才有了足夠的底氣。

    應天府尹何可剛已經待罪聽參,李信決定推龍潭縣令陳文柄一把,由他來接任應天府尹。只要讓陳文柄憑藉了這水利之功,應天府尹一職便非他莫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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