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穿一身大紅武士常服的丁文朝,眉頭大皺,質問道:「呂安,還不請罪!」呂
安卻心中忐忑,忙單膝跪地行了個請罪禮:「標下來遲,勞殿下久候,甚是惶恐。」
馬城瞧著他額頭上的熱汗,微微一笑 :「起來吧,你辛苦了。」呂
安忙爬了起來,卻早已是汗流浹背,全身上下的不自在。丁
文超往前走了兩步,開脫道:「少爺,這一位青年才俊,西北總督府治下呂長海呂大人之子,甚是幹練。」馬
城聞言,笑了起來:「單騎破陣呂長海,知道了。」
「哦,竟然是他。」一
陣讚嘆聲中,呂安亦與有榮焉,將腰杆挺的筆直,這年月的戰功便是硬通貨,論資排輩起來,身上有戰功的不拘是軍中,還是轉任地方,那都是官運亨通的。倘若又能識文斷字,前途更加不可限量。
單騎破陣呂長海,在西北亦是顯赫之輩,聲名卓著。此
時,主人家笑道:「夜寒風冷,諸位請進吧。」瞧
著這位主人家,三十五六歲年紀,溫文爾雅中透著貴氣,必是此地主人,大明帝國顯赫一時的浙江方氏。
「叨饒了!」
「有勞,有勞!」主
人家發話了,大人,豪紳們都給了面子,一邊走,一邊寒暄熱熱鬧著。呂安落在後頭,隨著顯貴們進了院子,過二門,裡頭竟然別有洞天,是個寬敞整潔的宴會廳。廳內沒有外人,便只有穿花蝴蝶一般的侍女,進進出出,酒水,佳肴擺滿了桌子。眾人邁步升階,來到安排宴席的二樓,分賓主落座。
馬城端坐於上首,便朗聲道:「為這盛世,且飲此杯。」 「
謝殿下賞!」
「滿飲此杯!」
這樣的盛世江南,便是大宴,小宴不斷,有老夫子感慨人心不古,世風日下的大有人在。然而時過境遷,如今早已經不是縫縫補補,戶部糧倉里跑老鼠的年代了。在馬城看來宴會之風,倒也無傷大雅。
下首,呂安坐在一干富商群中,全身上下的不自在。一
旁有人勸酒,呂安無奈按下話頭,淺淺品嘗一口,說道:「某酒量淺,不敢多喝。」那
富商摸著酒糟鼻子,仍盡力勸道:「大人自西北來,西北什麼地方,只聽說過南人量淺,未嘗聞北人不善飲的,何必過謙。」呂
安只得推脫:「某真的不善飲。」
一旁又有人,恭維道:「朝堂飲酒,不過一斗,羅襦襟解,可以一石,何來量淺一說,且盡此杯。」 呂
安無奈只得淺淺又嘗了一口,敷衍一番,一來二去鬧的頗有些掃興,便也沒人再來勸酒了。觥
籌交錯之間,一個親衛走了過來,低聲道:「呂大人請,入內宅敘話。」呂
安忙站了起來,步出宴會廳,被涼風一吹竟清醒了許多,隨那親兵穿街過巷,可就進了三道門,四道門,這可就是方園內宅了。瞧著前頭帶路的親兵,將他領進僻靜的內債,呂安便警覺了起來,將拳頭攥緊了。不
久,親兵將他領進一處宅院,一間小園子,一間布置典雅的房舍。呂安進來時是搜了身,除了刀的,心中有些警惕在房內轉了幾圈,聽見室外軟底鞋腳步聲響。忙貓著腰,閃到門後,做出一個撲擊的架勢。
卻不料外頭驟然人聲嘈雜,盔甲聲響,腳步聲陣陣,竟是一隊虎背熊腰的侍衛,闖了進來。人未到,聲威先到,甲冑響動,兵器撞擊聲響了起來。先是嘈雜,打前站的侍衛們清過場,隨後寂靜無聲。
緊接著叮叮噹噹的又一陣響動,幾位雍榮華貴的貴婦人,婀娜多姿的走進院子,
呂安鬆了口氣,忙推開房門,唱了個喏:「標下警備局提督呂安,拜見王妃千歲。」
他這一禮,那邊廂遼王妃於鳳君,領著幾位遼王府側室,走了進來,聞言便驚訝的瞧著他,打量議論起來。「
他怎知是姐姐到了?」
「是呀,咯咯,此人真有趣。」一
時間鶯鶯燕燕,美不勝收,疑是九天仙子入凡間,呂安卻死死盯著腳尖,死也不肯抬頭冒犯王爺的妃嬪。他心中如此坦坦蕩蕩,行為又十分得體,王妃瞧在眼中便點了點頭,盈盈一笑。「
呂提督,不必如此。」「
呂提督是丁大人簡拔,推薦的人才,眼光自是了得。」
王妃這樣一解釋,幾個年紀輕的便瞭然了,又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原來是丁大人栽培的屬下,那便難怪如此不凡了。
「呂提督,請進。」
「標下遵令!」又
一陣衣珏響動,護兵環繞下進到房中,王妃一手一個,牽出來幾個衣衫華貴的頑劣童子。呂安眼睛轉了轉,便恍然大悟,鬧了半天是這麼回事,王妃這一來神神秘秘的,多半和這幾個王府子弟有關。果
然,王妃玉面一整,誠摯說道:「小兒頑劣,不服管教,此事便要拜託呂提督了。」呂
安屏聲息氣,恭恭敬敬的站著,心中卻有些發苦,一個好字遲遲說不出口,教育王子這樣的事情,是隨便能答應的麼。
王妃也知他心中犯難,忙道:「不聽話,呂提督只管打,我絕不過問!」「
呂提督,意下如何?」王
妃娘娘這樣軟語央求,呂安還能說什麼,只得盯著腳尖,又施了一禮:「標下,遵命便是了。
「好啦!」
「我知呂提督軍務繁忙,不敢久留,明日一早提督可直入此間,來人,腰牌!」一
面進出方園的燙金腰牌遞了過來,呂安趕忙收起,恭送王妃,稀里糊塗的成了王府的一位西席。第
二天,一大早。呂
安再也不敢耽擱了,天沒亮就爬起來,在方園籤押房裡候著了,自有親衛送來清粥小菜,他囫圇吞棗的吞了下去。天微微亮,便被引入方園後宅,一處僻靜的小花園,呂安心中砰砰的亂跳起來,這可是王爺的深宅內院呀。
這世上又能有幾人,有這個榮幸進入王爺的內院,說出去怕是嚇死人啦。天
色微亮,幾位王府子弟卻已經在候著了:「呂師傅!」這
一聲呂師傅,讓呂安心中又哆嗦了一下,他是來教什麼的吶,心中多半也敞亮,摔跤唄。他的跤法,當年從軍情司一位蒙古高手那裡學來,這些年早練的登堂入室了,在警備局好大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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